小说下载尽在http://www.bookben.cn - 手机访问 m.bookben.cn--- 书本网【坑爹小萌物】整理 本书仅供读者预览,请在下载后24小时内删除,不得做商业用途! 附:【本作品来自互联网,本人不做任何负责】内容版权归作者所有! ====================================================================== 《抠脚秀认怂日常[剑三]》南枝墨颠 文案 唐盏第一天穿越到玄灵界,就因为点了易青歌的眉心痣被喊色狼。 许久之后,她被人科普了轻点眉心痣就是求亲,她表示整个人都吓得腿色了。 唐盏:我们看过了师父的黑历史、听说了你爹娘的故事、目睹了伪·师父的爱恨情仇、所以师兄你啥时候嫁给我【星星眼】 易青歌:…… 男女主一路无虐偏甜,配角CP组不保证甜甜甜→_→ 正常12点更新,其他时间为捉虫 食用指南: 蠢作者私设哨向:向导=阴拾君,哨兵=阳明君,精神体=精神体,精神图景=神识海 文章杂糅哨向设定和部分仙侠私设 喜欢请收藏,谢谢小天使们 作者的存稿文: 影帝御用同人写手 高人气影帝护妻撩人男主×影帝迷妹玛丽苏文写手女主 将女独宠 装疯卖傻小皇子×将门庶女 内容标签: 穿越时空 仙侠修真 系统 搜索关键字:主角:唐盏,易青歌 ┃ 配角:时心,时肆 ┃ 其它:剑三系统 ====================================================================== 文章类型:衍生-言情-架空历史-小说 作品风格:正剧 所属系列: 文章进度:已完成 文章字数:111493字 第1章 被叫色狼 唐盏开着她的秀萝号,在成都战场区等了半个多小时,死活不见她约好的队友上线。 又盯着屏幕前秀萝剑舞了五分钟后,唐盏实在忍无可忍,开始在群里进行轰炸。 【短腿秀萝】一位老母亲:@天才藏剑 @天才策策你们两个家伙去哪了,说好的渡劫呢? 唐盏在群里艾特完她的这两个老队友之后,便插上了耳机,轻车熟路的进了队友藏剑的YY。 YY语音里一个黄马一个紫马,但并没有什么声音。 不出所料,这两家伙果然在这里挂机,唐盏又将刚刚艾特他两的话在群里又复制了好几遍,“有没有人在啊,在就吱个声啊,昨天约好渡劫,你俩有时间在YY挂机没时间上游戏??” 唐盏说完后,语音里半天都没有人说话,唐盏都以为这些家伙挂着语音出去了,差点退出频道,耳机里却突然传来熟悉的声音。 “别急,我马上上线。” 对方说话模糊不清,间断还传来咀嚼东西的声音。 “你去吃饭了?”唐盏问他。 “是啊,狗策也去了,不知道回来了没。” “你俩是不是欠打,昨天跟我保证的好好的,到点就鸽我,啊?” 唐盏已经从游戏里的好友上线提示看到,藏剑上线后天策紧跟着他的脚步也上了线,她游戏里想藏剑组队,嘴上调侃着:“一起下线吃饭,一起上线,你俩是不是弯了?” 给里给气,前脚刚跟我说不知道天策,后脚天策就跟着你上线。 那边藏剑刚同意唐盏的组队,后脚就把天策组了进来,耳机里传来对方调笑的声音:“都说策藏越给越强,你不想渡劫了吗?” “想!”唐盏及其狗腿的说。 他们三个人是好几个赛季的老队友了,从以前开始就一直打的策藏秀,不过这个赛季实在是配置疲软,他们都是先玩了强势职业之后,才回头给自己的本命职业打竞技场,虽然已经偏赛季末,但由于新出的散排系统,怕被野队友坑的三人依旧选择了组队的方式。 藏剑拿着队长,所以理所当然他去排队,唐盏便操纵着她的小秀萝在原地转圈圈。 游戏界面里,小秀萝穿着唐盏给拓印的雪河校服头和粉色的秦风校服,在门派技能名动四方的趋势下,她的裙摆和衣袖随着转动飞舞着。 唐盏烧着银/行/卡玩萝莉号,但大多数时间还是喜欢穿着校服的。 大约半分钟,游戏界面跳出了窗口,唐盏一边点下确认,一边说:“这一把,打赢就渡劫,策藏秀永不为奴好吗?!” 唐盏隐约听见了语音里天策的回应,天策的麦一向比较渣。 这局是侍剑台,一个对策藏秀并不友好的地图,唐盏给队友刷了袖气,并且补上了持续便站在原地等着开始的倒计时。 “完犊子,对面三爹队!”藏剑在YY里发出一声哀嚎。 他说的不错,对面是霸歌歌的配置,新爹带旧爹,他们这种不算好的配置确实比不上。 “万一呢?”唐盏心里不服输,总是希望对面是个玩爹职业的手残。 “但愿吧……”藏剑蔫蔫地回答。 战斗开始倒计时,5,4,3,2,1。 唐盏按着鼠标和键盘,操纵着小秀萝一个敏捷的二段跳上了侍剑台的台子,她焦点着天策想要先给天策上好持续,毕竟天策在策藏秀里也算是个脸T了,却不想她的小秀萝却一路走到侍剑台中央的红鼓下面,然后一个扶摇加小跳,稳稳落在了红鼓的最上端。 唐盏:??? 半秒后,唐盏对着语音大喊:“我鬼网三了!!” 贴吧里关于鬼网三的故事不在少数,唐盏也看过不少,但亲身体验,这绝对是第一次。 激动之余,唐盏果断用快捷键截图,一改先前的震惊,“我一定要去主吧开个故事贴!从鬼网三到我的基佬33队友!” 唐盏足足等了快十分钟,也不见她的秀萝号从竞技场里出去,便忍不住问队友:“你们这么厉害的吗,十分钟对面都打不死你们?我号出不去竞技场了,我要不要小退一下啊……” 语音里并没有人回应她。 “卧槽,你两不会掉线了吧?” 说着,唐盏将游戏界面最小化,用鼠标去点YY语音的界面。 令人失望的是,她没能点开,不止如此,她的耳机里开始传来呲呲的电流声音。 “靠,狗策你的破麦,我耳朵要聋了!” 唐盏直接将耳机取下来摔在一旁,但是电流麦的那种声音并没有消失,反而越演越烈。唐盏直觉得汗毛倒立,浑身发冷,脑海里不断涌现出看过的鬼网三片段,她可不想成为第一个真正的鬼网三受害者! 唐盏将游戏界面打开,她的小秀萝依旧站在红鼓上方转着圈,唐盏干脆的点上右上角的小红叉,确认离开游戏。 唐盏很明显的看到自己的秀萝用出了技能感时曲终,停下剑舞并且面朝自己站着,这个秀萝的脸型是唐盏特别喜欢的一张血腥脸,眼睛是纯黑无神,左边眼角下面有一抹明显的血迹。而这张脸,此刻正紧紧的盯着唐盏。 屏幕里的秀萝蠕动着嘴唇,并且冲唐盏咧出个笑,游戏恰巧在此刻关闭。 唐盏刚刚松了一口气,又被一股暖黄色的光包围,唐盏以为是自己房间的灯开了,却又反应过来,大白天的她根本没开灯。 那光芒实在晃眼,唐盏最后被晃的睡了过去。 刺目的光芒过去之后,唐盏被带到了陌生的地方,半睡半醒之间,脑海里机械的电子音让她彻底清醒。 【欢迎使用1140号时空跳跃系统。】 不知道为何,那电子音被特地调成了小男孩的声音,带着莫名的亲和力。 随着这句话的结束,唐盏的身体开始急速下降,她尖叫了一声,惊讶的发现自己先前竟然是在空中待着的,身上穿着自己秀萝的秦风校服,不过她没有镜子,如果有的话她就会发现,她的头发也被弄成了秀萝燕云套的样子。 “什么鬼啊?!”唐盏嚎了一声。 【恭喜宿主成功唤醒系统,剑侠情缘网络版三配置数据正在加载中,进度条10%】 唐盏头朝下坠落,凛冽的风呼啸而过,直刮得脸颊生疼,眼角更是泛出生理性的泪珠,她怀疑自己会摔死在这个地方。 【剑侠情缘网络版三配置数据加载中,进度条50%】 【进度条80%】 ——靠,这剑三的进度条有用没有,倒是读快点啊! 虽然搞不清楚状况,但唐盏本能的觉得进度条必须要读完,毕竟剑三每次卡读条都不会有好事发生。 【进度条90%】 ——要死了要死了! 唐盏在心中哀嚎,她已经能看见地面了,这不知道有什么用的鬼进度条再读不完,她就要用脸着地,然后成为史上第一个被‘高空抛物’致死的剑三玩家。 【进度条95%】 唐盏绝望的闭上了眼睛,只希望自己的死相不要太难看。 忽然,唐盏被一股轻柔的暖风所包围,下坠的速度也明显减慢,她感觉有什么东西从腰下穿了过去,最终在胸前停下,她忍不住睁开一只眼睛。 在空中横放着一把剑,剑身雕刻着栩栩如生的青鸟图腾,那图腾自剑尖盘踞而上,最终汇聚到与剑柄相接的地方,那地方刻着两个字,大概是这把剑的名字。 越歌。 唐盏刚看清这两个字,就又被周围涌起的白光刺的闭上了眼睛。 脑海里的声音再次响起。 【数据配置成功,祝宿主旅行愉快。】 ——所以到底是什么玩意儿啊!! 唐盏内心咆哮着。 她双手扒着剑柄,双手承载着全身的重量,挂在了越歌剑上,这把剑也极有灵性,带着唐盏缓缓下落。 唐盏再次睁开眼睛的时候,她距离地面半米不过的距离,视线下方有个人,他穿着一件白衣,衣服袖口下摆领子几处皆绣着蓝纹,眉间点一颗朱砂,右手捏诀,琥珀色的眼睛好似闪着流光一般。 唐盏直勾勾的盯着那人,直到她双脚沾地,越歌剑在空中划了一圈,插入了那人背上的剑鞘之中。 “这剑,是你的?”唐盏指着他背后的剑,问道。 “是我的。” “这么说是你救了我,谢谢你啊。” “无妨。” “哎,你这里这颗,是用朱砂笔点的吗?” 唐盏走到那人身旁,伸出右手手指点在他眉心的那抹红上,她的手背上浅浅的浮现出剑三七秀的门派logo。 “你干什么?” “你对大师兄做什么?!” 两道声音同时传来,唐盏短暂的愣神,面前的人已经啪的一声将她的手从额前打掉。 “啊?” 眼角瞥见有人从旁边飞跑过来,唐盏还来不及惊讶,就被人一拳打在腹部,疼得她倒吸一口气,跌坐在地上。 那人看唐盏跌坐在地上捂着肚子,却还觉得不解气,撸起袖子似乎准备再来,却被旁边救唐盏的人拦住了。 与其同时,脑海里系统的声音传来。 【恭喜宿主触发无提示永久性任务‘美玉无瑕’。】 【恭喜玩家遇见主线人物‘易青歌’。】 【恭喜玩家触发任务‘解惑’。】 ——所以说这两个哪个是易青歌。 唐盏捂着肚子,艰难地从地上起来,这人下手可真重,疼的她要死。 “你这个色狼,你还想干什么?” 那个男子一副护犊子的样子,将另一个人护在身后。 色狼? “谁是色狼?”唐盏指着自己不可思议的问道。 她一个妹子,还是头一次被人喊色狼。 “不是你是谁?”那人瞪他。 唐盏突然就看清了他的眉心,本着就是死也要被好奇心害死的原则,指着他的眉心,问:“你怎么没在额头上画上朱砂,我以为你们这的人都这样。” 那男子彻底被气急,眼见就要冲过来了,却被他身后的人阻止,“易师兄,你别拦着我,我今天就要让他知道,我们五蕴剑派是不好欺负的!” ——得,我知道哪个是主角易青歌了。 【人物易青歌,好感度:陌生。】 脑海中小男孩的声音响起。 作者有话要说: 易师兄科普:眉心朱砂痣是阴拾君的标志 蠢作者私设哨向:向导=阴拾君,哨兵=阳明君,精神体=精神体,精神图景=神识海 —— 虽然按照预想的开坑了,但是前段时间因为实习事多,存稿其实还是想多薄弱的orz,希望自己能够按时码字保持日更 (*^▽^*) 第2章 五蕴剑派 这个系统还真的跟剑三一毛一样,连好感度都有。 易青歌拦住了要冲向唐盏的那名弟子,“今日是月初的剑派大会,常师弟还是别在这浪费时间的好,师尊该等急了。” 说完,易青歌已经先他一步走了。 姓常的弟子在原地踌躇一番,还是碍于本月五蕴剑派的大会比较重要,决定先去参加剑派大会。不过他临走前从唐盏旁边走过,还不忘狠狠挖了唐盏一眼。 唐盏被他揍的莫名其妙,此刻心里已经有些不爽了,却又因为自己实在没什么本事,也就只是在人家走后,做出几个鬼脸咒骂几句发泄情绪而已。 五蕴剑派每月月初都会举行剑派大会,而每月的大会上基本只有两件事情,一是回顾整理上月本门派的事情,并且督促本派弟子练功,另一便是八卦下别的门派的事情,为整个玄灵界居安思危。不过这月倒有些特殊了,许久不曾与五蕴剑派来往的真元仙宗,其掌门人前些日子亲自赶到五蕴剑派,小住几日后明确表示自己会参加这月剑派大会。 唐盏原本是对这些没有兴趣的,奈何她的系统一直在提醒着。 【请前往参与五蕴剑派的剑派大会,并触发相应任务。】 ——别人这么大个门派的大会,是我这种无名小卒想参加就参加的吗,如果我不去会怎么样? 唐盏在心里说着,她试着和这个系统交流。 果然,她立即就得到了回应,脑海里系统用小正太的声音,说着令唐盏浑身发冷的话。 【绑定剑三系统后,宿主则被认为和游戏角色一样,如果做出违反规定的事情,则予以删除角色处置。】 “要不要这么狠啊!” 剑三里删除角色就相当于死亡了吧?而且究竟怎样才算是违反规定? 易青歌和那姓常的弟子早已经走了,唐盏此刻想跟追上他们也是不可能的,但是她又被下达了违反规定就被删除角色的通牒,唐盏一时之间急的挠头抓腮。 【宿主所有任务系统都不会干涉,系统只会在必要时提醒,并且提供宿主完成任务所需要的各项技能。】 【并且宿主的身体已经适应玄灵界,手背上的扇纹就是最好的体现。】 【神识海中可以看见‘游戏面板’,所有设置都与剑三绑定。】 【祝宿主玄灵界旅行愉快。】 这个小正太系统一口气说了一大堆,唐盏听得最清的就是所有设置都与剑三绑定。 如果真是这样,那是不是意味着她那PVP双修毕业的装备在这里都是能用的。 唐盏心里一动,开始寻找系统说的游戏面板。 系统提到了神识海,虽然她不清楚那是什么东西,但从字面看来,应该是与人的意识有关,也许是意识汇聚的海洋呢?唐盏索性就地坐下,盘腿在原地打坐,毕竟剑三江湖上打坐是可以回血的,打坐作为剑三不可或缺的技能,也许能帮助她找到那所谓的游戏面板。 唐盏在原地坐了五分钟左右,全身的耐心几乎耗尽之际,她终于看到端倪。 一片漆黑中闪烁着零星散乱的星光,随着时间的推移,星点越来越多,宛若萤火虫一般聚集在一起,大批大批的星点在原地转着圈,最终聚成了一睹门的样子,唐盏朝着那扇门伸出手,她推开门的瞬间,那些星光哗的一声,像烟花一样炸开,消失殆尽。穿过星光组成的门扉,由唐盏推开门的那只手开始,一道白光流星一般快速向四周散去,将周围映的耀白。 白光过后,唐盏总算看清了这里。 这地方也就一间屋子的大小,里面空荡荡的,除了长了些杂草,并无其他。 唯一的安慰便是唐盏找到了‘游戏面板’。 她入眼所见的便是位于视线最底部的技能栏,里面放的都是七秀技能,并且按照她玩游戏的习惯,改好了所有的快捷键。右侧下方是背包、人物面板、宠物等等,左侧没有了聊天界面但是多了一目了然的人物好感度,此刻只有一个易青歌的名字孤零零的在哪里。 ——为什么我什么都没干,血量竟然不是满的? 看到左上角的血量和蓝量条,唐盏突然很想骂一句鬼系统。 【恭喜宿主首次进入神识海,成功开启游戏面板,此后游戏中所有回血治疗方式都可应用。】 果不其然,系统说完之后,唐盏就看见她的血量条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在上升。 不过仔细一想,她又觉得自己被坑了。 ——感情我要是进不来神识海,血量就一直这样,最后可能要因为血条清空嗝屁? 【宿主血量不满是因为从空中掉下来,虽然被易青歌所救,但掉血在所难免。】 系统再次马后炮。 ——所以就还是在坑我喽? 【宿主可以选择放弃玄灵界的旅行,后果说的很清楚了。】 靠! 唐盏一气之下从神识海中退了出来,她从地上起来,狠狠在地面踩了几脚。 简直流氓!流氓至极! 唐盏正咒骂着,那流氓再次开口。 【温馨提示,剑派大会即将开始。】 得,现在要赶去参加五蕴剑派的剑派大会了。 唐盏抱怨着。 刚刚进入神识海,看到了游戏面板,唐盏此刻行动就方便许多,她能看到右上角的小地图,也可以打开大地图看到整个五蕴剑派的格局,地图上能看见一个未完成任务的小红点,唐盏面对小红点的方向站着。 不过唐盏记得她还没有接到什么任务。 【初次任务地址提示属于赠送,宿主要相信系统是想要和你好好相处的。】 ——相信个屁! 唐盏在心里白了一眼它,默默试着可不可以用游戏里的大轻功赶路。 七秀的大轻功有个很好听的名字,暗香掠影。 唐盏死马当活马医,在心里默念着暗香掠影四个字,并且像游戏里那样,小跑了一段距离当做助跑,在她念完轻功名字的时候,她后脚使劲一蹬,整个人身子开始变轻,双手自掌心幻化出七秀的武器双兵,在周围花瓣的陪伴下,成功使出了暗香掠影。 眼见着心中所想实现,唐盏玩性大发,她用着二代轻功,脚尖踩在空中点出一圈圈的波纹,身后带着粉色的流光,在空中漫步。 七秀二代轻功虽然赶路不是上乘,但好在唐盏现在不必担心气力值,她竟一路踩着步子,到了五蕴剑派的剑派大会现场。 许是唐盏的轻功太过招摇,她刚一到达大会场地上空,底下的人就用手指指着她,议论纷纷。 易青歌额间的朱砂太过明显,唐盏一眼就在人群中找到了他,她不在变换轻功,而是慢慢任自己滑翔而下,手中双兵打了几个剑花,整个人稳稳落在易青歌旁侧。 “易,……师兄。” 唐盏一时不知道该如何称呼他,只得跟着那姓常的喊道。 在场的人顿时爆出嘈杂的议论声。 他们听唐盏喊易青歌师兄,以为唐盏是五蕴剑派新收的亲传弟子,毕竟五蕴剑派创派至今,除了那已经飞升的凌云居士,再无人曾收过女性亲传弟子。 “你我非亲非故,不要学我师弟乱叫。” 易青歌当然知道他们在议论什么,于是他用不大却灌着灵力的声音同唐盏说道。 果不其然,底下的人都松了口气。 “那我叫你什么?”唐盏拨了拨额间的碎发,手背上的扇纹恰巧露在易青歌和坐在上座的五蕴剑派祖师爷们眼中,“小鸽子如何?” “不好。” “青歌。” 两道声音同时传来,唐盏微微侧了侧身子,好让自己看清说话的是上座的哪位。 “青歌,这位姑娘是……” 说话的人坐在上座正中间,他虽已经满头银发,却面容依旧好似青年,眼睛是微微上挑的丹凤眼,称的整个人有股说不出的媚意。 【人物:乾元真人,身份:五蕴剑派掌门人,好感度:陌生】 唐盏第一次觉得系统的人物介绍做的及其的好。 “禀师尊,”易青歌一手拿着越歌剑,一手握拳抵在剑鞘上,向乾元真人作礼,“这位姑娘是我来大会前在转罗峰所救,还不曾知晓名字。” 转罗峰,就是唐盏掉下来的地方,那地方与现在所在的五蕴峰相接。 乾元真人点头,他看向唐盏,一双凤眼盯着她,“姑娘姓氏名谁,师承何处,此番前来五蕴剑派,可有什么事?” “呃……” 不知是因为乾元真人看着她的原因,还是别的,在场的人都注视着唐盏,这让她有种如坐针毡的感觉。 “我叫唐盏,我……没有师父,我来你们这,是因为我迷路了。”唐盏硬着头皮,一句一句解释。 乾元真人也不计较唐盏所言真假,只轻笑一声继续问道:“既然如此,唐姑娘不如拜入我五蕴剑派如何?” “师尊!”易青歌道。 他无法理解师尊是怎么想的,单凭唐盏第一次见面就点了他的眉心痣,易青歌就对唐盏没有太好的印象,现在师尊又不做了解,便开口邀请唐盏拜入五蕴剑派,易青歌实在难以接受。 乾元真人并没有给易青歌解释,他反而继续道:“不过我派收女弟子的只有灵汐,她最近不在,你怕是要等她回来才能入门拜师了。” 他说的灵汐是指越灵汐。 越灵汐是五蕴剑派祖师爷凌云居士的亲传弟子,而易青歌则是越灵汐的关门弟子。 “那就恭敬不如从命了!” 唐盏在神识海里,得了系统的人物科普,顿时就觉得她一个穿越人士,若能拜在越灵汐门下,抱上五蕴剑派这条大腿,实属踩了狗屎运,当下点头答应。 亲眼见证乾元真人随性的口头应下另一名亲传弟子,参见剑派大会的弟子们心里都有些不服气,但又无法发作,只能用眼神当做刀子,一刀一刀滑向唐盏。 易青歌之后,五蕴剑派五十年不曾收下第二名亲传弟子。 作者有话要说: 二代轻功是指剑三的轻功2.0 这章开始已经串进去私设的哨向内容了,只是还没有让女主知道 这章前半部分只是让女主为了的金手指合理化而已_(:зゝ∠)_ (*^▽^*) 第3章 封魔之事 “那便好,待灵汐回来,在与你举行拜师仪式,让你正式拜师入派。” “是,师尊。” 乾元真人应允下拜师之事,又安排唐盏同易青歌一起,站在他的右手侧,算是默认了唐盏亲传弟子的身份。 【任务完成,宿主成功参加剑派大会。】 系统的提示音再次响起,唐盏总算是参加了五蕴剑派的剑派大会。 “大会开始!” 乾元真人一声令下,剑派大会便揭开了帷幕。 “师尊!” 五蕴峰上站着的诸多弟子均身穿白底蓝纹的服饰,他们及为统一的向乾元真人和逍遥真人所在的位置作揖,口中喊出洪亮且极具气势的‘师尊’二字,俨然一副认真听讲的好学生做派,这一行为对他们还说是司空见惯,对于唐盏,却是猝不及防的。 只见她慢了众人半拍,学着他们的动作朝她的未来师尊行礼。 剑派大会正式开始,乾元真人象征性的问了几句自家门派的琐事,剩下的便由身为亲传弟子的易青歌汇报。 易青歌上前,先面向一众弟子微微点头,后转过来想乾元真人禀报:“北境和西地两地一如往常,并未发生特殊事情,五蕴剑派所在的南镜也因为仙门众多及为平静,不过东地的真元仙宗却是有事发生。” 玄灵界大体分为东西南北四处,南镜和东地大多是仙门世家,尤其以五蕴剑派所在的南镜为大,比之北境和西地仙门宗家便少的多,不过北境以灵兽众多出名,西地则是灵药盛产之地,因而这两地虽然缺少修士却依旧常年往来人口络绎不绝。 易青歌边说边看向坐在他斜前方的人。 那人穿着与五蕴弟子极为不同的黑底红纹服饰,一头乌黑的头发用一根深色雕刻着竹叶的簪子,高高冠起在脑后。他察觉到易青歌的眼神,当即从软椅上起来,单膝着地,向着乾元真人的方向跪下:“真元仙宗后山布下的封魔阵早已松动不堪,今年若是再无人前去加固,只怕祖,那魔便要冲破封印了!李怀斗胆请真人前去加固封印!” 【恭喜宿主触发任务‘封魔阵’。】 唐盏听到了任务,不由得多看几眼那自称李怀的人。 唐盏不清楚真元仙宗的封魔阵,但乾元真人和逍遥真人却清楚得很,他们两人露出极为严肃的表情,又互相看了一眼,在唐盏面前卖足了关子。 只见自始至终便坐在旁边一言不发的逍遥真人,突然从座位上站起来,走上前去将半跪着的李怀扶了起来,道:“师兄还需坐镇五蕴剑派,确实走不开身,便由我来陪你去真元仙宗走一趟吧。” 虽然没能请到乾元真人,但逍遥真人与他乃是师兄弟关系,两人又都已经是渡劫期的修士,有逍遥真人助阵,李怀自然也是放心的。他一边起身一边感激的道谢:“谢逍遥真人相助。” 那穿着打扮都极其随意的逍遥真人,顶着他一头随意绑在背后的长发,手掌用力在李怀背上拍了拍,道:“我不兴那繁文缛节的规矩,道谢就免了,去了之后记得好酒好菜招呼别让我饿着就行了。” 虽已早早步入渡劫期,但五蕴剑派的逍遥真人好吃食是众所周知的。 李怀忙道:“没问题,真人放心吧。” 真元仙宗前来求助这一小插曲结束后,本月的剑派大会也算是延迟结束,为了防止封魔阵里的人破除封印而出,李怀和逍遥真人决定次日便启程赶往真元仙宗,片刻前还人满为患的五蕴峰此刻已经只剩下零星几人。 眼见易青歌也要离开,唐盏忙扯着他的衣袖,硬是将人留在了原地。 “还有什么事情吗?……师妹。”易青歌皱着眉头看向唐盏,他许久不曾有师妹,如今这么叫着,倒显得拗口至极。 唐盏觉得易青歌可能有事,因为他这皱眉就差没有明确告诉她‘我没空’了。但是她见易青歌的次数最多,与其缠着不认识的人,不如去问这个相对有些眼缘的易青歌。 她硬着头皮发问:“那什么,真元仙宗和咱们剑派,是什么关系啊?还有,那封魔阵里的是谁啊?” 易青歌瞧了她一眼,将她搭在自己肩上的手拍掉,道:“真元仙宗的创派祖师爷和师尊他们是儿时的旧识,他们本都是资质极高的修士,继凌云居士之后他们三人均是被看好的下一个飞升之人,但真元仙宗的创派掌门却因情入魔,不得已之下师尊他们才将他封印在封魔阵之中。此后,没了掌门的真元仙宗迅速没落,原本是能与五蕴剑派匹敌的仙门大宗,如今却落得无人肯帮的地步,谁曾想到,这才只是短短三十几年而已。” 易青歌说到最后,不由得惋惜起来,他少时跟随师父越灵汐,有幸见过几次真元掌门时心的风采,那时候的他万万也想不到,最后一次见到对方,竟已是在封魔阵中了。 “这样啊。”唐盏答应着,心里却在思索她该如何才能跟着逍遥真人一起,前去那真元仙宗。 【恭喜宿主触发剧情任务‘封魔之由’。】 脑海中某个声音不合时宜的响起,唐盏脸色瞬间黑了下来。 唐盏的这个表情被易青歌轻易捕捉,他只觉得心中一阵无名火蓦然窜起,唐盏先前的逾越之举他已然说服自己原谅,现在她又狗咬吕洞兵,自己好心解释给她听,却不想对方露出这么不乐意的表情。 易青歌当即瞪了唐盏一眼,一甩袖子抽出背上越歌剑御剑离去。 唐盏的思路先是被系统打断,后又被气呼呼离开的易青歌打断。 一个个的都怎么回事啊?? 要不怎么说她粗神经呢。 唐盏实在无奈,只能先去找到逍遥真人,她进入神识海,在面板里找到了焦点列表,将逍遥真人加入焦点之后,运起大轻功寻着逍遥真人而去。只希望逍遥真人好说话,能够同意她跟着一起去真元仙宗,不然系统给她的这个任务只怕是要黄了。 唐盏运起暗香掠影,最终在五蕴峰东侧第二个山峰附近找到了逍遥真人。 五蕴剑派依山而立,这座山的山脚下有一两人多高的巨石,上面被人用剑锋划出了‘五蕴’两个刚劲有力且不失大气的大字,巨石接地的那侧边缘,又被刻上了密密麻麻的小巧刻文,大意是写的五蕴剑派创派历史和创派之后这些年发生的重大事件。这座山的主峰被命名为五蕴峰,五蕴峰也几乎坐落在山体中央。五蕴峰西侧第一个峰便是唐盏第一次碰见易青歌的转罗峰,而此刻位于五蕴峰东侧第二个峰,叫做小遥峰,乃是逍遥真人挑选的居住地。 唐盏远远地就看见那个身影,她在逍遥真人旁边几尺的地方落下。 逍遥真人坐在一方矮石上,手里拿着个酒葫芦,单脚踩在地上,另一脚才在另一块石头上,整个身子后仰,将葫芦里的酒悉数送入口中,末了用袖口在嘴上一抹,收了葫芦坐好侧头看向唐盏。 “师……尊。” 唐盏不清楚如何称呼逍遥真人,不过想到他和乾元真人乃是师兄弟,便叫声师尊试探。 果然,逍遥真人并不对称呼做出什么反应。 于是唐盏便放下心来,脸上挂着狗腿的笑容,凑了过去给逍遥真人捏捏肩膀砸砸腿。 逍遥真人面无表情的看唐盏表演半晌,最终可能是被唐盏有话不说,却又及其狗腿的样子烦到,手上轻轻一甩,便将酒葫芦稳稳扔在旁侧平坦的碎石上,他拍打着唐盏的手,将她打到一旁,道:“得得得,快些松手,你不得把我这身骨头砸坏了不罢休是吧?” “我这不是给您捏捏肩吗?我虽然还未拜入五蕴剑派,但我有颗孝敬师尊的心啊!” 唐盏脸不红心不跳地开始吹比。 “得了吧。”逍遥真人一把拆穿她,“我看你八成是想跟我去真元仙宗。是不是听见我方才说让李怀好吃好喝的招待,嘴上馋得慌?” 说罢,逍遥真人手指放在唐盏面前,手上使劲狠狠弹在她额头上。 “啊!”唐盏喊出声,“您出手可真重。” 逍遥真人眼里带着调侃:“弹你额头怎么了?你个丫头片子,竟然敢第一次见面就摸上人家眉心痣,胆子可不小。” “眉心痣?什么是眉心痣?” 唐盏摸着自己额头被弹红的地方,后知后觉地想到,莫不是眉心痣是指易青歌眉间点着的朱砂? “那玩意不是用笔点上去的吗?” 那竟然是痣的吗? 唐盏表示从没见过这么好看的痣。 逍遥真人见唐盏一副震惊的表情,狐疑道:“不是,丫头你原来不知道眉心痣的吗?感情你手背上这玩意白长了?”逍遥真人抓着唐盏的右手,看着她手背上的扇纹,轻轻在上面拍打。 “那是不是痣跟我手背上有没有扇纹有什么关系?” 唐盏将右手抽出来,一脸莫名其妙的瞪着对方。 意识到唐盏可能真的什么都不清楚,逍遥真人表情开始变得怪异,他挠着乱糟糟的头发,露出个天要亡我的表情,“就你这样样子,师兄也真的放心你跟我去。” “师尊让我跟你去哪里啊?”唐盏摸着自己的被打红的手背,问。 “真元仙宗啊。”逍遥真人甩了个白眼。 凌凌当年也别预言错了,这丫头片子怎么看也不想是能救人的料,可别最后指望她救人不成,反倒为了救她折进去。 逍遥真人深深叹口气,同唐盏解释道:“以后别随便点人家眉心痣,那可是在跟人求亲呢!” “什么?”唐盏一副被雷劈了的表情,手指颤巍巍地指向自己,“真的假的?那我岂不是……” 想到当时对自己态度极凶的常姓弟子,唐盏觉得对方可能下手还轻了不少。她一个陌生人,上来就对着易青歌求亲,没被本人打死或者凑成残废已经运气太好。 “不对啊……”唐盏拉着逍遥真人问:“你们这里女子也可以倒追的吗?” “女子怎么了?你是真的不晓得手背上的东西意味着什么吗?”逍遥真人无视了唐盏说的倒追二字。 “眉心痣从出生便有,是阴拾君的标志;而你这手背上的纹路,也是自出生起就有,是阳明君的标志。阴拾和阳明乃是天造地设的一对,芸芸众生中能够成为阴拾或者阳明的人极少,这两者中阴拾更是少之又少的存在,青歌便是少数阴拾君中比较出名的一个,你该庆幸当时并没有太多人在场,不然你今天怕是没机会过来找我这老骨头了。” “为什么?”唐盏问。 “当然是你被青歌的许多倾慕者拦住挑战喽。”逍遥真人一副看戏的表情,言语调侃唐盏,“你的父母都不曾告诉你这些吗?可真是不称职。” 【玄灵界性别世界观设定,请宿主参考ABO设定和哨向设定。】 逍遥真人一番解释,再加上脑海里系统的补充说明,唐盏当即就明白了这地方的某些设定,只是她没想到自己来到这里竟然还能成了传说中比较厉害牛逼的性别。 ——我可真是一点没发现呢,友好相处的系统君。 【宿主请不要阴阳怪气的,这是系统友情赠送的金手指好吗。】 ——阴阳怪气的,先掐死了再说。 作者有话要说: 逍遥真人:你那♂玩♂意白长了? 唐盏:???这话听着怎么gay里gay气的 作者:没错,就是gay里gay气的啊 (*^▽^*) 第4章 必修行善 传言当年凌云居士飞升之际,曾给五蕴剑派留下一纸预言,书卷上说,未来会有个阳明君出现,助五蕴剑派和真元仙宗度过一劫。乾元真人曾询问,如何辨识那位阳明君身份,凌云居士只是提到,那人手背上的阳明纹乃是一纸扇形。 五蕴剑派掌门真人几位等了许久,一直到真元仙宗掌门入魔,玄灵界大变之际,都未曾等到预言书里的这个阳明君。 那日在剑派大会上,乾元真人瞥见唐盏手背上的扇纹之后,心下确定了唐盏就是凌云居士所预言之人,当即决定收她入派,此后又在李怀开口求助之后,属意逍遥真人带着唐盏一同前往真元仙宗。 唐盏初来五蕴剑派,并没有居住之地,且逍遥真人又约了李怀,第二日从小遥峰出发,于是她便就在小遥峰随意找了块矮石靠着将就一晚。 小遥峰夜里实在寒冷的厉害,唐盏是被硬生生东醒的。 “这地方可真冷。”唐盏双手环绕着自己的手臂搓了搓,哈出口气。 她毕竟不像真正的修仙之人,做不到修习辟谷不惧严寒酷暑。 唐盏实在没办法,抖了抖身子钻进神识海,打开系统一起搬过来的游戏商城。看着商城里的东西,唐盏心想系统也算对她好的了,不止将商城的衣服一扫而空,更是连剑三已经绝版的各种限量都备齐了。 怕不是要她在这玄灵界玩奇迹暖暖喽? 挑选并且换上了有包身效果的蓝盒子,唐盏美滋滋地出了神识海。她靠在石头上,用脸蹭了蹭脖子间的白毛毛,又蜷了蜷身子,将披风拉一拉,盖住因为短裙裸/露在外的腿。有了蓝盒子的包裹,她也觉得没有那么冷了,身体渐渐暖和之后眼皮又开始打架,她最终还是扛不住袭来的倦意,沉沉睡去。 次日,逍遥真人领着另两个人找来之时,唐盏还睡得正香,整个人蜷缩在一起,鼻头和耳朵被冻的通红。 “呦,这丫头什么时候还搞了身奇怪的衣服穿。”逍遥真人指了指唐盏身上的蓝盒子,侧目朝身后李怀和易青歌说道。 身后两人都用沉默表示自己不知晓,逍遥真人没了劲头,便又抬脚踢了踢唐盏的脚,道:“唐丫头,起床了。” “呜……” 唐盏哼唧几声,突然回过神来想起自己莫名穿越了,一个激灵从地上站起来,“师尊……” 逍遥真人顶着唐盏的盒子衣服,表情怪异道:“醒了就起来吧,咱们这就出发。” 唐盏心里一咯噔。 ——糟了,这里该不会就跟我想的古代一模一样吧。 唐盏转过身,火速闯进神识海,将内衬的衣物换成先前穿着的秦风,而蓝盒子的披风依旧裹在身上。她在转过来时,面前的人并没有奇怪的表情,唐盏在心中断言,玄灵界也是存在类似随身空间的物件,便放下心来。 除了逍遥真人和李怀,她竟然还看见了易青歌,唐盏想发问却又想起昨天逍遥真人说的事,直觉得臊得慌,几番欲言又止,实在让逍遥真人看不下去了。 逍遥真人指着易青歌说:“他是师兄派来协助我加固封印的。” 师兄当然指的便是乾元真人。 说完他又搂过易青歌的脖子,跟易青歌解释道:“转罗峰的事你也别放在心上,我昨晚问过了,这丫头连阴拾君是什么都不知道,要么是她那爹娘管生不管养,要么就是他爹娘走得早,你也就别计较了。” 逍遥真人以为易青歌从一来就盯着唐盏,是因为看不惯她,这才拉着人好心开导。五蕴剑派两个亲传弟子若是不和,那队一个仙门大宗来说,便是一种隐患了。 其实易青歌这人脾气来得快去得也快,昨日气呼呼甩下唐盏之后,他就有些后悔了,人家好歹也是他未入门的师妹,今日见到唐盏靠在石头上鼻头通红的样子,忍不住多看了几眼,便被逍遥真人误会了去。 “师尊,我没有怪她的意思。”易青歌努力从逍遥真人的臂弯脱身而出,他这个师尊同乾元真人相比,实在没个前辈的正型。 “既然不怪她,那咱们这便走吧。”逍遥真人发下心来,终于放过易青歌,反手拉过在旁边吃瓜的李怀,抽出李怀背着的剑递到他手里,嬉笑道:“还要烦请你带我这老骨头一把喽。” “不碍事。”李怀愣了一下,回过神后接过剑,双手掐诀将剑身幻化变大,一个闪身踩在剑身上,他朝逍遥真人轻点头,只见逍遥真人也翻身而起,侧着身子坐在李怀身后,随手卸下腰上酒壶小口的喝了起来。 眼见逍遥真人和李怀同乘一剑离开,唐盏刚要运起轻功追上去,就被人拦着。 易青歌脚尖轻点在越歌剑上,剑身浮在里地面几尺高的地方,易青歌微微一弯腰,手掌伸向唐盏,东升的日光给他打上一层暖黄的光,再加上眉心一点朱砂,唐盏忽然就想起君子世无双这句话来。 “上来吧,你不识路,还是我带你一程的好。” 这么一个俊朗的人对自己伸出手,唐盏的少女心都要爆棚了,她呆愣着朝易青歌伸出手,手掌搭在对方手心的时候,心跳如鼓。 “谢,谢谢。”唐盏觉得自己耳根子可能红了。 易青歌拉过她的手臂,轻轻一用力便将唐盏拉起来,让她站在自己身后。 待到易青歌御剑而起,山间的冷风呼呼的刮在脸上,唐盏后知后觉地想起,阴拾君和阳明君之间,明明阴拾君才是需要保护的那一个吧。 五蕴剑派地处南镜,而真元仙宗在西地,虽说修仙之人能够御剑飞行,但也抵不住两个门派相距甚远。而且,五蕴剑派的逍遥真人可是个好嘴上吃食的主。 “已是午时,师尊可要找家饭馆坐下吃饭。”易青歌驱使越歌剑,靠近李怀和逍遥真人。 “那是自然了。”逍遥真人立刻接话。 易青歌和李怀两人御剑,一前一后在一家酒楼上方掐诀收回佩剑,三人运起灵力幻化成一层透明的薄膜护在周身,以起到缓冲的作用随之稳当地落在酒店门口。而唐盏则看准了时机,在落地前几秒接上了二段跳,避免出现摔倒在地的惨状。 四人一时吸引了街上许多行人驻足。 “快看呐,是修仙的大士。” “我们这地方今年可要不得了啦!” …… “什么情况?”唐盏跟着三人进去酒楼,一路还不忘回头瞅了好几眼驻足在外面的人,那些人聚集在一起围观,活像他们四个是珍稀国宝。 进了酒楼,四人随意选了处坐下,逍遥真人没个正形,单脚踩在长凳上,向唐盏招手,俨然已经习以为常,“南镜虽然修仙门派众多,但大多仙门都是隐秘于山林之间,寻常人家自然少见,每次都是这样稀奇的围作一团的。” “真人说的不错,”李怀将反扣在桌上的茶杯翻起,附和道:“修士虽然很少入世,却也是每每入世都会行善助人,久而久之世人也便形成了但凡有修士出没,都会前来寻求帮助的习惯。小到寻人捉宠,大到降妖伏魔。” 说着,李怀竟还自嘲起来,“说起来我们真元仙宗已经有数十年并未有人入世行善了。” “这事难道还有必须的?”唐盏在易青歌旁边坐下。 李怀解释道:“但凡入世行善的仙门宗家,都会在世间名声大噪,有哪个仙门不希望自己的门派受世人敬仰呢?早在许久之前仙门弟子入世就已经是司空见惯之事,更有甚者会给弟子规定入世必须行大小善的数量。” 这不就相当于暑假实践课作业了吗? 唐盏内心肺腑。 店门外的人潮逐渐散去,四人点好的饭菜也一一上桌,这玄灵界的吃食不止卖相极好,口感也是极佳,唐盏在尝了口逍遥真人点的肉汁丸子之后,捂着嘴伸出手给逍遥真人点了个赞。 “师尊,这东西太好吃了!”唐盏忍不住问跑堂的要了汤勺过来。 汤汁入口的时候,她简直感动得要哭出来了,来了玄灵界一天昨天没吃上东西,现在肚子已经饿得不行,再加上这菜实在好吃,唐盏觉得这样的他还能再吃十碗! 见她这幅样子,易青歌默默将自己还未动筷的米饭推到唐盏面前。 “别急,一会还有事谈,你可以慢慢吃。”逍遥真人的吃相与唐盏形成鲜明对比,他细嚼慢咽得仿佛是在品菜。 “谈什么事啊?”唐盏嘴里塞满了东西,声音模糊不清。 谈话间,从店门口急匆匆冲进来一位姑娘,那姑娘瞅见唐盏一行四人,扑通一声跪倒在地,额头重重嗑在地上,急切道:“求仙人救救我阿姐吧!” “咳,咳咳……” 唐盏被那姑娘突然的动作吓得不轻,满嘴的饭菜卡在喉咙,直咳的她眼里冒出泪花。 “青歌,你给她缕缕。”逍遥真人道。 易青歌当即伸手在唐盏背上轻拍几下,又抚了抚,她这才得以缓解。 唐盏急忙拿起茶杯将里面的茶水一饮而尽,“可给我吓死了。” 那跪地的姑娘被李怀扶起来,坐在他们旁边的桌旁。 “仙人请一定要救救我阿姐啊!”那姑娘看起来像是哭过,一双眼睛几乎肿成核桃大,她心情太过激动,动作也大,衣袖上划手腕上的青紫暴露在空气中,几秒后姑娘似是察觉到唐盏探究的目光,就袖口拉下来盖住手腕的伤痕。 “姑娘想要我们帮你什么?”易青歌问。 那姑娘看向四人,道:“我姓云,我阿姐已经病了半年多了,城里大夫都说不出阿姐患了什么病,却又说阿姐药石无医,让我早些替她筹备后事,我实在没有办法了,若不是今天听人说有仙人来此,我怕是要等着替阿姐收尸了!” 说着,云姑娘作势又要下跪求他们,不过她被唐盏拦下,唐盏把她按在凳子上,道:“修仙之人行善救人乃道义,姑娘不需此等大礼。你放心,我……我们一定会帮你救你阿姐!”说完唐盏毫无底气的拍了拍自己胸脯,迅速转身向逍遥真人投去一个询问的眼神。 ——快说你能救,快啊师尊。 【宿主接取支线任务‘云娘旧事’。】 【支线任务圆满完成后,系统将提供适当奖励。】 作者有话要说: 唐盏:装逼始终病,得治TAT (*^▽^*) 第5章 南镜俞家 南镜俞家,早五蕴剑派一百多年,以自家姓氏为号,在玄灵界诸多修仙宗家中闯出一片天,是当时最被看好的大宗之一,然而百年之后俞家老家主突然去世,年轻且能力不足的新任家主上任后,并没能带领家族成长,俞家在玄灵界精英百出的时候,轰然倒台。 “爹!孩儿不孝!” 电光伴着轰隆的雷声闪过,照亮了滂沱大雨中的仙门俞家。 俞家后院祠堂里,一名男子浑身衣物被大雨淋湿,披散着的头发紧贴在脸上,他拖着瘸了的半条腿,一步步走向祠堂排位下方供放着的宝剑,口中嘶吼一声,锃的一声将那桌上的武器抽出来,将剑刃抵住自己的脖子。 眼见着利刃就要划破咽喉,男人的手腕被从门外冲进来的少年攥住,那少年双眼通红,嘴唇抖了抖开口哭诉道:“娘已经走了,就连您也要丢下孩儿一走了之吗!” 男子眼中闪过一瞬间的动摇,他看着自己尚且年少的儿子,一遍遍轻唤他的名字:“枕儿……” 被唤作枕儿的少年趁着自己父亲动摇之际,捏着他的手腕,迫使他松开了手里的长剑。武器哐当一声掉落在地,他还来不及松口气,天边又闪过一道电光,映出了自家祠堂门口的那道身影。 那人和俞枕的眼神对上,他嘴角微抬朝俞枕露出一个诡异的笑,随即从怀中抽出武器朝二人飞身而去。 “小心!”俞枕瞪大了眼珠,冲自己父亲喊道。 他手上用力将父亲掀开,恰巧让俞家主躲掉那素未谋面的刺客飞身而来的一击,俞家主在祠堂地上滚了一圈,半蹲着看向前来的刺客。 而俞枕则摸到剑柄,拖着俞家家传的宝剑发出刺啦的声音,一路躲到了俞家主身后。 “爹。” 俞枕将武器递到父亲手里。 他的父亲俞沉再怎么说也是俞家的家主,修为虽比不上当年大乘中期的老祖宗,却也不是随便什么阿猫阿狗都能打倒的。 俞沉接过俞枕送上的武器,又伸出手臂在俞枕与自己之间画出一个圆,口中念念有词,片刻后那圆便悬浮出一个八卦的图案,而后刷的一下分作几缕光朝俞枕散开,灵力所化的光又在接触俞枕只是化成屏障环绕在他周身。 俞沉自嘲的一笑,他方才在祖宗牌位前欲要自缢谢罪,此刻却又因为想要保护儿子而反抗刺客。当真矛盾却又合理。 屋外的雨越下越大,雨滴落在屋顶、地上甚至是寥寥无几的距离太远的下人身上,发出闷闷且细弱的声音。 俞沉凭借出窍期满的修为,在这光线昏暗的祠堂看清了来人的样子。 那刺客有着一张较好的面容。 他一双桃花眼盯着俞沉,原本可以给人如沐春风的相貌,却因为薄唇勾起的笑意平添了一笔邪气,搭配着一张轮廓清晰的面庞,反倒让整张脸不那么和谐。他将武器从腰际一点点提上来,将剑尖对着俞沉和俞枕所在的方向,同时另一只手上移,掐着一个诀。 俞沉先前被俞枕推出去,并未看见此人武器,此刻看到眼前那比普通的剑要短出几寸的武器,心中不由大惊,手指下意识将掌心的剑柄攥紧了几分。 刺客掐诀招式已成,他脸上的笑意越来越大,嘴唇蠕动似乎在说话,却又并未发出声音,一副对自己抱有万分自信的样子。自剑尖而起,一道白光刺向俞沉,融合着渡劫期修士的浑厚灵力。 “你若愿意乖乖受死,我倒是可以考虑给你俞家留个后。” 那人突然看向俞枕,用温润却带着几分邪气的声音说道。 俞沉和突然被盯着的俞枕此刻皆是心跳如鼓。 玄灵界是个修仙大陆,修真人士的修为自然是有着质一样的碾压级别,一个是仅仅出窍期满的俞家新任家主,一个是来历不明的渡劫期修士,结果自然而知。无论俞沉反抗与否,只要对方想要他的命,等待他的便只能是死亡,如今这刺客开口愿意饶俞枕一命,听在俞沉耳中,不就正是对他继任大宗俞家,却没有能力带领俞家在这玄灵界继续的讽刺吗。 俞沉表情略带不甘,反问道:“你可是说话算话?” “不要啊,爹!”被保护着的俞枕听见父亲的话,急的大喊。 “哼,本宗主向来说一不二。” “你若食言,我化作厉鬼也不会放过你!”俞沉嘶吼一声,刺客的攻击也随其而至。 白光所到之时,俞沉选择了放弃反抗,那道白光带着锋利的剑气和浑厚的灵力穿过他的胸膛,直直冲着俞枕而去,俞沉整个身子被带起来,后又狠狠摔在地上,他侧目看到俞枕周身用灵力所化的屏障几乎在瞬间被打碎,又看到另一道屏障在头一个碎掉的瞬间补了上去,将俞枕护的完好无损。 他是软弱,他选择了逃避,不论有没有刺客的到来,他都是要在今日死在这祠堂的。 不肖子孙俞沉,前来叨扰祖宗们了。 “爹!” 俞沉在少年凄厉的喊声中闭上了双眼。 “无趣之至。” 眼见着俞沉魂归黄泉,那名渡劫期的刺客,留下这么句话,便消失在俞家祠堂。 一时间,余家祠堂里只剩下一排排整齐摆放的排位,一具尸体,和一个嘶吼哭泣着的少年。 —————— “啊——” 这座古宅上空突然传来女子尖锐凄厉的吼叫声。 原本注意力在云家古色古香却略显破败的宅子的唐盏,被吓得一个激灵,险些撞到身旁易青歌身上。 “没事吧。”易青歌问她。 唐盏摇头表示自己没事。 略前方的云姑娘听到了唐盏的动静,欠身朝她露出个抱歉的笑意:“实在不好意思,这是我阿姐老毛病又犯了,唐姑娘见笑了,因为阿姐不时总会做梦,醒来后就大喊大叫的嘶吼着,周围有老人孩子的人家能搬走的都搬走了。” “没,没事。”唐盏讪笑道。 ——这已经不是区区几家搬走了好吧。 片刻之前,他们一行四人在酒楼听云姑娘讲了她阿姐云娘的事情,本着行善助人的原则,他们跟着云姑娘来到这云府。 云府坐落在街道最尽头,周围除了云家这唯一的一座大宅子,别的都是些荒废许久的破败屋子,再加上云家门口的匾额实在是太久没有收拾打扫,且门口左右两旁已经杂草众生,不知道的还以为是个鬼屋,如今再加上云娘的喊声,更是像极了。 “云姑娘,你家就你们姐妹二人吗?这么大个宅子,下人们也不知道收拾收拾门口的杂草。” 唐盏将心里所想全盘吐出。 云姑娘露出个尴尬的笑,引着四人从门口她常年走动所形成的一条小道进门,“家姐是父母死后患上的病,自阿姐患病之后,家里的仆人走的走,死的死,如今这偌大的家宅,只剩下我和姐姐两人,我平日照顾姐姐,确实是没有时间打理。” “走的走,死的死?”易青歌用细小的声音呢喃了一句。 不知道其他人听到与否,唐盏反正是并未听到。 她走在最后,在这半人高的草丛间探着身子跟云姑娘道歉,“不好意思,我不是有意提起你伤心事。” 云姑娘道:“不碍事,只求仙人能帮我医好阿姐。” “仙人啊……” 唐盏小声的呢喃一句,突然想到,剑三所有的技能都能在这里使用,那么她算是什么级别的,她所用的技能是不是也会像游戏里那样,可以通过修为加强,如果可以那么修为又怎么来,是不是她此刻也只算是游戏里一个十几级的新手角色呢? 脑海中再次突然想起男孩的声音。 【恭喜宿主发现修真升级板块,游戏里的角色升级将被匹配到玄灵界修真等级,请宿主努力修行。】 “想什么,快些跟上来。”逍遥真人站在大门内,拇指按着中指在指间汇聚一点点灵力,朝唐盏脑门弹去。 “啊!” ——所以你真的是所有东西都不跟我说,打算看我造化,能发现就是外挂,不能发现就算了呗? ——你们系统有投诉功能吗?我可以投诉吗?投诉之后可以申请换一个贴心一点的过来吗? 唐盏被用弹脑门的方法拉回神,心中吐出几句她的系统,便追了上去。 “来了来了。” 唐盏最后一个进门后,云姑娘才将沉重的大门闭上。 门里面也和外面差不多,还依稀看得出轮廓的花园、小亭、甚至房屋墙角都长满了杂草,甚至路过其中一间房的时候,唐盏看到自地上长起的藤蔓爬满了整个墙壁和屋门。如果不是唐盏能够确定前面带路的云姑娘是货真价实的人类,她都要怀疑自己是不是来到了妖魔鬼怪的巢穴。 “啊啊——呜嗯——” 随着几人越来越深入云宅,女子呼喊的声音越来越清晰,唐盏几乎听见了她在屋内乱跑的声音。 云姑娘最终在一扇挂着几片黄符的门前停下,她伸手将门上类似辟邪的纸符撕下来,推门进入。 房门推开的瞬间,屋内浓浓的药味伴着云娘的喊声,和她走路时撞到桌子的闷响声一起传来。 “阿姐!” 眼见着屋内云娘撞在桌角就要跌倒在地,云姑娘急忙冲进去去扶她,云姑娘将云娘拉住之后却被对方狠狠扑倒在地上,对方凭着体重牢牢压在云姑娘身上,将脑袋伏在她的脖颈之间,长长的头发垂在两个人腰际,云娘伸出舌头舔舐她的脖子,又露出尖锐的牙齿啃咬那里。 明明云娘做出一副吹毛饮血的样子,却又带着一种怪异的美感。 唐盏站在门口,能看到云娘宽松的衣物因扑倒的动作而露出的白皙皮肤,和对方微微抬起隐匿在乌黑额发之间的双眼。 云娘病前,大约也是个绝色的女子吧。 唐盏这么感叹着。 作者有话要说: 个人感觉这章像是过度 实际上存稿的时候这章和上章,码字时间几乎隔了半个月,不知道看着连贯不连贯_(:зゝ∠)_ 另外重新在提一遍自己的私设_(:зゝ∠)_ 向导=阴拾君,哨兵=阳明君,精神体=精神体,精神图景=神识海 炼气期→筑基期→金丹期→元婴期→出窍期→渡劫期→大乘期→飞升成仙 (*^▽^*) 第6章 初遇灵汐 心悸之后,唐盏反应过来,进屋拉着云娘的手臂,想要将人从云姑娘身上拉起,却遭受到了云娘的反抗。云娘呜呜吼叫几声,手臂乱挥险些一巴掌甩在唐盏脸上,好在易青歌即使伸手帮她挡了一下,清脆的响声在耳边响起,唐盏愣了下,才和易青歌一起将云娘拉扯起来。 “你没事吧?” 唐盏扶着云娘,眼睛看向从地上起来的云姑娘。 云姑娘摸了摸自己方才被舔舐啃咬的地方,摇头道:“没事。” “那就好。” 唐盏又和易青歌一起,将云娘扶到床边坐下,云姑娘也紧跟着几步走到床边。 易青歌见她过来,朝她点头,而后将床边的位置让给云姑娘,注意力被床榻旁侧的衣柜所吸引。 唐盏这才发现,原来不止房门口被贴上了黄符,就连云娘的床榻,屋内桌脚、墙壁甚至衣柜都贴满了黄符。 该不会云娘其实是鬼上身才会变成这样? 唐盏不禁侧目打量云娘。 云姑娘攥着云娘的手在她旁边坐着,一边用手指梳理自家姐姐的长发,一边求道:“各位仙人,还请帮帮我阿姐。阿姐这幅样子已有许久,我实在不忍心阿姐继续这般。” 易青歌早已站在衣柜旁边,仔细观察黄符上画的符号,李怀也在房间绕了几圈,四人只有唐盏和逍遥真人还在原地,前者一头雾水什么端倪都看不出来,后者则是盯着云娘,不知在想些什么。 片刻后,李怀率先开口:“屋子周围并没有鬼怪的气息,看云娘的样子,也不像被厉鬼缠身那般,凶残可怖至极,那黄符应该并不是驱鬼符。” “没错。”易青歌附和,将从衣柜上撕下来的黄符递给逍遥真人,手指点了点符纸上的中心位置,“这里小小一笔改动,便将这纸符咒,从驱鬼符变成了能让人忘记前尘、性情大变的阴损符咒。” “让人忘记前尘?”云姑娘惊讶地重复了一遍,“当初他给我黄符的时候,明明说是驱鬼,能缓解阿姐的病情啊!” “他?”逍遥真人眼珠一转,捕捉到细节。 云姑娘道:“他是我阿姐托付终身的人,阿姐病后,他就为了阿姐,在外四处奔波求医。” “他几时回来?”李怀问。 “我不知道。”云姑娘边说边摇头,语气略带惆怅:“他自从留下黄符之后,就再未出现,……想必是愧对阿姐,求不到法子不敢回来吧。” “他对云娘有何愧疚?”逍遥真人问。 似乎想到什么东西,云姑娘眼神染上悲伤,“父亲和母亲是为他所累才命丧黄泉,阿姐又为他患病,他大概也是觉得无脸再回来见我姐妹二人吧。” 唐盏忍不住翻个白眼,在内心吐槽这个男人逃避现实,懦弱的行为。说白了,这种手段在现代多了去了,多少男人说着出门为妻子好,谁又知道是不是在外面鬼混。 房间内一阵短暂的沉默,云姑娘垂着眼睑无言。 直到云娘呜呜地挣脱云姑娘的手,沉默才被打破。 “这姑娘身上不止没有沾染任何阴气,反而周身略带灵力,……奇怪。”逍遥真人上前,按下云娘的手,又撩开了云娘的额发,让她整张脸暴露在众人面前,“这些痕迹……大约是被人用灵力留下的。” 唐盏侧目便看见,云娘右侧脸蛋上被人划出一道痕迹,难怪方才云姑娘为姐姐打理头发,也不曾碰到额前那些长的过分的碎发。 逍遥真人指腹轻轻在伤口处划过,引来云娘的反抗声。 唐盏还看着云娘的脸颊,视线却被突如其来的一条猫尾阻挡。 那只凭空出现的虎斑猫,踩着高傲的步子,甩在尾巴在云娘床边转了几圈,又突然炸毛一般飞扑到易青歌肩头,趴在易青歌肩膀上舔着爪子喵呜几声。 “你出来还带着猫?”唐盏疑惑地看向易青歌,怎的她和易青歌同乘一剑过来,都没发现对方还带了一只猫。 “这叫精神体,阴拾君精神力的化身。”逍遥真人走过来,敲了敲唐盏脑袋,“有很多东西都需要精神体的帮助,比方说修士灵力的追踪。” “阳明君也有吗?怎么让它出来?我……从来没喊出来过。”唐盏走到逍遥真人面前,将一连几个问题甩给他。 “我又不是阴拾君,你真当老头子我什么都知道啊。” 逍遥真人不再搭理唐盏,转而看向易青歌,“怎么样?” 唐盏习惯性不懂就去神识海,她无视外界几人,在神识海找到了游戏面板的宠物栏。 外界,易青歌与虎斑猫交流几句,瞬间变了脸色,他看向逍遥真人,用极其细小的声音说道:“是……师父的灵力。” 易青歌的师父只有一个人,那就是是五蕴剑派的越灵汐。 听到这个人,逍遥真人和李怀也齐齐变了脸色。不过片刻后,便又恢复神色,认真分析此事。 逍遥真人托着下巴,正色道:“可是灵汐没有任何理由,去伤害一个并不认识的姑娘……莫非,云娘曾经真的被鬼怪所附身。”但是即使如此,灵汐也不会再救人之后又改符咒,害的云娘性格大变忘记前尘。 “或许是云娘在被师父所救之后,又被人所害?” 易青歌的想法当是最好的解释,修仙门派向来对自家弟子管教极为严格,即使是误伤平常人家也会受罚,何况是大宗五蕴剑派。越灵汐身为五蕴剑派创派掌门独传弟子,没理由将自己的乃至整个五蕴剑派的名誉都搭进去。 “真人,不妨去寻云娘的记忆?”李怀提议道,“身为当事人,她自然知晓前因后果。” 逍遥真人思索片刻,看向易青歌。 “那就这样吧。” 窥探心境,敏锐的觉察到一个人的微弱变化,并且依靠神识海去了解、安抚甚至控制他人,这些都是阴拾君所擅长的,此外阴拾君还擅长将平常修士的神识和阴拾阳明的神识海连接,已达到强化一方修士的目的。这也是乾元真人让易青歌跟着逍遥真人,一同前往真元仙宗的原因。 易青歌走向床边,向云姑娘微一点头,在床侧坐下来,他伸手拽过云娘的手,另一只手掐诀在空中划出几道光,手指带着那光齐齐落在云娘手背上,一时间,二人周身都泛着暖黄的光。 逍遥真人拉着云姑娘的肩膀,将人从床畔推搡到门口椅子上,“别担心。” 唐盏此刻在神识海打开宠物面板,惊喜的发现她的宠物分极高,她尝试着召唤它们,却又发现除了七秀的门派宠物之外,召唤栏都是灰色的。她最终选择了那只,被剑三玩家称作老琴爹兔的门派宠物,将其召唤。 出了神识海,唐盏脚边果然出现了一只兔子。 她蹲下来将兔子抱到自己怀里,伸手摸了摸绾桃像极了人类的斜刘海,又将它头上戴着的小帽拿下来,反复观看许久之后,才又帮绾桃戴好。唐盏内心感叹剑三美工的巨大脑洞,这可不就是兔子成精了嘛。 逍遥真人看到她怀里的兔子,调笑道:“呦,你知道怎么喊出精神体了?它可跟你真像,奇奇怪怪。” 感情她在逍遥真人眼里,也是这种审美的啊,唐盏嘴角抽了抽,抱着兔子走到逍遥真人身旁:“师尊,我的精神体小小一只兔子,看着这么弱小,感觉极其不符合我阳明君的身份啊。” 说好的主角光环,系统连个厉害非凡的精神体都不送。 “那说不定你就是很弱小的阳明君啊。”逍遥真人弯着眼睛看她。 唐盏当即脸色垮了下来。 旁侧李怀忍不住轻笑一声,解释道:“唐姑娘别担心,真人跟你开玩笑呢。玄灵界数一数二的阳明君,精神体都算不上是大型动物。” “真的?” 李怀点头,“真元仙宗的祖师爷,精神体就是只小狼狗。” “你是说封魔阵里的……” 唐盏的话还未说完,自脚下便传来一阵眩晕感,她抱着绾桃踉跄几步,才稳住身形。 逍遥真人几乎在瞬间到了床前,将易青歌和云娘护在身后,“你继续,这里我护着。” 易青歌轻抬眼皮看了眼他,便又闭着眼睛继续。 阴拾君开启神识海连接他人神识,虽不受常人影响,但过大的灵力冲击也会给阴拾君带来困境。好在有逍遥真人坐镇,一般人都是无法触到易青歌的。 “怎么回事啊?” 唐盏话音刚落,一名男子就被从天空击落,直直摔到云娘房间门口。 天空中两股灵力相撞,产生的余波化作劲风向几人袭来,逍遥真人手一甩便建起一道屏障,将易青歌和云娘护在后面,李怀也在第一时间护住云姑娘,单留唐盏一人抱着绾桃衣袖纷飞,差点发型没被吹歪。 ——得,我是捡的娃娃,没人疼没人爱啊。 “俞大哥!” 阵风过后,云姑娘一把掀开李怀护着她的手臂,冲到外面将那跌落在地的男人扶起。 然而她还未说话,自高出便传来一名女子的声音,一白衣女子缓缓落在院外,她手上提着把剑,柳叶眉微皱,冷冷的看向被云姑娘扶着的男人。 “俞枕,都到这时候了,你还对待你至亲的云家姐妹苦苦相骗!” “越姑娘?” “灵汐?” “灵汐。” 三道声音同时响起,唐盏整个人是懵逼的。 逍遥真人急忙从屋内出来,看到眼前的女子,激动的上前去弹她的脑门。 ——感情师尊你这毛病早早就有了。 唐盏一边在内心吐槽,一边跟着逍遥真人身后出门,她看到越灵汐身后跟着一英俊男子。 “灵汐啊,这位是?”逍遥真人看向那名男子。 “师尊,他是我的道侣,齐方络。”越灵汐欠身,朝逍遥真人行拜礼。 逍遥真人惊讶:“北境齐家?” 越灵汐毫不避讳的点头,她拉过齐方络,两人在逍遥真人面前十指相扣,“我俩早已私定终身,还望师叔不要刁难于他。” “齐家若能同意,我又有什么拒绝的理由呢?”逍遥真人轻叹一口气,半晌后才开口。 齐方络虽未说话,却也像逍遥真人投去感激的目光。 南北境的人相恋,本就不是件容易事。 眼见着叙旧差不多,唐盏打算上前插句话,好认了越灵汐这个师傅,奈何绾桃突然从她怀里窜出去,小短腿蹬蹬几下跑到了屋内,“哎!” “绾桃!”唐盏喊着,追了进去。 然而进屋的瞬间,她便被一股击中,软着身子靠着门框滑落下去。 “唐丫头!” 耳边是逍遥真人急切的喊声。 (*^▽^*) 第7章 云娘旧事 唐盏身子一软,靠着门窗滑下来昏死过去,任人摇晃呼喊都没有反应。 逍遥真人和李怀一起,将唐盏扶到桌旁,让她趴坐在桌上。 “俞大哥,小心点。”云姑娘扶着被打伤的俞枕,两人缓慢进入云娘屋内,寻了一处椅子坐下,而越灵汐也和齐方络跟进房内。 越灵汐先是看了床榻上易青歌和云娘半晌,又转头看向唐盏,问道:“师尊,这个姑娘是……?” “师兄前些日子在剑派大会上,口头替你答应的徒弟便是她了。” 越灵汐点头,她虽并未赶上剑派大会,但也沿路听到了些许传闻,她与逍遥真人交换个眼神,伸手将唐盏悬在桌下的右手带上来,果不其然,越灵汐在唐盏手背上看到了浅粉色的扇纹。 “即是如此,此次回门派,我便举行仪式,收她入门。” “不着急,云娘的事情结束,我们要去趟真元仙宗,回来了再办仪式吧。”逍遥真人道。 听到真元仙宗几个字,越灵汐眼神暗了暗,不再说话。 一旁齐方络见她这般,伸手拉过她的手,将其握住。他虽并未见过真元仙宗创派掌门,但他知晓越灵汐与时心是旧识,如今提到被封魔阵所困的故人,她心里一定百般滋味。 而桌上失去意识的唐盏,此刻正置身于宽阔的旷野之中。她脚下是一望无际的绿色草地,头顶蔚蓝的天空点缀着几多白云,唐盏不禁闭上眼睛,感受着轻轻拂过的微风,伸个懒腰,发出舒服的呻/吟。 “你怎么在这?” 唐盏来不及享受太久,身后便传来熟悉的声音,她转过身去,发现是易青歌。 “我不知道,我刚刚进屋时可能晕倒了,反应过来就在这了。”唐盏解释着,她觉得易青歌眉心的红砂越发鲜艳。 “那你……怎么也在这啊?” 对于眉心痣那微小的变化,唐盏终究是不敢问出口,她生怕又干出第一次见面那般的糗事。 易青歌无奈地呼出口气,从唐盏身旁走过,“这里是我的神识海,……云娘的记忆能在这里被我窥探到。既然你进来了,带你一起看也无妨,但是你切记不要乱碰东西。” 唐盏盯着易青歌,重重的点头,“你等会也能带我出去吧?” “能。” 阳明君虽然可以和寻常人一样,在对方允许的情况下,进入阴拾君的神识海,但由于身份特殊,一般情况下阴拾君也多少做了防备。易青歌早前为了救人,允许过大宗弟子进入他的神识海,但像唐盏这样,他无法做出设防的,还是第一次。 易青歌只得提醒唐盏,不要乱碰。 如果逍遥真人此刻也在,他必定会告诉唐盏,阴拾君和阳明君之间,能够毫无设防的出没对方的神识海,是双方结合的前提。 “跟我来吧。” 易青歌引导着唐盏,两人一同沿着漫无尽头的草地前进。一段距离之后,原先远远看着的绿色,渐渐被红瓦青墙所代替,唐盏低头,她脚下恰巧踩到连接处,一半是柔软的草地,一半是平整的由多块石头拼接而成的石板路。 唐盏和易青歌沿着小道走了一路,来来往往的仆人丫头,竟然没有一个发现他们二人的。恰巧面前走过来一个端着水盆的丫鬟,唐盏伸手去拍她的肩膀,意料之中的,唐盏的手凭空穿过丫鬟的肩膀。 “他们果然看不见也摸不着我们。” “神识海中,唯有记忆没有实体。”易青歌解释,“你来之前,我刚刚知晓了云娘和她意中人的相遇。” “呃……那男人应该是叫俞枕,你坐在床边之后不久,越……灵汐师父就来了,他打伤了一个男人,云姑娘管他叫俞大哥。” 易青歌点头,“就是俞枕。” 两人一路走到了一间屋子,屋内的布置和云娘的闺房一模一样。 唐盏后知后觉的发现,他们一路都走在还未破败的云府之中。 “不过灵汐师父似乎和俞枕有仇,她好像知道云娘的事,说俞枕骗了云娘一路。”唐盏站在屋内,看着被俞枕拉着手温柔对待的云娘,道。 俞枕拉着云娘的手,坐在床边柔声细语的哄着云娘:“晚晴,我与那姓越的不过是逢场作戏,我一颗心都在你这里,若不是当年你出手相救,哪里有现在的我。你放心,等我利用她重建我们俞家,我就派人来提亲,八抬大轿娶你……” “南镜俞家是早于五蕴剑派的修仙大宗,俞枕便是俞家之后,不过俞家早在俞枕父亲那一代,就家道中落,门下修仙弟子在家主俞沉被杀后,都匆匆拜入别家仙门,其中有不少,都跑去投奔了五蕴派。” 易青歌微皱眉头,神色复杂地看着俞枕,“传言俞枕当年也曾寻到五蕴峰上,但他被祖师爷拒之门外,现在他口中的重建俞家,也不知道如何施展。” “那他口中的‘姓越的’……”唐盏没有继续说下去,她和易青歌的心里都已经有了答案。 “我入门时候,听说过师父与俞枕是相识。” 帷帐之下,云娘和俞枕又开始交谈。 “我一届女子,不懂你们修仙之人,我只知道,我想要自己喜欢的人陪着我,想要和他成亲,和他组成家庭,为他生儿育女。”云娘反手拉着俞枕的手臂,倾诉道:“可你如今日日不在我身旁,我心里难过……” 两人黏腻一阵,场景又变了,屋内不见俞枕的身影,床榻之间只有云娘在小憩。 唐盏和易青歌站在屋内,远远就听见兵刃相接的声音。 二人匆匆出了房门,和唐盏第一次见到越灵汐时,一样的地点,一样的行为,唯独此时的越灵汐穿一件紫衫襦裙,比之白衣少了几分道骨仙风。 越灵汐抽出缠在腰际的鞭子,手臂用力将其狠狠甩向俞枕,俞枕见势火速抬手,鞭子划破空气发出凌厉的声音,它虽被俞枕的武器阻碍,却借力缠住了剑鞘,而后越灵汐和俞枕双双手上发力,两人一时僵持在空中。 “你骗得我好苦!” 越灵汐红着眼睛,声音沙哑着嘶吼。她被人当做光复家族的工具利用,被人欺骗感情,如今那人被抓个正着,却还叫嚣着为自己狡辩。 “你的云娘呢?叫她出来啊,叫她来听你跟我说的话,让她你早就不喜欢她了,你早就被我感动了,早就对我动了真情了!” “灵汐,你听我说……” “你别叫我的名字!” 越灵汐打断他的狡辩,鞭子刷拉松开剑鞘,她手上又一用力,将鞭子直直朝俞枕脸上挥去,俞枕紧忙躲开攻击,却不想越灵汐直冲了上来,两人一时打作一团。俞枕本就修为不如越灵汐,再加上他只是躲避,并未真正出招,不久他便身上挂彩,衣衫不整。 “阿枕……” 骚乱之余,云娘的声音突然从屋内传来,短暂之后,云娘披了件外衣,凌乱着发丝打开了房门。她原本在屋内休息,被屋外的嘈杂吵醒后,依稀听见了俞枕的声音,便套上衣物出来迎他,却没料到,屋外竟是这般阵仗。 云娘看到越灵汐红着眼睛,怒目看向自己,便知道她就是俞枕口中的那位女子,她整了整自己的仪态,尽量让自己在越灵汐面前显得温婉端庄:“你就是越姑娘吧。” 所谓情敌见面分外眼红,越灵汐只是干瞪着她并不说话。 云娘道:“越姑娘,感情也是讲究先来后到的,我知晓你必定对阿枕爱的极深,但不爱就是不爱,越姑娘就不要强求了吧。” 越灵汐原本是极为气愤的,可她听见云娘的这番话,却莫名的想笑。 “同为被俞枕欺骗的女子,你又为什么非要和我这般说话。” “阿枕都跟我说了,你不过是他重建俞家的工具。”云娘以为越灵汐所指,是俞枕想要利用越灵汐,重建俞家之事。她并不以为意,反而露出一个轻笑,含情脉脉地看着俞枕,“至于利用你的事,我们愿意补偿你,你可以告诉我你想要什么。” “补偿我?哈哈哈……” 越灵汐从空中落下,双脚接触到地面之时,在云娘面前笑得前仰后翻,“这真是……哈哈,我这么久以来,听过的最好笑的笑话了!” “你什么意思?”云娘一双美目瞪她。 “什么意思你该去问问你的好阿枕!”越灵汐厉声道:“他方才还跟我深情告白,说被我感动了,对我心动了,他说他可以踢了你,然后和我在一起!你看不清楚吗?这样一个男人,你又怎么能将终身托付给他?!” 云娘瞪大了眼珠,不可置信的看向走到她身旁的俞枕,颤抖着手指去拉扯对方的衣袖,“阿枕,她是想离间我们,对吧?” 其实云娘心里多少也是有数的,一个男人既然能为了自己利用一个女人,那他又为什么不会欺骗背叛另一个呢? “云娘,云晚晴,我当然是……”俞枕单手搂过云娘,另一只手隐在身后,手掌翻出淡淡的光,一把匕首凭空幻化而来。 俞枕突然面露狠色,抓着灵力所化的匕首,抬手就向云娘刺去。 “小心!” 越灵汐看到俞枕的动作,连忙甩气鞭子去卷匕首,但那匕首由灵力所化,并不是普通的武器所能打碎,鞭子只是打到了俞枕的手腕,匕首堪堪被撞开,虽未按俞枕所想刺入云娘心口,却也在她白嫩的脸颊上留下了痕迹。 “啊——” 云娘的叫声响彻整个院子,俞枕见计谋不可得逞,趁着越灵汐去看云娘时,一溜烟逃得飞快。 (*^▽^*) 第8章 神识湮灭 随着俞枕的逃跑,云娘的记忆不在稳定,面前越灵汐和云娘的身影,渐渐变得模糊,唐盏和易青歌两人面前的场景,像碎裂的镜子一般,爬满裂痕,伴随着一声惨叫,镜面哗啦一声碎成一片片。 碎裂的镜面映照出妇女惨烈的死状。 衣着雍容华贵的妇人,瞪大着眼睛躺在地上,身下汩汩鲜血流出,将浅浅的青色衣服染成深色,她的身上侧躺着一名同样狼狈的男子,男子背上插着一把剑,那剑刃穿过他的身体,刺入妇人胸口,男子手掌攥着妇人的手臂,用身体死死的护着她,那名男子是她的丈夫。 “俞枕!你不得好死!” 亲眼见到父母的死状,云娘扑通一声扑到母亲身旁,嘶吼着诅咒面无表情的杀人凶手。 她万万不能想到,自己爱了这么久的这个男人,会对他施以救命之恩的云家,犯下如此滔天之罪。 母亲昔日温柔的笑脸,与此刻眼球吐出,嘴角挂着鲜血,肤色惨白的脸重合在一起,云娘再也忍不住放生大哭起来。 她哭泣父母,乃至云家上下几十口人的无辜枉死,也哭自己错信了这样一个魔鬼。 “哭什么哭?”俞枕对云娘撕心裂肺的哭嚎毫不在意,他抓着她的手臂,将人强行拉扯起来,沾染着云家人鲜血的手臂,将云娘牢牢困在怀里,语气云淡风轻:“我对你也不算不好吧,男人三妻四妾有什么不对,何必为了一个名分,闹到如此地步。” “你的意思,我全家人的死都是我的错了?!” 云娘不可置信的看着眼前的男人,她无法将这个人与以往温柔善良的人划等号,面前的他是那么的陌生,那么的冷酷无情。 “我可没有杀你全家,我还留了你妹妹一条命呢。”俞枕在云娘耳边轻笑,“我想让她帮我照顾你,你们一起在云府等我重整家族,等我来娶你。” 云娘一愣,双手开始用力,拍打着想要挣脱他的束缚,“你疯了!你以为我会嫁给杀了自己父母的人吗?!” “你想要娶妻,为什么不去找你喜欢的越姑娘,不喜欢我了为什么还要缠着我!” “越灵汐是什么人?你又是什么人?” 俞枕猛地松开她,云娘挣脱不及,后退几步跌坐在地上,她看着俞枕带着怒意的脸,突然就明白了对方的意思。 越灵汐是修仙之人,修为大概是在俞枕之上,他奈何不了越灵汐,却完全有能力控制住自己! 云娘双眼红肿,明明心里难受苦涩,却已经哭不出来,她瘫坐在地上,扯出一个比哭还难看的笑。 俞枕蹲下来,手指摸上云娘脸上的伤,道:“不过我不喜欢我未来的新娘整天哭丧着脸,我希望她可以开心地等我,像你以前那样。” 云娘在沉默中无声的抵抗俞枕,不过他并不在意,因为云娘根本没有反抗的办法,不是吗?她所能做的就是默默承受,无论俞枕是真的还爱着她,还是他早已经移情别恋,都不足以成为她拒绝的原因。 “一个人,如果身死,就再也没有任何可能性了,你应该知道,我没有杀了云晚阳,也是为了吊着你这条命,与之对应的,如果一个人心也死了,那就没有任何乐趣了。” 说着,俞枕从衣袖中掏出一摞黄符,一边看着云娘轻笑,一边用手指上沾染的鲜血,在纸上画着云娘并不认识的符号。 云娘不知道俞枕在画什么,可易青歌和唐盏却知道。 “这个人可真是,由内到外都坏透了。”唐盏目睹云娘从初见越灵汐,到家破人亡的全过程,再联系多年之后破败的云府,和神叨叨的云娘,此刻对面俞枕,也是恨得牙痒痒。 蓦地,几声琴弦断掉的声音传来,神识海里云娘的记忆开始迅速变换,走马灯一般,那些美好的记忆,伤痛的记忆一一拂过,讽刺嘲笑着云娘的过去。 【恭喜宿主完成支线任务‘云娘旧事’。】 【宿主获得修元丹,开启修真等级,等级将在人物等级下方显示。】 【首次系统默认帮宿主使用修元丹,恭喜宿主等级提升。】 系统的声音来的不合时宜,唐盏还沉浸在云娘的故事里无法自拔。 在那些破碎的镜面里,俞枕为了让自己未来的新娘欢笑,将驱鬼的灵符改写成了让人忘记前尘、性情大变的恶毒符咒,又将云娘的妹妹云晚阳抹去记忆,灌输给她早已经编好的故事,只留下姐妹二人,待在这充满伤痛和鲜血的地方。 可怜云晚阳一直以为,父母是为了俞枕,被前来找俞枕寻仇的仇人错杀,却不知道他们云家几十口,都是被俞枕亲手杀害,而自己的记忆,也都是俞枕编造的一场泡沫。 “快走!” 易青歌呼喊唐盏数句,都不见唐盏反应,只得一把抓过她的手,转身带着人就是跑。 唐盏被拉着跑了一阵,反应过来后,别扭的甩开易青歌的手,转移话题问道:“这里怎么了?” “记忆开始崩塌了,我带着云娘的记忆进入神识海已经够久了,我们得快些回去。” 易青歌将延伸到云娘那里的精神触丝悉数收回,并且下达命令,让自己的神识海开始驱赶云娘的意识。 唐盏并不知道易青歌的动作,她只是单纯发现了地面上的变化。 易青歌神识海中,嫩绿的草地好似有生命一般,开始以极快的速度,吞没云娘记忆中的那些石板路,那些被吞没的云娘的记忆,碎片也被消磨的一干二净,片刻之间,草地已经将所有都包围,剩下的细微的痕迹,汇聚成一个透明的小球,那小球在空中跳了几下,发出越来越强烈的光芒。 这是一个人死亡时,神识的显著变化。 神识是一个人的精神状况,神识消失,那么那个人多半是已经死亡。 “别随便甩开我,不然你可能要出不去了。” 像是报答唐盏先前甩开他的手,易青歌双臂用力,狠狠将唐盏锢在臂弯之间,警告着她。 唐盏无法做出点头的动作,只能嘴上嗯嗯的答应。 又是被光芒刺的眼睛睁不开,唐盏有了前头几次的经验,果断将脑袋埋在易青歌胸前,来了个眼不见为净。 比之唐盏,反倒易青歌被打个措手不及,一个愣神被记忆崩塌带来的小小冲击,打掉了一出精神触丝,整个人呼吸不畅。 作者有话要说: 唐盏【看向俞枕】:你是魔鬼吗→_→ 作者:我是魔鬼 —— 在这里多BB几句,蠢作者的脑洞中,修仙人和非修仙人都有神识,但普通人一般无法自己主动进入神识,这里算是用来区分普通人和修仙人的区别? 另外阴拾和阳明的神识是叫神识海,拥有普通修仙人神识的基本用处,也多了很多哨向方面的私设。总之就是男女主首先从身份上就在书里的玄灵界高人一等了。 (*^▽^*) 第9章 云府事毕 “哈啊——” 唐盏猛地从桌上蹦起来,一条溺水的鱼一般,大口呼吸着周围的空气。 坐在旁边喝酒的逍遥真人,被唐盏的声音吓的一个激灵,又被自己口中的酒液呛到,咳嗽个不停,“咳咳,咳……哎呦,你是要吓死我这老头子吗?” 唐盏忙帮逍遥真人拍打背部,好让他缓解一下:“老头子?我看师尊你比我还硬朗啊。” 不知为何,唐盏发觉手脚比之先前轻了不少,心里一阵莫名其妙,她又不可能在半天时间里减肥,一口气瘦下去几十斤,怎么会有这种感觉。 帮逍遥真人顺气过后,唐盏看着自己双手,一脸莫名其妙。 此刻,李怀走上前,双手握拳提到胸前,略一弯腰,道:“恭喜唐姑娘突破金丹期。” 唐盏:喵喵喵??? 唐盏一脸关怀傻子的眼神看着李怀。 “啧。”逍遥真人挪了挪身子,露出一副有猫腻的表情,眼神在唐盏和易青歌之间来回乱飘,“是不是唐丫头偷偷进了神识海啦?” “你怎么知道的?” 易青歌来不及回答,猪队友唐盏就把答案捅了出去。 果不其然,逍遥真人脸上八卦的笑意更为明显,他抬手一巴掌拍在唐盏背上,力道之大,拍的唐盏险些站不稳,“看不出来,唐丫头。” 说完,他又去调侃易青歌:“青歌,你还得在努力啊,看看人家,都突破金丹了,你元婴也不久了,迟迟不见有动静啊。” 易青歌讪笑,“师尊,哪有那么容易就能到达出鞘期。” “是吗?”逍遥真人一脸不信。 事实上,阴拾君和阳明君虽然稀有,却多数都修为极高,只因为这二者可以相互辅助修炼,无论结合与否,这二者共同在神识海中修行,都是事半功倍的效果。不过易青歌不懂的是,明明他和唐盏在神识海中,只不过是观看了云娘的过去,怎么这就算是修行了。 今日之前,逍遥真人还并未在唐盏身上看到任何筑基期以上的灵力,今天短短昏迷几炷香时间,就突破金丹,正式成为一名金丹期修士,若说不是易青歌相助,只怕没有人会相信。 唐盏也只是陪笑,并不言语。她能到达金丹期,全是靠着系统给的任务和奖励,她当然不会说出来,而且说出来也不会有人相信。 易青歌又开口,将话题撤回到正途,“先前在神识海,唐盏先前说师父和俞枕也在此处,怎么没有看见他们二人?” “还不是云丫头,”逍遥真人努努嘴,示意易青歌朝门口看去,“她非得把俞枕放走,死活挡着灵汐和我们喽,这不让俞枕跑了,灵汐和齐方络才匆匆去追了。” 抱着脑袋,蔫蔫地坐在门框上的云姑娘,听见逍遥真人提到自己,转头看了一眼,又想起俞枕逃跑的事,觉得自己实在羞愧,连忙别过头,别扭着沉默不语。 其实并不像逍遥真人所说,是云姑娘主动想要护俞枕周全,而是事迹败露的俞枕狗急跳墙,抓住扶着他的云姑娘当人质,这才能够从几个修真大士眼皮底下逃走,原本逍遥真人和李怀是想要一同追去,却不想被越灵汐拦住。 “你师父说这事是他们的私事,并不想我这老骨头掺和,死活拦着不让我帮忙。哎……灵汐丫头也长大了,嫌弃我喽。”逍遥真人努努嘴,做出一副可怜老头的样子。 “师尊,师父确实和俞枕,云娘有段私事,我两在神识海里都看的清楚。”易青歌道。 李怀,逍遥真人,以及坐在门口的云姑娘,都不约而同的围着屋内圆桌坐下。 易青歌将他和唐盏在云娘记忆里看到的一切,悉数讲给三人听。 而唐盏因为已经知晓全部,便找到自己和易青歌的精神体,抱着绾桃去逗弄高冷的喵主子——易青歌的精神体。 出乎意料的,易青歌的喵主子似乎很喜欢唐盏,它自己主动跳到唐盏怀里,抢夺了绾桃的位置,蜷缩着尾巴,在唐盏臂弯中昏昏欲睡。 绾桃被挤走,委屈的在唐盏脚边蹭了蹭,发现自家主人并不理会自己,便停了动静,安静的靠着唐盏待着。 桌前,云姑娘的脸色变了几番,她听完了易青歌所讲,回想着俞枕抓着自己,当做人质时的嘴脸,心中一股怒意涌起。 “原来我被他骗了这么多年,我以为的善良有本事的姐夫,根本就只在我的想象之中!” 她起身扑倒床边,拉着云娘的手,一遍遍的抚摸云娘脸颊的伤口,“我真傻,我们真傻……” 半晌之后,云姑娘又激动地问易青歌,“我阿姐怎么样?你能救她吗?你能像俞枕对我那样,抹去她的记忆吗?” “云姑娘,你姐姐……怕是没救了。”易青歌沉吟许久,还是开了口,“那些黄符多年来对她的摧残太过严重,而她又实在没有继续活下去的念头……我们还在神识海中时,她的神识便消失了。” 云姑娘脸色煞白,她攥紧了自家姐姐的手,她这一次彻底丢下自己离开了,他们云家从此以后就只剩下她一人孤苦无依。 云姑娘想到易青歌几人,却又想到,即使是修仙之人,在并未飞升之前也不是真正的神仙,起死回生这种逆天而为的事情,并没有人愿意去触碰,更何况是为了萍水相逢的人。 云晚阳当然明白这些,她只是抱着云晚晴,声音极为轻柔的说:“我明日就去当了家里最后的值钱东西,把姐姐风风光光下葬。阿姐的事,还是多谢几位仙人了。” “我们也等到你阿姐下葬再走。”唐盏道。 然而云姑娘却摇了摇头,“阿姐最后一程,我想自己一个人送她。” “可是你……” 唐盏话说一半,被易青歌拦住,她顺着易青歌的手臂,看向他。 “让他们姐妹最后叙旧一次吧。”易青歌这么说着。 沉默半晌,唐盏也还是妥协了,毕竟她对于云娘姐妹二人,不过是一个过路客,她并没有什么权利要求他们怎样。 被云姑娘婉言拒绝之后,唐盏一行几人离开云府,找了家客栈过夜,第二日清晨便早早出发。 依旧是李怀带着逍遥真人,易青歌带着唐盏,明明与先前并无区别,但唐盏内心却觉得各种不妥当。 ——莫不是我有什么毛病了? ——或者易青歌有什么毛病了? 在唐盏第不知道多少次抓耳挠腮之后,易青歌忍不住开口道:“你能不能不乱动,因为你我御剑都飞的乱晃。” “那我不动了。” 唐盏拉着易青歌的衣袖,低着头假装看脚下的风景。 许久之后,易青歌罕见的主动开口,“云姑娘大概是想跟着姐姐一起走吧。” “走?你是说她想自杀?!”唐盏在瞬间就明白了易青歌的意思,她声音提高了几度:“那你为什么还拦着我,不让我们跟着去给云娘送葬啊?” 易青歌倒也没有因为唐盏突然大声有太大的反应,他只是说道:“就像俞枕说的,心死就没有乐趣了,一个人活着却不能感受到任何欢笑,那便是行尸走肉,不过一具皮囊,倒还不如如了她的心愿,让他们姐妹二人在黄泉路上团聚。” “这么说,师尊和李怀也都明白?” “是。” 唐盏声音略带惊讶,手上却按照说好的,丝毫不乱动,“我还以为你们修仙之人都是那种活菩萨型的,肯定不会任云姑娘自杀,而不救她。” “什么叫你们修仙之人?你自己也是你以为的活菩萨中的一员。”易青歌调侃她。 “也是啊。” 唐盏低声呢喃着,随后两人又迎来了短暂了沉默。习惯了御剑时的风,唐盏也开始踌躇着最开始的一件事。 “易青歌,易师兄……”唐盏突然正经着声音喊他的名字。 “怎么了?”易青歌心里打鼓,脸上却不露出痕迹,淡定的问道。 “我早前不是故意乱碰你……你的眉心痣,我是真的不知道,你能大人有大量,原谅我这一回吗?”唐盏说着,吐了吐舌头,做出求原谅的抱歉表情,即使他知道易青歌这会看不见她的表情。 “无妨,我并没有记恨你,何来原谅之说。” 唐盏总算放下心来,露出个释怀的笑,“那就好。” 【人物:易青歌,好感度:友好。】 听到系统的声音,唐盏愣了下,脸上的笑意更胜了。 (*^▽^*) 第10章 肆心祭坛 唐盏不记得他们四个人御剑飞了多久,也不记得他们中途住过几家店,帮助过几个人,她只记得后面再也没碰见像云娘姐妹那样的故事,因而他们的脚程的快了不少。 侧坐在易青歌后面,漫无目的的看着周围变化的唐盏,听到易青歌的声音,不禁侧目去看他。 “我们到了。” 伴着易青歌的声音,越歌剑也越来越低,地面上的植被建筑也愈来愈明显,唐盏小心的从剑身上站起来。 位居北地的真元仙宗,不像五蕴剑派那般坐落在山峰之间,这里反而是一望无际的平原,随着两人越来越接近地面,唐盏看到了周围密布的参天大树,和稀稀落落的几间住人的小屋。 易青歌控制着越歌剑,跟在李怀身后,在树林间穿梭前行。 穿过森林后,李怀在一处空中停下,坐在他身后的逍遥真人拍了拍衣袖,纵身从剑上跳下去,随后李怀也收剑,运用灵力跟着逍遥真人纵身下去。 “这里明明什么都没有,他们怎么都下去了?” 唐盏戳了戳易青歌的肩膀,问道。 易青歌同她解释道:“封魔之后,真元仙宗就在自家门派周围筑起了结界,防止一些居心不良的修仙者前来,若是他们碰到封印的地方,失手将时心放出那就不好了。” “这样啊。”唐盏点点头。 果然,易青歌和唐盏下降到一定的地步,眼前便浮现出一层薄薄的薄膜,上面附着着淡淡的流光,唐盏用手指轻轻戳向那片流光,那些流光仿若活物一般,在唐盏指间打了几个转,四散开来。 “这样就算是它们认定你了,你才能被允许进入结界内部。”易青歌一边跟她说,一边示意她将手指伸的更里面。 唐盏用眼神询问易青歌,得到易青歌的点头,她才放心的将手指朝前送了送,她的手指一半在结界外,一半在结界内,微微透明的结界就好像将手指圈在其中,先前的那些流光围了一圈在她手指上皮肤周围。 “我就说没事吧。”易青歌说着,御剑进了结界,一层流光从两人身上漫过,“大约是师尊他们进去后,顺便让结界认了下你。” 唐盏看着他,愣愣的点头答应,实则心里槽点纷飞。 这么看来这结界就好像,现代某些企业用身份证办的门禁卡,身份登记之后就可以随意进出,虽然确实很方便,但唐盏总觉得这种东西出现在古代,她都要怀疑筑起结界的人,是不是也跟她一样穿越过来的。 进了结界内部,易青歌和唐盏两人便不在御剑,他们到达地面之后,就看见李怀和逍遥真人站在原地等他们。 “易师兄。” 站在李怀和逍遥真人身后的真元弟子,在看见易青歌的时候,纷纷弯腰行礼,问候易青歌。 唐盏从来都不知道,原来易青歌在别的门派也这么有名。 “原来别的门派弟子也会叫你师兄的啊?” “五蕴剑派与真元仙宗本就关系甚好,真元弟子尊称他一声师兄是应该的,而且青歌在玄灵界新一代弟子中,还是挺有名望的,所以大家都不介意喊他一声师兄。”李怀走在前面给几人带路,一边跟唐盏解释。 这也是这么久以来,唐盏第一次听到关于易青歌的事情。 她不由得想起,狠狠打了自己一拳的那名五蕴弟子,心里感叹着易青歌真的很有威望。 因为他们是大早便到达真元仙宗,李怀便也没有弄什么设宴款待的客套行径,他直接带着几人去到封印创派掌门时心的地方。 封魔之阵设在真元仙宗最后面的悬崖之下,唐盏运起大轻功跟在几人后面下到悬崖最底部,右手旁就是封印着时心的山洞,唐盏走在最后面,进入了这个山洞。 入眼所见就是一条长长的甬道,甬道四周被磨得光滑发亮,显然这个山洞是人工打造出来,甬道的尽头是一处圆形的空洞,在甬道与这处圆形相接的地方,被人刻上了几个大字,肆心坛。 就像它的名字一样,山洞中心建着祭坛,而祭坛的中央,由地面而起的无数锁链伸向空中,将空中一人高的透明石头缠得死死的,那石头里面依稀可以看出一个人影,唐盏想,这人应该就是传说中真元仙宗的创派掌门,时心。 “多年没见他了,这家伙还是这幅蠢样子。” 逍遥真人走到祭坛前面,抬头看着被封在石头里的时心,嘲笑着他被封印的模样,脸上的表情看不出是见到故人的高兴,还是对故人经历的惋惜。 “还望真人助我,将此处封印加固。”李怀走到祭坛,与逍遥真人相对的地方,道:“此处结界已经松动,今年若再不补救,只怕他就要出来了。” 唐盏也好奇的走到李怀旁边,看向他说的地方。 那里的锁链虽然也跟其他一样拔地而起,但锁链与地面相接的地方,地面已经出现许多裂缝。 唐盏顺着锁链的走向,抬头看向被封印的人,恰巧看见里面的人一头银发,眉心一点白。 “原来你们掌门已经这么老了,一头白发。”唐盏拍了李怀一下,问他:“他的额头好像也有眉心痣,但是为什么他的是白色的。” “那是隐痣,是……” 李怀的话还未说完,突然由地面传来一阵震动,唐盏一个不稳,撞在了祭坛旁的锁链上,直撞得她后背生疼,估计都要被锁链的突起磨破一层皮。 紧接着,从进入山洞的甬道处传来风,怒号的风吹的唐盏起不来,只能半歪着身子靠着祭坛维持身形。 山洞内,逍遥真人脸色微变。 “青歌,去看看怎么回事,我们两人立刻加固封印。”吩咐完易青歌,逍遥真人又指着唐盏,道:“唐丫头,你就待在这里,帮我们守关。” “好。” 尽管唐盏果断答应了下来,但她也不清楚自己够不够本事,保护加固封印的两人,此刻她只能祈祷,系统能给她了够粗的金手指。 怒风逐渐停歇,确认易青歌顺着甬道出去,逍遥真人才放心的,在祭坛旁侧盘腿坐下。 紧接着,李怀也在他旁边坐下。 只见逍遥真人将自己腰间的酒葫芦取下来,打开葫芦,将里面醇香的酒液倾倒在地上,等到所以的酒都被倒到地上,逍遥真人才将酒葫芦放到一旁,他拍了拍手,双手一起掐诀,嘴唇微动轻声呢喃,地面上的酒液就在他的驱使之下,主动涌向先前李怀所说的,封印松动的地方。 李怀也并没有闲着,他运用灵力,将别出的锁链护住,以达到在逍遥真人巩固一处时,不会影响到别处的效果。 原本,加固封印是想让易青歌在旁辅助,有了阴拾君的帮助,这件事就能够快速且极为安稳的结束,却不想火烧眉毛之时,有人想要强行突破结界,进入封印阵。 甬道尽头传来打斗的声音,想来是易青歌和擅闯者动起手来。 唐盏心里急,却又不能离开这里,只能围着两人旁边不停的走动。 【宿主完成任务‘封魔阵’。】 系统的声音响起,但唐盏暂时无暇顾及。 作者有话要说: 非常抱歉的告诉在看文的各位小天使 蠢作者因为要压字数,所以决定今天更新之后开始隔日更 期间蠢作者会码字存稿,争取日后日更三千,和不定时的加更 求不抛弃_(:зゝ∠)_ (*^▽^*) 第11章 破封而出 好在这甬道并不算长,突破金丹的唐盏,比之先前,听力也好了不少。 唐盏一边听着易青歌那边的动静,一边从双手掌心凭空幻化出武器双兵,她特得挑选了现阶段游戏里七秀最厉害的橙武,寒声寂影,随后她又开启了从穿越以来,一直都没有开启的一个技能。 名动四方。 唐盏双臂舒展开,手上拿着双兵,缓缓地转着圈。 以前玩游戏时并不觉得,此刻真正自己开始跟着游戏,转起剑舞来,就觉得设计这个机制的策划真的非人类。 一直转圈真的很晕! 唐盏本身又没有学过舞蹈,这种长时间的转圈圈,实在要了她的老命,但是冰心诀这个职业,没有剑舞又真的很要命! ——系统君,怎么才能不转圈又能有剑舞层数啊,我可能要成为第一个被晕死的宿主了。 唐盏无奈,在心中求助系统。 几乎在瞬间,系统就有了回应。 【游戏机制与玄灵界融合结果显示,元婴期可不需要剑舞机制,出窍期所有奇穴技能和效果合并技能本身,渡劫期开始双心法都可随意使用。】 ——所以还是金丹小菜鸡的我,只能乖乖转圈? 唐盏翻了个白眼,果断停下剑舞,歇口气。 唐盏:我绝对是史上带着系统穿越后,最惨最苦逼的宿主了。 吐槽归吐槽,唐盏还是将绾桃唤了出来,虽然不一定派上用场,但总归是个精神体,若需要他传信,也总该能做到吧。 甬道里面突然传来闷响声,吓的绾桃站在唐盏脚边不敢动弹,紧接着一个身影从唐盏眼前飞过,眼见着就要摸到逍遥真人和李怀那处,唐盏心里一急,抬手甩给那身影一个雷霆震怒。 那人果然动作一怔,停在了原地动弹不得。 然而,唐盏前一秒还为自己控住了他而沾沾自喜,下一秒看到追上来的易青歌和越灵汐,当即就后悔了。 “我应该给他帝骖而不是雷霆啊!”唐盏懊恼道。 被定在原地动弹不得的俞枕,露出愤怒的表情,背对着唐盏大吼:“一个两个都来捣乱,都该死!” 唐盏来不及回俞枕一句,也来不及去问,为什么俞枕又出现在这里,雷霆的时间已经结束,俞枕得以自由行动。 越灵汐当即抽出鞭子缠住俞枕,不让他再前进一步,她将鞭子攥紧,对易青歌道:“徒弟,快去帮师尊!” “是。” 易青歌应声,朝盘腿而坐的两人跑去,路过唐盏身旁,看到她脚下的绾桃,略一愣神。 绾桃笔直冲着他而去,在他脚边蹭蹭。 “你也来帮忙。”易青歌边说边在逍遥真人旁边坐下。 唐盏面前突然一只虎斑猫凭空出现,吓的唐盏双手张开去接它,好在它并不重,将小猫抱在怀里,唐盏也跟上去,在几人旁边盘腿坐下。 “易一比较喜欢你,你就在旁边抱着它就好。”易青歌扔下这句话就不在理她。 实际上,精神体的敏锐程度比主人好得多,再加上易一的主人易青歌是位阴拾君,这方便的本领更是厉害。 唐盏摸了摸猫咪的毛,“原来你叫易一啊。” 易一被摸得舒服了,一边舔舐唐盏的手指,一边喵喵的讨好唐盏。 山洞中,除了唐盏,别人都是剑拔弩张,越灵汐与俞枕相互对峙,而易青歌也运气灵力,帮主逍遥真人和李怀加固封印。 然而一起都来的太晚。 即使没有俞枕搅局,山洞也依旧摇晃震动,并且动静越来越大,有不少石子自山洞顶部脱落,砸在地上滚几圈。 唐盏怀中的易一突然站起身,浑身的毛都炸起来,呲着嘴低吼着盯着祭坛中央。 逍遥真人突然张开眼睛,一改掐诀的手势,双手在地面狠狠一拍,整个人向后浮空而起,紧接着李怀和易青歌也迅速后撤。 祭坛上空的透明石头突然炸裂开,石子纷飞,唐盏忙开了个天地,扑倒在地上,将易一和绾桃护在怀中。 铺天的尘土和石子过后,空中站着一个人影,他缓缓睁开一双桃花眼,冰冷的目光扫过周遭熟悉的身影,最终落在唐盏满是灰尘的背上。 “时肆……”时心轻声呢喃着这个名字,多年并未开口,他的的声音沙哑至极。 时心风一般,毫无动静的站到唐盏身后,用手提着她的领口将人提起来,原本被她护在身下的易一,嗷呜一声突然窜出来,对着时心的脸扑过去,转眼又被时心另一手,甩袖打飞出去。 “喵——”易一撞在山洞石壁上,吃痛的喊了一声。 唐盏伸手去拉扯时心的手臂,双脚在空中乱蹬。 “时心!”越灵汐突然大喊一声,“她根本不是时肆!” 闻言,时心身体一怔,片刻后又掰过唐盏的脸,让她平视自己。透过唐盏的眼睛,时心看到了自己一头的银发,和额上无法抹去的隐痣,突然大笑起来,那笑声响彻山洞,笑的悲伤。 “是啊,时肆已经死了。” 虽然这样说着,但时心并没有放开唐盏,反而带着她想要穿过几人,从甬道离开。 路过俞枕身旁,时心短暂停了下来,他好笑的看向对方,道:“怎么,你是来报仇的?” “不,我是来请你助我光复俞家!”俞枕看着时心,眼里丝毫没有仇恨,反而多了丝丝欣喜。“你已成魔,我们联手就能统治整个玄灵界,我想要的,你想要的,都能得到!” “我想要的……”时心凑近俞枕,做出副思考的模样,却又在对方觉得自己说服时心时,陡然目露凶光,咬牙切齿的在对方耳边道:“我想要的早就死了!你就当今天倒霉,出现在我面前,勾起我不好的回忆!” 灵力贯穿了俞枕的身体,他的笑容僵在脸上,眼中露出不可思议来,他伸手去抓时心的衣袖,却被对方一脚踹开,口中吐出鲜血,狠狠摔在地上。 想不到,他死也是同父亲一样的死法,一样被时心所杀。 越灵汐眼见着,俞枕在自己眼前被打飞出去,瞳孔一缩,半只脚已经迈了出去,想要去看一看这个自己曾经付出过真爱的人,却被外面的声音所打断。 “灵汐,真元仙宗的结局破了!” 甬道外面,一直注意着真元仙宗外面情况的齐方络,以灵力传音,将消息告知山洞内的人。 “真元宗还没有被吞并?”时心眼神扫过李怀,带着些许赞叹感激的意味。 紧接着,他的周身灵力流动,传送的法阵自脚底而起,唐盏开始剧烈的挣扎,抓着时心的手又是挠又是掐,然而并不起丝毫作用,周围的人都一步冲向时心,却不及阵法发动的快速,除了飞扑过去被唐盏眼疾手快,抓住尾巴带走的易一,别人都只能看着时心消失在这山洞之中。 “师尊师父,我去找唐盏,结界的事就交给你们了。” 时心消失在山洞,却带走了他的精神体,易青歌主动请缨去带唐盏回来。 “唐丫头就交给你了。”逍遥真人留下这句话,便飞身出了山洞。 封魔阵被破,时心成魔之后身上戾气又太重,没了压制,还不知道他这股戾气要污染多少仙门弟子,真元仙宗的结界这时候破了,实在是雪上加霜的事情。 临走前,越灵汐深深看了眼倒在一旁,瞪大着眼睛的俞枕,呼出口气。 下辈子投胎做个平凡人吧。 越灵汐灵力入耳,这么跟俞枕说着,也不知晓对方是否听得到。 俞枕喉咙间的血液不受控制的溢出,恍惚间他看到了当初上五蕴峰的自己和越灵汐,又看到了风雨之中用瘦弱的身躯,背着自己一步步走回云府的云娘。 他这一生中,爱过两个女人,也害了这两个女人。 作者有话要说: 蠢作者记忆中,雷霆和帝骖是不需要剑舞的,如果记错了请在评论区告诉我_(:зゝ∠)_ 另外玩七秀的估计都知道,被雷霆后是免疫伤害技能的,所以唐盏才是应该帝骖而不是雷霆_(:зゝ∠)_ ———— 本文又一份便当已经发出,作者表示发的我一点都不爽 掏出四十米大刀:写小说的,谁手上还没有几条人命了 (*^▽^*) 第12章 宗内枯坟 从山洞离开后,唐盏被时心带到一处枯坟。 看着这被杂草吞食的矮小坟堆,旁边还有一个阴晴不定的玄灵界著名魔头,唐盏只觉得这地方阴风阵阵,恨不能立刻逃走,但她又无法逃走,时心的修为不知道比她高了几个度,她要是敢跑,极有可能会成为下一个俞枕,横尸此处。 唐盏只得抱着易一,坐在一旁看着时心动作。 时心半蹲在坟前,卷着袖子将那木质的碑上的尘土,一点一点的擦拭干净。 “你确实不是她,是我刚清醒看差了眼。” 面对时心的突然搭话,唐盏浑身一个激灵。 时心转身靠着木碑坐下,抬头看向天空,一张脸上全无先前杀死俞枕的阴鹜,取而代之的是温如似水的眼神。 他在回忆思念着什么人。 唐盏转过头,从微风吹起的头发间隙之间,看到那木头上所刻的六个字,爱妻时肆之墓。联想到先前越灵汐冲时心所喊的话,唐盏鬼使神差的同这个魔头道:“这里埋着的,是你妻子?” 见时心眉头一皱不说话,唐盏以为她说错了,忙改口:“是你妹妹吧?哈哈,我忘了你俩一个姓……哈哈……” “首先,她既不是我妻子,也不是我妹妹,其次……”时心一双桃花眼盯着她,“你为什么这么害怕呢?我又没打你没杀你的。” “……” “你再不说话,我可就不保证我不会动你了。”时心恐吓道。 “你……你修为比我高太多,又在我面前杀了俞枕,我不害怕才有鬼了吧?”唐盏一口气说出来,心里紧张的抱着易一的手劲加大,嘞得易一喵呜直叫。 “哎,这猫要被你勒死了。” 被时心一提醒,唐盏猛地松开易一,逃了束缚的易一,脚上用力从唐盏怀疑蹦到时心腿上,伸出湿红的舌头舔舐自己的毛发,哪里还有时心刚破除封印而出的那股炸毛劲。 或许是觉得易一不怕他,唐盏不禁大着胆子,和这位曾经让人闻风丧胆的魔头搭话:“我从刚刚就很好奇了,你额头上的也是眉心痣吗?” 唐盏差点就伸手上去,幸好她及其与易青歌的乌龙,及时收回手。 时心抚摸自己眉心的痣,似是想到了什么,眉眼低垂声音苦涩,“这叫隐痣,并不是阴拾君的眉心痣,这是被人拒绝,被人宣判‘死亡’的烙印。” “什么意思?”唐盏好奇心更重了,“我还是个菜鸟,我……算是个孤儿,并没有人告诉过我这些东西。” 说着唐盏将右手抬起到脸颊旁边,晃了晃手背让时心看见那上面的扇纹。 看清唐盏手上的纹路时,时心浑身一僵,很快又恢复,他没头没脑的提议道:“这样啊,那你不如拜到我们下,我教你啊。” 唐盏并未答话,他还在思考自己若是回答不,对方会不会一个心情不好要了她的命。 “那我就当你答应了。”时心站起身来,易一火速攀着他的腿爬到他肩头,“来吧,磕三个响头,今后我就罩着你。” “我什么时候答应了?” 话还没说完,唐盏就感觉到一股不抗抗力的力量,控制着自己站起身,又在时心面前跪下,眼见着就要扣头下去,唐盏急的大喊:“你这是强买强卖,我一个大好青年拜师在你一个魔头门下,出门我要被人人喊打!” 她的反抗并没有什么用,时心用灵力强迫她,三个响头即将扣满,唐盏喉咙发出悲鸣:“我原本是要拜入五蕴剑派越灵汐门下的!” “住手!” 易青歌一剑刺来,时心只略一躲身,手指在剑身上轻轻一弹,灵力便自剑身而过传入易青歌手上,震得易青歌后退几步,险些跌倒在地。 易一在看见主人的时候,从时心肩上一跃而起,到了易青歌脚边。 时心丝毫不在意这个不速之客,反倒惺惺作态,将唐盏从地上扶起,眼角撇着易青歌,“礼成,从今往后,你就是我时心的弟子了。” 唐盏被扶起后,那股控制着她的力量便消失的无影无踪,她看着面前时心姣好的面容,恨不得一拳打烂他的脸。 她走向人生巅峰的道路,被这个人在中途挖了个坑。 唐盏现在无比想要叫易青歌一句易师兄,以宽慰自己受伤的心灵。 “五蕴剑派有什么好,跟着我不照样能修成正果,非得拜在乾元那老顽固门下?”时心对于唐盏想要拜入五蕴剑派表示不满。 “不许你辱骂师尊。”易青歌厉声警告他。 唐盏也一脸不信的补刀:“你自己都入魔了,还能带我修成正果?” 时心也不恼,只是嬉笑着看向二人:“正果是什么?是飞升吗?既然成仙那么诱惑人,又为什么多得是神仙向往凡人的生活?我倒觉得成魔后自在不少,再也没有那些老顽固,规定我这个,限制我那个。” “真元仙宗结界已破,你的戾气会影响到许多新入门的弟子,你要么选择重新被封印,要么……” “要么怎样?”时心打断易青歌的话,一双眼睛看向他的,眸中带着缕缕杀气,一边说着,一边用自己的灵力去欺压易青歌:“杀了我吗?没想到小时候软糯的孩子,如今也敢这么对我说话了。” 易青歌对时心的灵力压的脸色发白,却仍旧不远向他低头服软,就好像小的时候,时心总喜欢趁着师父不在,想方设法的抢他的东西,那时候易青歌也不曾像时心示弱,每每都是挠的他脸上血痕斑斑。 “哎,你别伤害他啊!” 唐盏见易青歌脸色不佳,忙冲过去拽着时心的手臂。 “一日为师终身为父,我喊他一句师兄,他就是你半个徒弟,虎毒还不食子呢!” “愿意认我当师傅了?”时心看向唐盏,对易青歌的压迫渐渐放松。 “愿意,愿意还不行吗!” “那边好啊。”时心露出一个笑。 传送阵再次在时心脚下出现,但这一次,他并没有带着唐盏一起,虽说强迫她自己为师,但时心其实并没有时间管唐盏,只不过是因为她某些方面比较像时肆而已。 现在,他要去找时肆真正的尸首了。 (*^▽^*) 第13章 玄灵北境 时心走后,唐盏总算松了一口气,这个人阴晴不定,实在不好相处。 她走过去观察易青歌的脸色,担心的问:“你没事吧?” “没事。” 唐盏还想说什么,却被远处的动静吸引了注意力。 天空中突然飞舞出无数白鸽,它们扑闪着翅膀,朝不同的方向而去。 易青歌见状将易一唤回,一道白光闪过,越歌剑出鞘,幻化出巨大的剑身,他翻身一跃而上,又对着唐盏伸出手,示意她上来:“易一愿意与他接触,说明他还没有坏到无可救药,看在五蕴剑派和真元仙宗的交情上,未来在遇见他也应该救他脱身魔道。” “那你为什么刚刚不拦着他?” 唐盏拉着易青歌的手,熟练的翻身站在越歌剑上。 易青歌当即御剑而起,两人一边赶往逍遥真人所在的地方,易青歌一边同唐盏解释。 “我现在还没办法帮他,而且此时当务之急,是时心的戾气对各大门派弟子的侵蚀,静心诀虽然对普通弟子有用,但对他却没法根除,想要救他本人,可能要去一趟北境。” “戾气是指?” “是时心入魔后身上沾染的魔气。”易青歌接着说道:“玄灵界千百年来只他一人入魔,百怪都会因他破封而出开始悸动,世间恐要大乱,方才师尊以灵力化作白鸽,通知各大仙宗时心重出,估计不日之后就要召开仙宗大会,到时候就要猎杀鬼怪,追踪时心。” “那不幸被戾气侵袭的人呢?”唐盏问。 “被送往自家仙门,闭门修炼静心诀,直至戾气根除。” 唐盏连连点头表示了解,并不忘自恋一番:“那我是不是还挺厉害,跟他一起那么久,也并没有被侵蚀。” “会被戾气影响的,大多心中有恶因,你心种善因,自然无事。”易青歌道。 片刻后,易青歌带着唐盏寻到越灵汐,却并未见到逍遥真人,他二人还未从御剑下来,越灵汐便激动的在下面冲他两摇手。 “你两没事就太好了,师叔已经先一步回去,准备不日之后的仙宗大会,我和方络留下来等你们。” 唐盏从越歌剑跳下来,果然除了越灵汐,齐方络也在这里,不过李怀并不在,可能是忙着真元仙宗的事。 “越…姑娘……”唐盏走到两人身旁,一时不知道该怎么称呼越灵汐,只能结巴着这样喊她。 越灵汐露出个疑惑的眼神,很是奇怪她的反应,问道:“你是我未入门的弟子,怎么着不入门都不肯喊我一声师父?” “不是,我只是……” “时心在时肆……师姐坟前,强迫让唐盏拜他为师。”易青歌代替唐盏解释,并且将自己的想法告诉越灵汐:“师父,易一并不畏惧平常的时心,说明他还有回头的可能,徒儿希望师父和师尊能在仙宗大会上,说服别家,给他一个机会。” 听到易青歌喊时肆师姐,唐盏以为易青歌拜入越灵汐之前,师承时心,便不由得和他一起,对着越灵汐弯腰恳求。 “我与时心在坟前交谈过,我也觉得他并不是那种无药可救之人。” 越灵汐不由得看向身旁的齐方络,眼神中带着担忧,齐方络搂过她的肩膀,安抚的抚摸她的肩头。 越灵汐正色道:“你想要救他,想要去北境,北境危险重重。” “徒儿知道。” “北境一向与南镜西地不和,你又……”越灵汐实在担心他,却又知道自己的徒弟什么脾气,劝说的话不止如何开口。 “师父你不必劝我,时肆师姐当年救过我,我理应在这时候还她这个恩。”易青歌也无比清楚自己的师父,因而他才开口将话说死。 越灵汐迟迟不见答应,齐方络却将自己腰间挂着的兽牙制成的玉佩,放到易青歌面前,“这兽牙玉佩是家族传给我的,我们齐家在北境还算说得上话,你带着它去北境必定诸事顺当一些。” “方络?”越灵汐拉着他的手腕。 齐方络也不挣脱她的束缚,他柔声同越灵汐道:“你当年不也为了时心来过北境,如今又为什么要阻止他,更何况我还是更喜欢东西南北四处和睦的玄灵界。” 被齐方络戳穿当年的事,面对易青歌突然抬头递给她询问的眼神,越灵汐赏了他一个眼刀,顺便给了齐方络一记肘击。 齐方络将兽牙玉佩递给易青歌,捏着越灵汐的手哄她:“你看,你当年若是不来北境,我们又怎么会认识呢?说起来时心算不算我们的媒人啊?” 易青歌感激的看着他这个师公。 “那我,也跟着一起去可以吗?” 唐盏轻声问。 想通了的越灵汐此刻极好说话,大手一挥便同意唐盏一起去,并且叮嘱唐盏:“下次见面还叫我师父,明白吗?” 不管是怕她因为时心徒弟这个身份被人唾弃,还是因为真心希望她做她的徒弟,唐盏内心都是极为感动的。她拽着越灵汐的手,重重地点了好几次头,才跟着易青歌一起,御剑前往北境。 易青歌与唐盏走后,越灵汐和齐方络帮助李怀,找出并将真元仙宗中,被戾气侵蚀的弟子派去闭关修炼静心诀,之后才双双回了五蕴剑派。 越灵汐将易青歌的想法,告知逍遥真人和乾元真人,并且得到了两位真人的支持,她这才放下心来,之后的仙宗大会上,说服几大仙门又多了几成胜算。 三日后,仙宗大会如约而至。 参加的除了与此次事件息息相关的,真元信宗和五蕴剑派外,还有近两年壮大极为迅速的天坛宗,和老牌仙门大宗剑庸仙门,以及其他发展逐渐壮大的仙宗。 剑庸仙门有位姝真人,是凌云居士时期的大乘期修士,此次虽然他并未亲自前来,却也派了传她旨意的弟子前来。 大会上,那名女弟子拿着自家师父用灵力亲笔所书写的书信,站在会场中央,小心翼翼地将它打开。 一时间,蕴含着浑厚灵力的女生传遍整个会场。 “我虽闭关修炼,却也在此事发生时第一时间得知,百年前被封印的魔头时心再次现世,想必各位都焦急万分。不过诸位也无需太过担心,由诸多阴拾君所商讨所得,精神体对时心还存有特殊的好感,说明他并非无可救药,他也在封魔阵中,为自己百年前的行为赎罪,如今希望诸位仙门宗家,给他一个悔过自新的机会。 据我所知,五蕴剑派的阴拾君易青歌,和阳明君唐盏,已经自动请缨前往北境,去寻找传说中的净灵骨。老身在此,希望我等仙门弟子多去斩杀,因魔头现世而蠢蠢欲动的鬼怪,对时心的悔过静候佳音。” 姝真人语毕,年轻的女弟子收了手中卷轴,退回到旁侧。 有了这位堪比凌云居士地位的姝真人相助,大会上并无几个反对的人,几个资历颇深的真人草草主持大会,为大哥仙门分好负责清楚鬼怪的区域,便遣散了这仙宗大会。 五蕴剑派退场队列中,越灵汐冲逍遥真人和乾元真人露出个会心的笑。 昨夜,乾元真人特低以灵力去寻剑庸仙门的姝真人,两人一同商讨,成功说服姝真人站在易青歌这边,并且借由姝真人之口,让玄灵界的人都知道唐盏已经正式拜入五蕴剑派,也算是给唐盏的保护。 越灵汐停下脚步,远眺北境所在的方向。 青歌,千万要寻到净灵骨。 作者有话要说: 过度一章,下章开始男女主二人世界【并不】 (*^▽^*) 第14章 林间叶灵 玄灵北境和玄灵西地向来人烟稀少,与东地和南镜不同的是,北境为灵兽栖息地,而西地则是灵药最为适宜生长的地方。如果说南镜是峰峦叠嶂的群山,东地是树木丛生的平原,那么西地和北境就是介于两者之间的。 北境等多的是雨雾弥漫的原始森林,西地更像是一望无际的漫天花海。 进入北境地界之后,易青歌并没有选择继续御剑而行,反而带着唐盏在一处参天的古木旁落下,两人一路步行在郁郁苍苍的树林里。 正午的太阳透过密林洒落下来,伴着微微徐风,枝叶婆娑。 易青歌一边在林间穿梭,一边说着:“早些年南镜东地的许多修仙人士,喜欢到北境狩猎灵兽,将灵兽训练成自己的召唤兽,以此来替代阴拾阳明两君的精神体,时间长了北境的灵兽不堪如此,便团结起来抵抗,之后这么多年,北境与西南两地的关系都极为不好。” 唐盏抬手遮了遮眼睛,跟在易青歌后面,小心得在树根盘绕,直接交错的林间行走。 “这么说,我俩的师公齐方络就是灵兽了。”唐盏问道:“灵兽也能幻化成人形吗?” 易青歌略一弯腰,躲开缠绕在树干上,一部分悬挂在半空的藤蔓:“师公是北境齐家的少主,而齐家是侍奉于北境妖王左右的,我们这一趟要找的净灵骨,便是北境妖王世代相传的东西。” “那完了,咱们铁定要不到了。”唐盏顿时泄了气,就连走路都变得磨磨唧唧,“人家世代相传的东西,肯定是非常重要的了,我们八成是要白跑一趟。” “我还是想去试试。” 易青歌走在前面,唐盏看不清他的表情,但他的声音语调是那么的坚定,那么的不可动摇。 唐盏想起,易青歌说过想要报答时肆的救命之恩,于是她抓住了易青歌的手,问道:“时肆是时心的徒弟没错吧,那么你以前也是他的徒弟吗?” 猝不及防被抓着手,易青歌停下脚步,转过身来给唐盏做了个噤声的动作,一边同唐盏说话,一边注意着周围的声音。 “我不是他的徒弟,只是小时候和他认识,我会叫时肆师姐,是因为她和你一样,原本应该是师父门下的弟子,不过师姐她是自己主动拒绝师父,转而拜入时心门下的。” “这样啊。” 唐盏在易青歌提示的眼神里,缓慢的说出这三个字。 微风吹动树叶的沙沙响声中,伴随着及其微小的脚步声,若不上方才唐盏提到时心,脚步的主人呼吸一怔,易青歌恐怕都无法发觉有人存在。 确认了来者的方位,易青歌当即越歌出鞘,剑刃闪着寒光在两人头顶转了一圈,直直飞向唐盏身后左侧一颗古树后。 “别别别!” 树后一个十一二岁的小男孩,扎着一个歪歪扭扭的发髻,呼喊着跑了出来,越歌剑跟在他的身后,追的人四处乱窜。 “我没有恶意的,快让它停下来!” “没有恶意的话,你又为什么鬼鬼祟祟躲在后面跟着我们?” 易青歌驱使着越歌剑,将人越追越紧,甚至有几次,险些将他的头发削下来几缕,吓的那人一激动冲着易青歌直奔而去。 “小心!” 唐盏以为对方被追的急了,跑过去要对易青歌不利,刚歪着身子护他,就被那人扒着肩膀使劲的摇晃,边摇还嘴里边喊道:“我不敢了,我真的再也不敢了,我就只是来帮方络大哥接人来的!呜啊——” 说着,男孩更是哇的一声作势要哭出来。 “喂!你别哭啊!” 唐盏也开始鬼嚎,她生怕这小孩一会哭的鼻涕眼泪抹她一肩膀。 易青歌控制越歌停下,长剑归鞘之后,他看着唐盏肩头趴着的人,问:“你说的方络大哥,是不是叫齐方络?” “是是是!”男孩放开唐盏,在两人面前站定,颇为不好意思的说道:“方络大哥说让我领他徒弟去齐家,他在北境从没收徒,我就想着肯定是灵汐姐姐的徒弟,就想玩一下南镜话本里的场景。我真的没有恶意的!” 男孩还不让再次强调自己并无恶意,生怕易青歌一个不满意,又让武器追的他满林子跑。 “你叫什么?”易青歌问。 “我叫叶灵,哥哥姐姐都喊我灵儿。” 易青歌同他点头,算是相信他的话,“我叫易青歌,她是唐盏。” “青哥哥,唐姐姐。”叶灵甜甜的叫了声,将方才易青歌欺负他的事,全部抛之脑后,这会拽着易青歌和唐盏的衣袖,激动地拉着他们走。 易青歌对这称呼不为所动,反倒是唐盏,若是她喝着水,叶灵喊易青歌做青哥哥的时候,她能把一杯水全喷出来! 这称呼听在耳里,跟情哥哥没什么区别! 唐盏古怪的看了眼易青歌,换来对方一个疑问的眼神,唐盏狂摇着脑袋,“没事没事。” 我会告诉你我脑子里喊了你一句情哥哥吗? 肯定不会啊! 易青歌并不追究唐盏的敷衍,两个人安静地跟在叶灵后面。 “虽然顺着路也能找到齐家,但是你们南镜的人,毕竟在这里不受欢迎,哪怕灵汐姐姐和方络哥哥已经在一起了,其实齐家也有不少人仍旧反对的,他们不曾明面上说什么,那因为方络哥哥性子倔着呢。” 叶灵一边在前面带路,一边说着,末了还不忘转过头来,吐出舌头做个鬼脸。 小鬼精灵一副人小鬼大的模样。 “我呢,肯定是支持灵汐姐姐的,因为她对我很好。”叶灵双手背后,轻轻踢着脚边的碎石,“而且乳母说过,我的哥哥便是母亲和南镜人结合生下来的,不过哥哥的身世在这里并不被喜欢,听说还不会说话的时候,就被人送走了。” 他虽然说的云淡风轻,但背在身后的手出卖了他,他的双手,手指之间不安的来回交替。 “你一定很想他吧。”唐盏鬼使神差的问他。 果然,叶灵一愣,后退几步和唐盏走在同一水平线,歪头冲她露出灿烂的笑:“是啊,再怎么说也是我同母的亲哥哥,我非常想他,想要知道他长什么样子,是不是也和我一样比较像母亲。” 唐盏忍不住摸上他的脑袋,掌心蹭着他柔顺的头发,轻声跟他说,“你一定会见到他的,毕竟以后各个地方的大家,都是要一起相处的。” “你倒还有这种宏图意志啊?” 易青歌指的,是玄灵界四地的人,能够和睦相处。 “迟早都是要一起相处的,我们这一趟如果借到东西,可不就是划时代的一笔吗?!”面对易青歌的话,唐盏昂着头回答道。 易青歌好笑的看她,似乎是在嘲笑她,先前还一口咬定北境妖王不会借,现在又说借到了会是划时代的一笔。 唐盏看出了他想说的,伸出手指戳在他的肩头,“就当我自打脸吧!如果真的能做出贡献,打脸我还愿意呢!” 易青歌只是轻笑。 作者有话要说: 再也不想起每章小标题系列【手动再见】 (*^▽^*) 第15章 妖王之子 叶灵带着易青歌和唐盏抄了近路,不过半天时间,三人就穿过了密林。 树林的尽头,是一个做成拱形的木质拱门,下方设有半人高的篱笆门两扇,门后是简陋的木屋,篱笆在木屋外围围了一圈,篱笆后的屋门也开着,依稀能看见里面的人影。 “乳母,我回来了!” 叶灵掀开篱笆门,一边喊人一边往屋子里跑。 易青歌和唐盏也跟在他身后,怀着满心的疑惑进了屋子。 屋内只有一张大床,一张方形桌子和一些生活用品,挪了挪目光,便看到一位鬓角发白的妇人坐在桌前,桌上放着两个小盆,妇人正在一点一点的择菜。 这里显然并不是齐家,但易青歌和唐盏也不清楚,叶灵为何带他们来找一个妇人。 两人便只是站在叶灵身后。 见是叶灵回来,妇人放下手上的东西,走出来接叶灵,却又在看到跟在后面进来的易青歌和唐盏,愣在了原地。 “可真像……” 妇人看着易青歌的脸,久久不能回神。 他像极了她曾经的一位故人。 “乳母我跟你说,这两个就是方络哥哥和灵汐姐姐的徒弟!”叶灵一手拉着妇人的,另一手指着易青歌和唐盏,向妇人介绍道:“这是易青歌,这个是唐盏姐姐。” “易青歌?” 听到易青歌的名字,妇人又是一愣,她不由自主的向易青歌走了几步,松开叶灵的手就要伸到易青歌脸旁,却又突然反应过来,手掌僵持在半空,抱歉道:“不好意思,你实在和我一位故人长得太像,是我唐突了。” “无妨。”易青歌冲妇人微微一笑,又和唐盏一起,向妇人问好,“不知道您怎么称呼?” “我叫齐明珠,大伙都喊我一声齐大娘。”齐明珠拉着叶灵进了屋,招呼唐盏和易青歌:“两位不要嫌弃地方小,就在床边坐下吧。” “没事没事。” 唐盏毫不客气,在齐明珠的床边坐下,天知道她一路走过来,虽然身体上并不太累,但心理上很是憔悴了。 抄小路走就不像走大路那般平静,他们一路见了不少灵兽,有些和普通动物并无差别,有的却模样怪异,给唐盏吓的不轻,更重要的是,那些灵兽对唐盏和易青歌大多怀着警惕之心,恶狠狠的看着他们,恨不能将拆吃入腹。 坐下后,齐明珠也不绕弯子,开门见山地问道:“听方络说,你们想要见北境妖王?” “是的。”易青歌从衣袖中摸出兽牙玉佩,放到齐明珠面前,“这是师公给我的东西,想必应该会有用处。我们前来并没有恶意,只是借东西,东西借到我们就马上走,绝不会给北境添麻烦。” 齐明珠打量着二人,对易青歌的话表现出及其的不信任,但她也仅仅如此,并未作出出格的事情。 “兽牙玉佩是齐家家主的象征,同时也是求见北境妖王的信物。”齐明珠接过玉佩,仿若看到老朋友一样,带着怀念的眼神,手指抚摸着玉佩上的纹路。“我可以将你们带到妖王宫殿,交上兽牙玉佩,但是见或不见,还是要看妖王的意思。” “如此便好了,那就谢谢齐大娘。” 齐明珠摆摆手,将玉佩收好,又开始在桌旁坐下择菜,她一边弄着一边问易青歌:“我打算饭后再去,你们应该不急在这一时吧?” “不急。”易青歌答道。 “那边好。”齐明珠先是点头,后又拿起手里的菜再一次发问:“你们可要在我这吃一顿饭?” 然而片刻后,她又想起,修仙之人多半修习辟谷之术,便又暗自摇摇头,“我都忘了,辟谷之后并不需要吃饭填饱肚子。” “齐大娘!” 唐盏突然喊她一声,用带着期待和乞求的眼神看着她:“大娘,肚子饿和嘴馋是两码事,请务必帮我也做一份!” 自从上次碰见云娘之后,唐盏就没有好好吃过一顿饭,先前在酒楼的那桌子菜,她确实是想了好多天,也许齐大娘的手艺并不如酒楼的厨子,却也总比没有东西吃的好,不然等到齐大娘和叶灵吃饭时,她的口水就要出来了。 齐明珠见她这副模样,也轻笑了出来,“好久都没见过你这么可爱的女孩子了,放心,大娘我一定给你做一份。” “谢谢大娘!” 唐盏期待的搓手手,一边等着自己的饭,一边在心中感慨,北境之人也不像传说那般,记恨南镜修仙之人。 饭后,齐明珠收拾好东西,几人准备上路去找北境妖王。 “灵儿,我带你两位哥哥姐姐去找妖王,你在这等着。” 齐明珠说着就要起身出门,不料她刚走出一步,衣服就被叶灵拉着。 叶灵声音闷闷的,“灵儿也想去见母亲。” 唐盏和易青歌都尤为震惊的看向叶灵,没想到齐方络托来帮他们一把的小孩,竟然会是北境妖王的儿子,更没想到的是,这北境妖王还有另一个儿子,是与南镜之人所生。 唐盏突然觉得,他们此行可能会了解更多的八卦。 “齐大娘,带他一起去吧?”想到叶灵在树林的话,唐盏这么建议道。 齐大娘看了眼唐盏,又看向叶灵,权衡之后,还是同意带着叶灵一同前去。 北境妖王从叶灵出生后,就不喜欢叶灵,只因为叶灵的父亲与她并无感情,她一颗心又放在另一人身上。可小小的叶灵什么错都没有,他渴望得到母亲的爱,渴望能和别的孩子一样,在母亲的陪伴下长大,但北境妖王从不愿意施舍于他,哪怕多一点点的爱意。 虽然有乳母齐明珠的陪伴,但终究抵不过他的亲生母亲。 “灵儿,万一如果见不到妖王,答应我一点不要哭,好吗?”齐明珠牵着叶灵的手说道。 叶灵从小被冷落,她全都看在眼里,无论她如何对叶灵好,也无法弥补那份缺失的母爱。 “我知道,母亲是北境的妖王,她平时很忙。而且我很坚强的,不会哭鼻子。” 叶灵乖巧的答应齐明珠,怀着满心的期待,和那一丝丝畏惧担忧。 齐明珠想到了妖王付瑶,想到了上一任妖王付远明,又想到了付瑶爱惨了的那个人。行走的步子都变得即为沉重,南北境和睦相处一直是一个梦想,她由衷的希望,能有什么人改变现状。 (*^▽^*) 第16章 龙骨逆鳞 北境妖王付瑶居住的地方,距离齐明珠的小木屋并不远,准确的说齐明珠居住的小屋,是依靠着妖王的宫殿而建造的。 妖王宫殿坐落在小屋东侧,齐明珠领着唐盏易青歌,走了大约半柱香时间,便看到了它。 这宫殿并不像印象里的那般金碧辉煌,原先碧瓦朱甍的高大宫殿,此刻已经是老旧万分,外表墙上灰蒙蒙一片尘土,身为北境妖王的居所,它甚至不曾设立任何守卫,丝毫没有一地之主的宏伟。 齐明珠站在高大沉重的殿门前,拿出兽牙玉佩,用玉佩的一角在门上轻轻叩响,几乎在瞬间,一阵猛兽嘶吼的声音自玉佩和殿门传来,声音在殿内回旋久久不曾消失。 许久之后,待到兽吟逐渐消逝,殿内才缓缓传出一名女子的声音。 “谁人求见?” 听见母亲的话,叶灵下意识攥紧了拉着唐盏的手,唐盏感受到他的动作,安抚的捏了捏他的手心。 齐明珠在殿外弯腰行礼,道:“齐宗少主齐方络的徒弟,南镜易青歌、唐盏有要事求见妖王。” “南镜,易青歌……”里面的人重复了一遍。 踌躇之后,齐明珠又补了一句:“另外,叶氏之子,叶灵求见。” 她用的称谓并不是妖王之子,而是叶氏之子。 看来付瑶是极其的不喜欢她这个儿子。 “让易青歌和唐盏进来,遣叶灵回叶家。” 果不其然,里面的女子拒绝的果断。 唐盏半蹲着身子去看叶灵,果然这小鬼泪珠在眼眶打转,却又强自坚持这不让它掉下来,唐盏拉起长长的衣袖盖在叶灵眼睛上,道:“眼泪没掉出来,不算哭。” 话音刚落,殿门就一声巨响,扇门朝里打开,周围尘土纷飞,唐盏被刺激的直眯眼睛。 叶灵推开唐盏的手,反倒自己用袖子抹了几把,极为傲娇得道:“尘土太大辣眼睛,你们快些进去,我和乳母在小屋等你们。” 说着,叶灵去拉齐明珠的手,拽着人转身就往小屋走。 齐明珠急忙之间将兽牙云佩扔给易青歌,又指了指殿内,就着被拉走的动作说:“我们妖王本来就对南镜人极有好感,你们只要求得东西不太出格,肯定是能求到的。” 唐盏和易青歌目送齐明珠被叶灵拉走,两人目光对视之后,齐齐踏入宫殿。 殿门在两人进去的瞬间,又轰的一声紧紧关闭,掀起飞扬的尘土。 殿内这条长长的走道,四周的墙壁上点着灯,微弱的烛火在偶尔传来的风吹拂下摇曳。 唐盏和易青歌两人走在走道上,脚步声相比走道尽头微弱的水声,实在尤为明显。 一直走道尽头,唐盏和易青歌才看见一位女子,她坐在一个圆形的水池边上,一双细嫩白净的脚浸泡在清澈的水中,她小腿不时动一动,掀起一波波涟漪,女子整个身子侧坐着,依靠在水池旁的石椅上,乌黑的长发散在背后。 “五蕴剑派易青歌,见过北境妖王。”站在女子背后,易青歌双手抱拳道。 “五蕴剑派唐盏,见过妖王。” 原本沉迷北境妖王美貌的唐盏,被易青歌惊醒,忙收了心思,同他一道抱拳。 听到动静,付瑶从水池边站起身,拖着侵了水的裙摆,坐在石椅上居高临下的看着两人。她的眼神先是扫过易青歌和唐盏,后又定睛在易青歌脸上,眸中的神情比之齐明珠第一次看见易青歌更甚。 “你便是南镜来的易青歌?”付瑶抬眉,一双凤眼死死盯着易青歌。 “是。” “你父亲是谁?师父又是谁?” 并不询问两人前来所为何事,付瑶反倒没头没脑的问了别的问题。 易青歌虽然摸不着头脑,却依旧诚实回答道:“我师父是五蕴越灵汐,父亲是一个修仙散人,名唤易琳琅。” 听到易琳琅的名字,付瑶激动地从石椅上站起来,片刻后又泄气的不顾形象瘫坐在椅子上。 “妖王大人?”唐盏偏着头试探地问道。 付瑶摇了摇头,道:“罢了罢了,你们且说说来找我所谓何事。” 易青歌将兽牙玉佩亮出来,道:“我们借了师爹的玉佩前来求见,想跟妖王求一件东西。” “什么东西?” 易青歌道:“净灵骨。” 付瑶深深看了眼易青歌,反问他:“世人都道净灵骨能驱除戾气,净化心灵,但如今玄灵界有可能用的到的,只有那被封印的时心。我记得不久前,传出了时心破封而出的消息。你是否为他而求?又为何为他而求?” 易青歌毫不避讳的点头,“我的精神体还愿意与他接触,证明他内心深处还存有一心,加之他的徒弟曾与我有救命之恩,因而我前来为他求净灵骨。” 宫殿内的烛火开始无风自动,旁侧的水池内,水面也荡起波纹,恍惚之间,唐盏觉得脚下的地面开始轻微的晃动。 来不及多做反应,上座的付瑶再一次开口问道:“你知道北境妖王一族,是什么灵兽所化?” “北境妖王,又称北境神龙,乃是上古神兽龙所化。” “那我再告诉你,龙一生只长一片逆鳞,而这片逆鳞,被你们南镜之人称作净灵骨。” 摇晃的感觉渐渐消失,随之而来的,是唐盏脑海中系统的声音。 【恭喜宿主触发任务‘易琳琅’。】 唐盏不禁看向易青歌,她没想到许久没有出现的新任务,竟然与易青歌的父亲有关。 易青歌猛然抬头看向付瑶,眼神中满是震惊之色。传闻龙有逆鳞,触之必怒,他虽然知晓北境妖王一族为上古神龙所化,但却从不曾知晓净灵骨便是龙之逆鳞。 此刻唐盏轻轻拉了拉易青歌的衣袖,小声合计道:“龙之逆鳞不可随意触碰,我们可能拿不到东西了。” 易青歌点头同意她的观点。 两人的小动作被付瑶尽数看在眼里,她昂了昂头,朗声道:“多年之前,为救一人性命,我将唯一的逆鳞送给了一名南境男子,如今我不曾怀有逆鳞,你们所求,我无能为力。” 眼见着求物无果,易青歌思索片刻,就要开口告辞,却被付瑶看出用意。 付瑶道:“我想让你们听一个故事,如何?” 易青歌不言语,但唐盏却极其有兴趣,她问道:“什么故事?” “一个关乎南北境两族人的故事。” 付瑶边说边走向易青歌,直到与他只相距短短几指距离,她个头不及易青歌高,便垫着脚凑到对方面前。 “太像了,你和易琳琅太像了,像到了即使是我也只能从眉宇和气质之间区别。” 温热的气息喷洒在易青歌脸上,他显然不太喜欢也不太适应这个距离,后退着步子将两人的距离拉开。 一旁唐盏忍不住拉着付瑶的手,阻止她向易青歌更近一步。 “什么鬼,您一个妖王大人怎么在干这种事情?” 付瑶停下来,带着调侃的笑意看着她:“哪种事情?” “就是这周……挑,挑逗的事。” 唐盏说话的声音逐渐变小,并且耳廓开始发红。 付瑶听后轻笑,“你是说我在挑逗他吗?怎么,你喜欢他?” “没有啊!” 唐盏立刻大声否认,却引得付瑶笑声连连。 (*^▽^*) 第17章 易家琳琅 易琳琅是一个修仙散人,他不曾正式拜师入任何一个仙门宗家,却又了解多个仙门宗家的武学,他将各家的武学精简、融汇成自己的,然后又将自己的心得写作书籍,寄到各大仙门掌门手中,以此共勉。 因而,易琳琅虽然是个‘偷学’的大家,却并没有受到各大仙门的抵触排斥。 易琳琅如此在玄灵界游荡数十年,突然有一年冬季,易琳琅这个名字被整个仙宗封杀,从此之后再无人愿意提及易琳琅的名号。 此时正是初春,易琳琅在游历中,偶然来到北境。 枝头的冬雪还未融化,点缀在枝叶树干之间,与不惧积雪凌霜而出的几抹嫩绿,形成一道别样的风景。易琳琅裹着舒适柔软的斗篷,走在满是积雪所化的水渍的林间小路上,时不时自树梢划下几点白雪,洒在他的帽子上。 易琳琅是第一次来北境,除了知道北境灵兽众多,他对北境一无所知。 虽然他提前准备了一张北境的地图,但那地图是在太过粗略泛指,在这小小的密林里,他也真真切切的迷路了。 “哎。” 第三次看到自己先前用匕首在树干上留下的痕迹,易琳琅深深叹了口气。 他将头上的帽子取了下来,又伸手掏出那张地图羊皮卷,无奈的拿着它左看右看。 “天色渐晚,看了今天只能在这林里将就一晚了。” 虽然不忍心自己的斗篷被弄脏,但眼下也没有别的法子,易琳琅收回地图,弯腰正准备坐下,头顶却是传来了少女清脆的笑声。 易琳琅站直了身子,闻声看去,恰巧与一双金黄色的竖瞳四目相对,那眸中闪着流光,带着一股压迫力。易琳琅一度以为自己看错了,轻轻眨眼之后,又发现那双眼睛变成了浅浅的琥珀色,而且也不再是动物一样的竖瞳。 “嘿,你迷路了吗?” 树上的少女穿了件轻薄的藕粉色长裙,原本用来保暖的浅色斗篷,被她随意的挂在枝干上,而她本人也不顾形象,且丝毫不惧积雪水渍,跪爬在足以承受一人重量的树干上,低头看着易琳琅。 少女的头发浓厚乌黑,几缕发丝随着她的动作悬在半空,发梢在易琳琅额前划过,挠的他心痒痒。 “你小子,我在问你话呢!” 女子又说了一句,先前见易琳琅不回话,她这会几乎半个身子悬在空中,够着手指轻轻在易琳琅额头敲了一下。 易琳琅一个激灵,后退出几步,摸着自己的额头看向对方:“在下确实是迷路了……不知道姑娘你,知道怎么走出这片林子吗?” 只见那女子双腿一用力,整个人翻个身子,稳稳地落在了易琳琅旁边。 “我当然知道了。”她拍拍双手,道。 女子手指在空中转了几个圈,就见树枝上挂着的斗篷自己飞下来,落在她的手上,她一边拍打斗篷一边说着:“你是谁啊,怎么会来到这里?” “在下易琳琅,正在四处游历,第一次来到北境,今天在这林子里迷了路,还望姑娘领我出去。”易琳琅向女子行礼。 那姑娘看到易琳琅右手手背上的花纹,忍不住定睛多看几眼。 “我叫付瑶,说实话我是第一次见到传说中的阳明君,你手上的花纹真的是天生的?”说着,付瑶已经上手拉着易琳琅的,手指指腹在那花纹上来回抚摸。“哇,真的找不到任何后天所得的痕迹,就跟长在皮肤上一样!” 易琳琅手背上的是朵映日莲,确实即为讨付瑶喜欢。 “姑娘……”易琳琅被一女子拉着手,难免有些尴尬。 “哎呀放心好了,我肯定带你出去,我不只带你出林子,我还能带你去参观我们北境最好看的地方,吃我们北境最好吃的东西,甚至我还能带你去见北境妖王呢!” 付瑶似乎不太满意易琳琅的表现,甩开易琳琅的手,用鄙视又带着傲娇的眼神看他。 “姑娘,我不是这个意思……” 易琳琅觉得对方好像误会了什么,但又不知道该解释什么。 耳测呼啦一声,付瑶将斗篷再次披在身上,转瞬便系好领口的带子,她拉着易琳琅开始一路狂奔,两人一路踩到不少水洼,裤脚溅到不少泥点她也丝毫不介意,带着易琳琅在极短的时间内,从密林中跑了出来。 两人在北境妖王的宫殿前停下,守在殿门外的守卫见是付瑶回来,齐齐道:“公主殿下!” “我爹呢?”付瑶将几缕头发别到耳后,问道。 其中一个守卫回答道:“妖王在殿内休息,公主殿下需要通报一声吗?” “不了,我给老爹一个惊喜。” 付瑶手指放在自己唇上,做出个噤声的动作。 几名守卫当即点头答应,他们的公主殿下想来鬼主意多,这次指不定又要把妖王吓成什么样了。 沉重高大的殿门被缓缓打开,付瑶拉起易琳琅的手,带着人就走了进去。 两人进入后,门外的侍卫又将殿门关上,因为妖王在休息,所以这条走道的灯火全都被熄灭,付瑶在大门闭上的同时打了个响指,走道墙壁四周的烛火仿佛有生命一般,一个接一个跳动起来,将走道照亮。 易琳琅走在付瑶偏后侧,他盯着付瑶的后脑勺,开口道:“没想到你竟然是北境妖王的女儿。” 付瑶转过头来朝他眨眼睛,“怎么样,被吓到了吧?” 易琳琅忍不住勾起唇角,点头答道:“确实吓到我了。” “那就好,我还要用你吓我爹呢,我们北境可从来没有一个阳明君,今天我就让他大开眼界!” “你这样说的,好像我是什么珍稀动物似的。”易琳琅调侃道。 付瑶极为认真的重重点个头,“没错,我们北境都是灵兽化作人身,他们虽然外表与你们一样,但本质还是灵兽一族,你一个人类在这里,可不就是珍稀动物吗?” 易琳琅一愣,后又哈哈大笑起来。 付瑶当真的是可爱的出奇。 两人一路说笑,一路走到北境妖王付明远所在的地方,付瑶上手就把自己半睡半醒的老爹摇了起来,还趴在付明远耳边喊道:“爹,我碰到阳明君了!” 可怜的妖王付明远,没被他女儿给吓死。 付明远一个激灵清醒过来,捂着耳朵,愣神听着他女儿介绍着。 “爹,这位是个阳明君,叫易琳琅,他说他是来我们北境游历的,我们把他留下一段时间好不好?” 付明远根本顾不得惊讶易琳琅是位阳明君,光是付瑶说要让他留下来,付明远就已经扶额:“女儿啊,你以为人家是物品吗,你说留就留。” 付瑶不服气,戳了戳易琳琅的手肘,“不信你问他啊。” 易琳琅干笑一声,开口道:“我确实想在北境多待几日,公主殿下说要带我看好看的,吃好吃的。” 付明远一脸同情的看着易琳琅,重重叹了口气,道:“成吧成吧。” 心累的妖王想着,她的女儿又不知道怎么威胁人家了。 事实上付瑶很是冤枉,因为易琳琅确实是自愿的。 作者有话要说: 开始讲爹妈的故事 强迫症患者表示为了凑4个字的标题身心俱疲/(ㄒoㄒ)/~~ (*^▽^*) 第18章 篝火定情 易琳琅在北境留下之后,付瑶先是帮易琳琅找了居住的小屋,又为了兑现自己的承诺,带着易琳琅在北境各处,游历观赏外带蹭吃蹭喝。 这一日伴晚,易琳琅和付瑶在北境的一处小镇行走。 付瑶从小摊前买了两串糖葫芦,一串递给易琳琅,一串自己吃。 她一口咬下串在木棍上的艳红色山楂,将其吞进口中,山楂入口,起先是淡淡的甜味,片刻后酸酸的味道在舌尖化开,天生吃不了酸的付瑶,摇着脑整张脸都皱在一起。 “你有没有觉得,吃糖葫芦真的是个折磨的过程,外面裹着的一层糖衣虽然甘甜,但内里的山楂却总是酸涩难忍。”付瑶打量手中的糖葫芦串,感慨道:“可真是个让人又爱又恨的吃食。” 易琳琅看了看手上的糖葫芦,一边吃一边含糊着声音道:“我倒觉得不算太酸。” 付瑶一脸不可置信:“噫,你这人怎么这么能吃酸?” 易琳琅也不回她,只是闷头沿着道路行走。 街道四周零星有几个小厮在摆摊,正前方还有一个摊主正在收拾东西,也不知道是要回家,还是要去参加付瑶所说的节日活动。 北境多为密林,也就只有这种诸多人聚居地方,才有南镜村庄镇子的感觉。效仿南镜北地的人,北境的灵兽也会过一些节日,今日便是北境一年一度的篝火节。 在初春细雪融化的时候,人们会在镇子或者村庄的中央位置,举办篝火节的仪式,仪式结束后,大家各自和自己的同伴在篝火前,扭动着身子跳着舞。 付瑶今日是想带易琳琅参加篝火节的。 “你方才不还说篝火仪式快开始了,还不快带路。” 易琳琅定睛看了会收拾东西的摊主,回头喊着付瑶。 “来了。”付又咬了口糖葫芦,皱着脸追了上去。 两人赶到地方的时候,篝火仪式刚刚开始,为篝火节搭建的高台上,一位年迈的老爷爷正在上面主持,老爷爷清了清嗓子,对着台子下面参加活动的男男女女道:“红绳把线牵,姻缘永相结。” 高台之后,一束烟花跃然而起,暖黄色光映在周围男女的脸上。 伴晚昏黄的光芒之下,易琳琅看到了,他周身不少人脸上挂着淡淡的红晕,更有女子捂着嘴,朝自己心意的男子暗送秋波。 老人的声音再次响起:“愿新年新的篝火,见证每一对新的恋情的发生。” 易琳琅才幡然顿悟,北境的这个篝火节意义所在。 余光不小心扫过付瑶,易琳琅猛然收回目光,将其落在付瑶脸上,只见付瑶一副坦荡荡的样子,从衣袖里翻出一根细细的红绳,而后又淡定的拉起易琳琅的手,将红绳在他的小指上缠了几圈,末了又将绳子另一头缠在自己手上。 易琳琅不动声色地看着对方动作,她的意思如此明显,易琳琅如若在不明白,确实有些不应当。 易琳琅动了动缠着红绳的小指,牵动着付瑶的手指,道:“你可没跟我讲过,北境的篝火节与南境的乞巧节一样。” “那你也没问过我啊。”付瑶抬起自己的手,道:“在北境,红绳缠上就是情侣了,你别想跑,跑不掉的。” “我并没有想跑啊。”易琳琅拉着她的手放下来,反问她:“你怎么就喜欢了我呢?短短几天日子,你怎么就确定非我不可呢?” 付瑶狠狠在他手背上拍了下,伴着清脆的响声,付瑶的声音在耳边响起:“你们南境人怎么事那么多,喜欢就是喜欢喽,哪里有为什么?这种问题不就跟我为什么是我爹的女儿一样,白痴!” 易琳琅一愣,他觉得付瑶说的确实在理,不禁轻笑道:“说的实在在理,既然这样那我也就想通了初次见你,为何心中那般悸动,大概就是一见钟情吧。” 语毕,易琳琅将付瑶揽到自己怀中,付瑶今日穿的,是两人第一次见面时的那件藕粉色衣服,此刻她将脸埋在易琳琅胸口,也不知道烟花火光的映照,还是害羞,她脸上红成一片。 易琳琅忍不住在她耳边出口气,惹得人轻颤之际,有侧头在付瑶侧脸上落下一吻。 “噫!”付瑶发出一声惊呼,顿时心跳如雷,全然没有方才缠绕红绳时的云淡风轻。 扶摇还来不及反击,旁侧便传来一女子调侃的声音:“呦,这不是我们公主殿下吗?在这干嘛呢?” 付瑶猛地推开易琳琅,却又因为手上缠着红绳,两人又险些撞到一起,还好易琳琅眼疾手快,将手背放在两人额头中间。 那名女子看到红绳之后,轻笑着伸手拨动红绳,尾音上翘着道:“会情郎啊。” “齐明珠!”付瑶耳尖发红,怒气冲冲的喊她,作势就要上手打人。 被唤作齐明珠的女子,当即举手投降,“别别别,我错了还不行吗。” “这还差不多。”付瑶瞪着齐明珠,在她额头轻轻弹了一下。 易琳琅开始去解手上的红绳,“这绳子实在不方便。” 虽然只是个仪式,但两人刚刚确认互相喜欢,这会就看见易琳琅解红绳,付瑶心里的确有些不爽,却又无可奈何。 齐明珠手背贴在付瑶脸颊,道:“你不给我介绍下这位?” “我叫易琳琅。”听到齐明珠的话,易琳琅道:“不知姑娘姓氏名谁?” “齐明珠,未来的北境齐家少主。”齐明珠自豪道。 易琳琅正要抬手一拜,表达一番礼仪,就被付瑶拉着手从人堆里往外挤。 “别理她,她就像调侃我,咱们先走留她一个人在这玩吧。” 易琳琅和付瑶一起,逆着人潮往远离高台的地方行走,身后传来齐明珠止不住的笑声。 这夜过后,不少人都知道易琳琅和付瑶是一对了,又因为易琳琅是阳明君身份,对北境驸马和对阳明君的双重好奇心,北境叫得上名号的人,差不多都去拜访了趟北境妖王。 妖王后也曾派人打听过易琳琅,了解过后,乐得自己有个优秀的女婿,对上门来的人那都是笑脸相迎。 作者有话要说: 史上最随意的恋情【并不】 (*^▽^*) 第19章 红帘暖帐 易琳琅一直在北境待到第二年夏日。 这一年夏天,付瑶和易琳琅决定,在北境妖王的宫殿里,举行两人的成亲仪式。 这日清晨,付瑶起了个大早,坐在房内等着她的好友齐明珠,齐明珠也是早早找到了付瑶,并帮她备好了成亲的礼服。 此时此刻,付瑶正坐在铜镜前,齐明珠站在她身后,那一把木梳帮付瑶梳着长长的头发。 齐明珠一边将梳子一滑到尾,一边口中念念有词道:“一梳梳到尾,二梳白发齐眉,三梳儿孙满堂。” “虽然我并不是好命婆,但心意到此,你知晓便是了。” 齐明珠帮付瑶打理好头发,又帮她在脸上抹上胭脂水粉,付瑶本就肤色白皙,有了点缀更显得肤如凝脂。 “你什么时候还追求南境的风俗习惯了?” 付瑶盯着铜镜中的自己,拨弄了几下额间的碎发。 齐明珠在她的肩膀上狠狠拍了下,“还不是因为你未来夫婿是南境人,不然我才不会说这些话呢。” 付瑶轻笑一声,盘发间的流苏随着她的动作甩了甩,她拉着齐明珠的手,道:“我的好明珠,赶明儿我也帮你找个南境好公子?” “你可拉倒吧,你眼里除了易琳琅哪里还记得别人。” 齐明珠甩开付瑶的手,鄙视她一眼,原本欢喜的心情却因为想到另一件事情,她的脸色变得不是很好。 “怎么了?”付瑶透过铜镜看见她变了脸色,便侧目问道。 “阿瑶,如果日后易琳琅要回南境,你也会跟着一起去吗?” 齐明珠将手中的木梳放在梳妆台上。 付瑶挖了块红色的胭脂涂在自己嘴唇上,照着铜镜小心的将其涂抹均匀,而后又用黛石勾画自己的眉毛,听到这个问题后,张口就答道:“嫁鸡随鸡嫁狗随狗,我当然是跟着他一起走了。” 许是又想到今日来,摸到北境来捕猎灵兽的仙门中人愈来愈多,付瑶大抵也想到了齐明珠的担心,她放下手里的东西,重新拉着对方的手,跟她保证道:“你放一百二十个心,我家琳琅可不会干猎捕灵兽这种事的。” “我当然放心他,我不放心的,是你在南境会不会被欺负,还不放心北境的所有人。”齐明珠恨铁不成钢地说道:“事实上,已经开始有人对这里唯一的南境人,易琳琅有意见了。” “我先前偷听到,不少人希望你们成亲后,立刻离开北境,他们认为北境多数灵兽被捕捉是易琳琅害的。” 铜镜中,付瑶的脸色骤变,眼神中带着怒意:“关我家琳琅什么事,他什么坏事都没在北境干过!” “阿瑶……”齐明珠拉着她,唯恐她暴脾气憋不住冲了出去。 好在付瑶只是生气一时,之后便冷静下来。 她目视前方,道:“我不想在大婚之日破坏好心情,所以我不会同他们一般见识,琳琅早先也和我讲说,他虽然父母已亡进入成婚高堂之上只有我父亲在,但也希望我之后能去南境祭拜一下他的父母。” “所以,我和琳琅早已和父亲说好,今日成亲之后,明日便动身回南境。” 收拾好之后,付瑶将黛石放下,又将红盖头放到齐明珠手中,“我们会尽所有能力,希望南境仙宗停止捕猎灵兽,代替精神体的行为,放心吧。” “嗯,等你们好消息。” 齐明珠重重点头,将手中的红盖头甩开,盖到付瑶头上。 出了房门,齐明珠牵着付瑶,充当她暂时的眼睛,领着人一路走到易琳琅旁侧,将她的手交到易琳琅手上,在两人手背上轻拍几下,道:“阿瑶就交给你了。” ‘北境诸多灵兽也是’。 与易琳琅四目相接时,齐明珠有口型告诉了他后半句,而易琳琅也微笑着冲她点头。 伴随着烟花爆竹的声响,和小孩嘻哈打闹的声音,易琳琅与付瑶十指相扣,穿过人群来到付明远面前。 付明远弯着眉眼看着自己的女儿女婿,耳边传来婚礼主持人的声音。 “一拜天地——” 付瑶与易琳琅一同转身,跪下后对天地叩拜。 “二拜高堂——” 付明远见女儿女婿转过来向他叩拜,高兴地合不拢嘴:“快快起来。” “夫妻对拜——” “送入洞房——” 夜里,付明远领着齐明珠一伙人,在小两口屋前偷听,却不想这屋子早被易琳琅用灵力所化的屏障笼罩,隔绝了所有的声响。 屋内,易琳琅取下付瑶的盖头,坐在她旁边,塞给她一杯酒,眼神带着浓浓蜜意:“来喝交杯酒。” 酒杯中的水光映照着红帘暖帐,映红了两人的脸颊,两人手腕交叉,相互对视一眼,将杯中的酒液一饮而尽。 付瑶直觉一阵天旋地转,她便被易琳琅推倒在床榻之间,易琳琅的长发正好落在她的胸前脖颈间,痒痒的惹得付瑶忍不住扭动身子,两人方才用过的酒杯,在慌乱之间滚到床下,发出清脆的响声。 易琳琅双手撑在付瑶耳边,低头看着自己温柔可人的新娘,弯着眼睛俯下身子,在对方脖子、耳测轻轻吹气,直惹得付瑶颤抖着身子呼吸急促,易琳琅又移动一只手落在对方腰上,嘴唇附上付瑶的,舌尖轻轻在那柔软上舔舐。 “娘子,春宵苦短啊。” 易琳琅用灵力熄灭屋内的烛火,又将束缚床头暖帐的丝带松开,半抱着付瑶,两人双双滚到床上。 作者有话要说: 抑制住了洪荒之力→_→ 开车禁止 (*^▽^*) 第20章 巧逢旧识 易琳琅和付瑶成亲大喜第二日,他们夫妻二人便踏上前往南境的路。 临走前,付明远还特地一路将二人送到北境边界。 付明远就那样站在原地,他的身后是北境绵延苍翠的密林,面前是付瑶满溢着幸福的笑脸,只需要几步距离,他从小带到大的女儿就要离开北境这个家,说心里不苦涩肯定是假的,不过好在易琳琅足够让付明远放心。 看着女儿和女婿,付明远嘴唇蠕动,半抬着手,愣是没憋出来一个字来。 “爹,你回去吧,我琳琅到了会给你消息。”付瑶按着付明远的手,笑着跟他保证道。 站在一旁的易琳琅也点头,两人一起给付明远吃足了定心丸。 付明远松了口气似的,摆摆手推着他们往前走,“好了,你们也启程吧,万事小心。” 说话,付明远便转身头也不回的扎进密林。 这还是易琳琅到北境以后,第一次使用自己的佩剑。 只见他从背后拔出佩剑,剑身发出类似欣喜的嗡鸣声,易琳琅弯着嘴角,手指抚摸上最接近剑柄处的纹路,道:“来北境这么久,可憋坏你了吧。” 付瑶看着易琳琅同他的佩剑说话,好奇的问道:“你们南境之人都是如此与自己的佩剑交流的?” 易琳琅轻轻摇头,“很少有人这样,但我觉得万物皆有灵,说不定我这把剑也有灵性呢?” “说的也是。”付瑶先是一愣,后又向易琳琅点头。 易琳琅将佩剑甩到空中,单手快速掐诀,而后搂着付瑶的腰,足尖轻点带着她稳稳落在幻化变大的剑身上。 付瑶还来不及反应,易琳琅便御剑快速上升,上升之中御剑摇晃摆动极度不稳,并且两人被气流冲击,付瑶忙双手环着易琳琅的腰,整个人都靠在他的怀里。 事实上,付瑶严重怀疑他是不是故意的,所以她也动手在易琳琅腰上掐了一下,果不其然两人脚下的剑身更加剧烈的晃动。 易琳琅扒上付瑶的手,轻轻拍打她的手背,道:“娘子如果不想咱们待会摔下去,还是别做小动作了。” 付瑶瞪他:“那你也别做小动作了好吗?” 易琳琅听到后笑出了声音,又收获了付瑶狠狠一掐。 两人在御剑途中互相拌嘴,互相对对方动小手脚,好不快活。 一路上虽然白日御剑行进速度极快,但易琳琅也应了付瑶的要求,满足她嘴上好吃的性子,每天都会找家客栈酒楼,点上一桌子的好菜吃着,然后晚上在店里铺的舒服柔软的床榻上入睡。 因而,两人虽然很快进入南境界内,却也在短时间内无法到达易琳琅父母墓前祭拜。 这日伴晚,易琳琅和付瑶如同前几晚一样,收了御剑本领前来店里投宿。 易琳琅牵着付瑶的手进了店门,店内的跑堂小二眼力劲极好,远远地看见两人,便甩甩肩上的抹布,一路小跑过来。 小二跟在两人身旁,道:“二人打尖还是住店啊?时候已晚不如尝尝本店招牌菜,在店内舒舒服服住一晚,明日再走?” 付瑶刚想问小二,店里招牌菜是什么,就被坐在靠窗口的一个人吸引。 只见一身穿浅蓝色衣服的男子,在长凳上坐的端直,伸长了手臂朝易琳琅和付瑶的方向,来回挥舞,嘴上还喊着易琳琅:“易兄,这里这里!” 易琳琅被喊点名喊道,转头在看到那人的瞬间,露出个惊讶的表情。 小二眼尖,当即领着易琳琅和付瑶二人,前往那呼喊的男子那边。 “原来两位有约好位子,是小的失职了。” 将两人引到地方,小二便自觉离开,男子桌前并没有摆上饭菜,估计也是刚刚点菜还未上桌。 付瑶跟着易琳琅坐下,桌下手指戳了戳易琳琅的手背,问道:“你们两认识?” “认识。”易琳琅点头,“宁兄好久不见。” 相比易琳琅的反应,对面坐着的人显然更加激动些,他一边帮易琳琅和付瑶倒茶,一边道:“易兄可是我的救命恩人,堪称再生父母啊!当时若不是他在除妖时救了我一命,你这会可是见不着我了!” 说到一半,那男子似乎才反应过来,他将茶杯推向易琳琅,询问道:“对了易兄,这位姑娘是……?” “我叫付瑶,是他的妻子。”付瑶接过送来的茶杯,抢答道。 那男子惊讶一声,道:“啊,原来是嫂夫人啊,在下宁全臣。” 付瑶冲她一笑,算是接受了他这声嫂夫人,好奇心驱使着她继续问道:“你方才说,琳琅救过你一命?” “是啊,那时候是仙门组织除妖,我两刚好被分在一组,我这人干事比较粗心,那只妖被制服之后我也没管,谁又知道它竟然会做最后得挣扎,还好易兄眼疾手快,一脚把我踢开并将那妖物杀死,我才没事的。” 宁全臣说的激动了,挥舞着手差点打翻店小二送上来的饭菜。 付瑶在听到易琳琅一脚将宁全臣踢开时,就已经捂着嘴笑了起来,边笑还边说:“琳琅,你救人就救人,怎么还是用踢得哈哈哈……” “欸,嫂夫人,这你就说的不对了,当时事态紧急,易兄情急之下也是可以理解的。” 待到饭菜全部上齐之后,宁全臣又跟小二多点了一份燕窝汤,说是给付瑶喝的。 两人你一句我一句聊得火热,作为被谈论的中心人物,易琳琅则淡定的拿起碗筷开始吃东西,仿佛谈论的话题与自己并无关系。 付瑶似乎同宁全臣聊得挺好,易琳琅陪着她,三人坐在一桌一直说到月上树梢。 许是太晚了,付瑶打了个哈欠,摆手道:“不行了不行了,太晚了我都要打瞌睡了。” 易琳琅站起来给她捏捏肩,道:“上楼睡吧。” “宁兄弟,我和琳琅先上去了,你也早些睡吧。”付瑶跟着易琳琅往客栈二楼走,还不忘提醒宁全臣。 “知道了,嫂夫人你快去吧。”宁全臣一边答应着一边站起身,估计也是累了准备上楼。 走过转角的时候,易琳琅和站在楼下的宁全臣相互轻轻点头。 (*^▽^*) 第21章 坟前遇险 次日清晨,易琳琅和付瑶又在客栈楼下遇到了宁全臣。 宁全臣站在客栈老板对面的柜台前,远远看到易琳琅夫妻二人从楼上下来,便朝他们挥手道:“易兄和嫂夫人也起来了,住店钱我帮你们一起付了吧。” 宁全臣转头又对老板说道:“我们三人一起,多少银两?” 老板打了几下算盘,给宁全臣报出个数字,距离较远的易琳琅和付瑶来不及阻止,宁全臣便手快的,将住店以及昨晚晚饭的钱一并付清。 付瑶看了眼易琳琅,三步并作两步走到宁全臣旁边,从衣袖里翻出银子塞到宁全臣手里,道:“新过门的嫂夫人包给你这个弟弟的红包,不过我家境不好,钱少别介意。” 宁全臣原本是要将银两塞回去,不料被付瑶找着好借口,便只能无奈收下银子。 出了客栈大门,宁全臣紧了紧袖口,询问易琳琅:“不知道易兄此行去往何处,是否顺路啊?” 易琳琅将牵着付瑶的手举起来,示意宁全臣,“这不,带阿瑶回去祭拜我爹娘。” 易琳琅父母去世的事情,宁全臣还是知晓的,他挠了挠头发颇为尴尬的问道:“不知道我能不能也去祭拜一下易兄的父母?” 付瑶掐了掐易琳琅的手心,易琳琅当即明白她的意思,与付瑶通过神识交流。 付瑶:“你这个朋友怎么这么奇怪……人家回去祭祖还要跟着。” 易琳琅:“他以前就这样,做事没头没脑,而且有个坏毛病,想做的事无论如何都要去做。” 见付瑶和易琳琅迟迟没有表态,宁全臣似乎觉察到自己这个要求不太妥当,率先做出了让步:“我知道我一个外人去不合适,但易兄救过我一命,他的父母与我也有恩,大不了我到时候站远点,不妨碍你们夫妻悄悄话。” “……” 付瑶算是体会到了,易琳琅所说的宁全臣的坏毛病。 话都说到这个份上,再拒绝就显得他们不近人情,易琳琅和付瑶最终也只得勉为其难的同意,但宁全臣跟着一起去,这在付瑶心里的的确确是个疙瘩。 她一个刚过门的媳妇去公公婆婆坟前祭拜,你一个八竿子打不着的人,竟然也跟着一起去,宁全臣昨晚在付瑶心中留下的好感,此刻全都被付瑶满心的幽怨替代。 不过心里不高兴归不高兴,面上还是不能表现出来的。 付瑶深吸一口气,拉着易琳琅的手,借力翻身端庄的坐在剑身上,她目视前方尽量不去看御劲跟在他们身后的宁全臣。 “琳琅,我还是觉得你这朋友奇怪。” “嗯?”易琳琅轻声问,语气中带着哄弄的意味。 付瑶觉得易琳琅是当自己赌气才这么说,她拍拍自己的胸脯,小声道:“我这不是置气,我以我北境灵兽的直觉担保。” “我看你昨晚和人家聊得蛮开心的啊。” 付瑶刚要反驳,却又觉出味不对,捂着嘴偷笑道:“怎么的,吃醋啊?” 易琳琅坦然道:“那可不,刚成亲娘子就和另一个男的聊得热火朝天,全然不理我。” “那你就能昨晚掐我腰置气?”付瑶斜着眼睛鄙视他。 两人的谈话声音越来越大,以至于御剑跟在不远处的宁全臣,接二连三的发出干咳的声音。 然而那夫妻二人依旧旁若无人。 宁全臣作为一名单身人士,觉得他幼小的心灵实在是饱受摧残啊。 两日后,易琳琅和付瑶拿着新买的两坛子酒,双双跪倒在墓前。说是墓地,实际上也就是一个略大的坟堆,易琳琅的父母合葬在一起,墓碑也不过是一柄比较宽的木牌而已。此刻轻风拂过,还卷起地上些微尘土。 而宁全臣,他则像自己当初保证的那样,站在远远的地方,等着易琳琅夫妻二人。 易琳琅和付瑶一起,在坟前扣了三个响头,才挺直了腰身,将那两坛子酒悉数开封,拿起其中一坛,一边将酒液洒在父母墓前,一边道:“爹,娘,琳琅带着妻子付瑶前来,跟您二老好好看看。” 付瑶又对着公婆的墓碑扣头,“公公婆婆在上,受儿媳一拜。” 拜过之后,付瑶拿起另外一坛酒,将坛子里的液体悉数洒在坟前,就算是她做儿媳的给公婆敬茶了。 做完这些之后,易琳琅一边起身一边伸手去拉付瑶,却不料自己脚下一软,险些撞在付瑶身上。 “琳琅?” 付瑶伸手想要去扶他,没想到她自己也是浑身无力四肢发软,两人竟然一时间跪在原地无力起身,易琳琅更是侧身躺倒在了付瑶的旁边。付瑶心里一急,莫不是中了什么人的陷阱,但最近又并没有什么特殊的事情发生。 她忽然想到站在远处的宁全臣,她大声喊着对方的名字:“宁全臣,你在吗?” 几乎在瞬间,宁全臣的声音就响起,他一边朝付瑶走一边问道:“怎么了嫂夫人?” 付瑶见宁全臣反应如常,想要让他帮忙扶易青歌起来,但她来不及在说话,整个人便撑不住趴在易琳琅肩头昏睡过去。 “易兄,嫂夫人,你们怎么了?” “醒醒啊,易兄!” 弯腰在易琳琅和付瑶脸颊轻轻拍打好几下,两人都毫无意识,宁全臣这才站起身来,嫌恶得看着躺在地上的两人。 作者有话要说: 【修仙的香气】我会告诉你们我沉迷剑三重置版吗 秀萝是世界的瑰宝 喵姐是世界的瑰宝 给校服喵姐打call (*^▽^*) 第22章 千杯不醉 付瑶醒来的时候,发现自己被从头部开始,在身上套了个袋子,那袋子最终在她的脚踝处被用绳子紧紧扎着,而她的手也被人弯到背后,用绳子紧紧绑着,她的嘴里更是被塞了不知道干不干净的布料。 付瑶侧躺在地上,鲤鱼打滚一般费劲力气想要起来,但她的动作似乎引到什么人的不满,一阵钝痛感自后腰传来。 有人边踢她边张开吼道:“老实点!” 随后她的后背被什么东西轻轻撞了一下,紧接着便传来闷响声,方才吼她的人又喊道:“你也给我老实点!一个两个都不安分!” 付瑶知道,方才轻轻撞她的人是易琳琅,他们两个人都被人绑了起来。 袋子外面是什么情况她无从得知,但她此时依旧浑身乏力,从胃里传来恶心的感觉,也不知道中了什么迷药害她这般,易琳琅是不是也如此难受。 付瑶和易琳琅并不知道,遮挡着他们视线的布袋之外,就是付瑶的故乡北境,他们此时正被人仍在付明远的妖王宫殿的地上。不远处,付明远正带着满目的怒意,坐在妖王的宝座上,看着站在下方摇着扇子胸有成竹的宁全臣。 “不知道北境妖王对我今天给你的这个惊喜,喜不喜欢啊?” 宁全臣弯着眼角不怀好意的调侃道。 听到自己父亲的名号,付瑶忍不住动了动身子,呜呜的想要发出声音。 “呦,看来嫂夫人听见父亲也在,很是开心啊。”宁全臣瞥了眼付瑶,又转头看向付明远。 “你想怎么样?”付明远咬着牙问他。 事实上他大概也能猜到宁全臣想要什么,北境这些日子有太多的人被抓去,当做替代阴拾阳明的精神体饲养训练起来,他宁全臣无非也就是想从北境带走一只本领高强的灵兽罢了。 然而就是因为知道才更加不能妥协,一旦妥协宁全臣,那将意味着整个北境灵兽的未来都会被南境修仙者捕获训练,身为北境首领的付明远绝不会愿意这种事情发生。 付明远恨不得掐着宁全臣的脖子,让他见识到北境妖王的厉害,然而他却不能。 “妖王您不要这幅表情,我是来和您做交易的,并不是准备和您打架的。”宁全臣边说边在付瑶和易琳琅旁边悠闲的转着圈,他哗啦一声合上了手上的折扇,用扇子一一指过付瑶和易琳琅,道:“这位,是您的女儿,这一位,又是您的女婿。” “我自认为我手上有对您足够重要的东西,所以我斗胆要和您换取一样等价的东西。” 宁全臣托着下巴惺惺作态:“不如就用您来代替好了,您的女婿易琳琅身为阳明君,自然有精神体,而我又刚好比他少一个。听闻北境妖王一组都是神龙所化,我想有您作为后盾,我必定比那些阳明君厉害的多了。” 说完,宁全臣又在易琳琅身上狠狠踢了一脚。 易琳琅忍着疼痛,用尽力气凭空幻化出他的精神体,旁边付瑶也用力的扑腾着,呜呜着希望她的父亲坚决不要答应宁全臣的要求。 自半空中凭空出现一个金毛的小猴子,那猴子抓着绑在易琳琅脚踝的绳子,一边吱吱的叫着一边用爪子撕扯绳子。 宁全臣随机将小猴子一脚踢开,那猴子在地上滚了几个圈,又噗的一声凭空消失。 宁全臣啐了口唾沫,鄙夷道:“还在这苟延残喘,就你这样中了毒的样子,召唤出来的精神体也是个残废,不照样被我一脚踢开。” 早先宁全臣在帮易琳琅买酒的时候,便在酒里动了手脚,后来又在易琳琅和付瑶祭奠父母的时候,随手放出无味的烟,那烟被微风卷走与酒液中的液体接触后,形成了迷药,再将两人药倒之后,宁全臣又给两人喂了骇人的剧毒。 “不知道妖王知不知道我们宁家,在南境可是使毒出了名的。”宁全臣道:“我母亲喜欢酒,所以用千杯醉命名这毒、药,我相信母亲的毒,除了她自己还是无人能解的。” (*^▽^*) 第23章 同归于尽 南境宁家,乃是制毒世家,早先以毒起家,流传至今家族中多数人已经主修仙术辅练毒剂,而宁全臣的母亲是个例外,她一生不修习仙术,专心研究毒、药,她名唤宁无双,又被世人称为毒后无双。 付明远气急,猛然从椅子上起身冲到宁全臣身前,他右手捏着宁全臣的脖子,手指慢慢收紧,恨不能就这样捏死这个男人。 “你就不怕你女儿女婿毒发身亡吗?”宁全臣哑着声音呼吸不畅,但他说出的话却并没有任何让步,仿佛付明远捏着的并不是他的脖子。 付明远也不受他的威胁,捏着宁全臣的脖子将人提起来,狠狠扔下他的座椅上,宁全臣此刻就像方才被他踢走的猴子一样,狼狈不堪,椅子扶手的位置狠狠装在他的腰上,疼的他倒抽一口凉气。 付明远仅仅几招,就将跟在宁全臣身边狐假虎威的小喽啰解决,他帮付瑶和易琳琅松开脚上的绳子,又把两人身上套着的袋子取下来,这才站定身子一双兽瞳看向宁全臣。 “既然你知道北境妖王乃神龙所化,那你就该知道龙有逆鳞。” 龙之逆鳞,一生只长一片,乃上古圣物,祛毒实在是大材小用,但若能救女儿女婿一命,付明远觉得这片逆鳞已经物尽其用。 拿掉嘴里塞着的布条,付瑶起身拉着付明远的胳膊,道:“爹,宁全臣先前扮好人接近我和琳琅,还用我们威胁与你,绝不要饶了这个伪君子!” 激动的说完这些话,付瑶便再无力气支撑自己,她整个身子摇摇欲坠,险些摔倒在地上,好在易琳琅及时扶住了她。 “阿瑶,你没事吧?” “没事。” 付瑶摇着头,瘫软着身子和易琳琅靠在一起。 宁全臣扶着身后的椅子,忍着痛站直了身子,吐出口唾沫:“身为北境的妖王,你可真是天真的可怕。” 宁全臣弯腰,捡起自己方才被扔飞而掉落在地上的扇子,哗啦一声将折扇打开,“我能悄无声息的在坟头给易青歌和付瑶下毒,为何就不能悄无声息的给你也下毒呢?” 说着,宁全臣思考一番,索性就在付明远的妖王座椅上坐下,翘着二郎腿一副胜利者的模样:“你说说,北境是没有你这一位妖王好,还是一次失去你和你女儿两位妖王的好?说实在的,南境甚至东地千千万修仙之人,可都等着进入北境捕获一只心仪的灵兽呢。” 从付明远指间幻化出一股透明细小的水流,那水流在他的手指盘旋了一圈,最后以指间为尖,汇聚形成一个漏斗状。龙族向来喜水善水,付明远会在人前化出水流,说明他真的生气了。 宁全臣还在为自己的计策沾沾自喜,付明远便控制水流变大,一股一人手臂粗的水鞭向宁全臣袭去,宁全臣躲闪不及,吃个正着,那水鞭如同真实的鞭子一般,打中宁全臣之后并没有消失,而是由付明远控制着转了个弯,又想宁全臣打去。 “你个不知好歹的,我并未张扬的前来,原本想与你和谈,你如此对我,就不怕我们宁家施毒让你北境所有灵兽都身中剧毒痛苦不堪……噗——” 宁全臣的话还没说完,水鞭狠狠打中他的胸口,他被巨大的力度甩到后面宫殿的墙上,身下的墙壁堪堪现出裂纹,而他也被打的口吐鲜血,肋骨怕是断了几根。 宁全臣捂着胸口,瞪着付明远咬牙切齿道:“付·明·远!” 付明远走向宁全臣,在抬腿的瞬间一股眩晕感袭来,他不漏痕迹的调整过来,做出一副并没有任何事情的样子,走到宁全臣前面,居高临下的看着他。 “堂堂北境之王都被人俘虏,到时候还有谁把我们北境放在眼里?如果真如你所说我们身中剧毒无药可解,那不如我先送你上西天然后再决定如何分配那龙之逆鳞。” 方才那阵眩晕感之后,付明远便相信了宁全臣的话,但即使如此,哪怕同归于尽他也要要了这个人的命。 许是看清了付明远眼里浓浓的杀意,宁全臣忍着剧痛匆忙撑起身子,想要逃离这个地方。 搞不好这个人,真的会杀了他! 不过宁全臣逃得太晚,先前有太多的机会,他却用来沾沾自喜,以为自己有绝对的把握能够捕获北境的妖王,如今付明远近在眼前,宁全臣拖着狼狈的身子,跑出不过一米远,便又被水鞭朝后背狠狠一击。 宁全臣被这一鞭打的头晕眼花,额头嗑在地上撞得头破血流,血液顺着眼角留下来,眼前一片模糊。 “咳咳……” 付明远忍着眩晕和无力感,拖着宁全臣的领口,将人半提起来,怒声道:“你母亲不曾教你,赌博是有风险的,你今日来我北境做这一场博弈,可曾想过会身首异处吗?” 宁全臣也不服输,一口鲜血吐在付明远脸上,“你杀了我,就是与整个宁家为敌,到时候传出去,宁家长子在北境游历却被北境妖王杀死,你挑起的是整个南北境之间的矛盾。” “呵呵,”付明远冷笑一声,转而抓着宁全臣的脑袋,狠狠砸向地面,“我有人证,有物证,无不指向你是罪大恶极的那一个,我会怕你?” 宁全臣狗急跳墙,使出最后的力气拔出藏在折扇的匕首,对着付明远心口刺去,听到利刃刺入肉体的闷声,宁全臣又低吼一声,抓着匕首的把柄处,将其旋转带动戳入身体内的部分,剜割着骨肉。 付明远吃痛的闷哼一声,但他抓着宁全臣的手劲并没有减小。 “既然我要死在这,那你就陪我去黄泉路吧!” 宁全臣最后嘶吼出这句话,便被付明远捏断了脖子,翻着白眼断了气。 眼见宁全臣断气,付明远才如释重负一般松开宁全臣,整个人站不稳向后倒退几步,半蹲在地上喘着粗气。 “爹,你没事吧?” 付瑶是一路摔过来的,她和易琳琅中毒浑身乏力,勉强能够支撑着站起身子,两人原本搀扶着一路走过来,然而他们见付明远受伤,心急得想要跑过来,最终摔倒在地磕磕绊绊的走到付明远身边。 付瑶一只手拉直付明远的,另一只手颤颤巍巍的,在付明远胸口上的匕首上徘徊许久。 易琳琅苍白着脸色,关心的问道:“岳父大人,你没事吧?” 付明远咳出一口血,颇为不在意的说道:“那小子家的剧毒果真厉害,怪不得你们俩被人家撂倒在自家父母坟前头。” 说着,付明远伸手到付瑶头上,揉了揉她柔顺的头发,“你大了之后我还没这么揉过你的头呢,我一把年纪了,死不足惜,但我的女儿女婿还是大好年华,我还指望你们给我生几个孙子孙女呢。” 付明远将染血的手掌摊开,掌心是一片深绿色的鳞片,他反手将那鳞片塞到付瑶手里,用最后的内力催动鳞片与付瑶合为一体。 付瑶挣扎着想要从他的手里脱出去,奈何付明远的力气太大,眼看着鳞片变得透明,最终消失在自己掌心,付瑶眼泪止不住的从眼眶流出。 这是一个龙族一生唯一的一片逆鳞。 两片圣物逆鳞,三个身中剧毒无药可解的人。 他们三个中,总有一个人要离开,付瑶想要逃避,却又避无可避。 付明远做完这些,转头拉着易琳琅的手,将其覆盖在付瑶的手心,道:“我的女儿和我的北境子民,日后都仰仗你了。” 易琳琅冲付明远重重的点头,随后付明远勾出一个微笑,缓缓闭上了双眼,他胸口出插着匕首的地方已经发黑,宁全臣事先便在匕首上淬了毒,两毒一起加速了付明远毒发的时间。 付明远的手从两人手上滑落,重重的摔在地上,付瑶双手捂着易琳琅的手,一边将自己的逆鳞用内力催动,让它与易琳琅融为一体,一边放声痛哭。 易琳琅只能用空着的那只手,拦过付瑶的肩膀,让她靠在自己胸膛哭泣。 兽族五感天生发达,妖王宫殿的血腥味没过多久便传的到处都是,一群关心急切的人冲到了宫殿外,殿外的守卫先前被付明远屏退,他们毫无阻拦便进入殿内,越往里走血腥味越重,最终在尽头,他们看到了陌生男子的尸体,妖王付明远的尸体,以及靠着易琳琅昏过去的付瑶。 (*^▽^*) 第24章 北境新王 原先还保持着吃瓜态度,听付瑶讲故事的唐盏,此刻下巴都快被震惊到脚底了。 唐盏惊讶的抬手指着付瑶,眼神在付瑶和易青歌之间来回乱飘,“原来你们……” 付瑶忍不住冲过去,将易青歌抱在自己的怀里,她用自己的脸颊蹭着易青歌的,一遍遍喊着他的名字:“青歌,青歌,我的儿子……” “这个名字是我和你父亲一起帮你起的,那日父亲死后,我还来不及处理后续的事情,便被诊断出怀有身孕,琳琅在北境陪了我整整十个月,却在我临盆当晚,和刚刚出生的你一起被赶出了北境。” “他们是何等的残忍,让一个母亲都来不及见她的孩子一面。” 付瑶眼角发红,晶莹的泪珠顺着易青歌的领子滑到他的脖子上,那凉凉的触感直直戳到他内心最柔软的那个位置。 这个人是他的母亲,是他想了这么多年的母亲。 无数个夜晚,易青歌都以为自己的母亲早已死去,他曾经询问过父亲,父亲却绝口不提,甚至会对年幼的他发脾气,但每每发完脾气之后又抱着易青歌一遍遍道歉,爱惨了似的摸着他的脸问他有没有被吓到。 那一年初春之时,易琳琅告诉易青歌他要去找他的妻子,自此之后,易青歌便再也没见过自己的父亲。 易青歌慢慢抬起手臂,将付瑶环在自己的臂弯之中,哑着嗓子声音不受控制的颤抖:“娘……” 这一声娘,付瑶从当年等到现在,真正听到的时候,她抑制不住的痛苦出声,将当年父亲去世时,和易琳琅分别时,一夜醒来发现自己再也见不到儿子时,那些刻骨铭心的痛,统统宣泄出来。 易青歌与付瑶母子相认的场景,看得唐盏差点飙出眼泪来。 然而耳边却响起系统不合时宜的声音。 【恭喜宿主完成任务‘易琳琅’。】 【恭喜宿主突破元婴期。】 【恭喜宿主触发传功修行方法,可通过传功的方式将自己的修为传给他人。】 唐盏像前几次一样无视系统,转眼却看见易青歌半跪在地上,付瑶则和他面对面跪着,脸色苍白。 “付……伯母,你怎么了?”唐盏也蹲下,凑到两人旁边急切的问道。 “几年前,琳琅偷偷来找我了,我那时候真的很高兴,然而我们夫妻二人多年之后的重逢,他却带给我一个消息,他告诉我,他回来找我是因为他要不行了,他在北境待了不到一天,就彻底离我而去,我将他葬在离我最近的宫殿之外。” “每晚我都仿佛和他同睡一榻,仿佛我们还是当初刚成亲的那些日子。” 付瑶软着身子靠在易青歌身上,继续说道:“我本也是将死之际,但有一口气一直撑着我到如今,我还没有见到我的儿子,我怎么能死呢?” 付瑶的声音越来越小,她呼出的热气喷洒在易青歌脖子,易青歌明显的感觉到,她的呼吸随着进入自己身体的灵力的增加而减慢。 易青歌急忙想要推开她阻止她,却又因为她身子虚弱不得不护着她。 付瑶道:“青歌,我这辈子最亏欠的就是叶灵了,我试着想要去爱他呵护他,可我每每看到他,就会想起我那未曾见过的儿子,我多年走不出阴影,也还得叶灵多年得不到母亲的关心,我不配……做他的母亲……” “娘——” 付瑶的话还未说完,走道便传来叶灵的声音,他一路跑过来,猛地扑到付瑶身旁,一张小脸挂满泪痕,“你永远是我娘,你是世界上最好的母亲!” 齐明珠慢慢从叶灵后面走出来,她露出个抱歉的表情看向几人。 叶灵和齐明珠离开后,便忍不住抱着他的乳母哭了起来,齐明珠是在心疼他,才忍不住将易青歌的事情告诉他。 “我们是一家人,我全知道了,青哥哥是我亲哥,我也知道哥哥想要的净灵骨是逆鳞,我给他!我们一家人要一直都在一起!” 叶灵一边拉着付瑶的手,一边去拉易青歌的手。 付瑶第一次这么仔细的看着叶灵,她的这个二儿子已经这么大了,一晃眼便从襁褓中的婴儿成长为俊朗的少年。 “娘对不起你。” 付瑶摸着叶灵的脸,够过去在他的额头上亲了下。 将自己的灵力悉数传给易青歌,付瑶侧躺在易青歌的怀里,拉着叶灵的手慢慢闭上了眼睛。她算是理解父亲当年在同样的地方,笑着离开是怎样的感受了。 叶灵在瞬间眼泪夺眶而出,趴在付瑶的身上嚎啕大哭。 易青歌则是忍着泪水,伴着叶灵的哭声,似是跟付瑶保证,又似是在告诉自己:“从今以后,我易青歌将会无条件帮助北境妖王叶灵,会辅佐他,会帮他扫除一切障碍。” 入夜之后,叶灵哭累的睡了过去,齐明珠才将叶灵带离了这妖王宫殿。 易青歌抱着付瑶,在与见到付瑶时那个水池座椅仅仅一墙之隔的地方,看到了付瑶帮易琳琅所设的矮坟,易青歌沉默着将自己的生父生母埋葬在一起,然后在坟前扣了几个响头,才作罢。 易青歌借着付瑶的灵力,一举进入渡劫期,他却没办法高兴的起来。 唐盏从易青歌抱着付瑶找到矮坟时,就一直跟在易青歌旁边,她没办法与对方感同身受,也不知道该怎么说才能安慰到他,但她看到易青歌一个人坐在新埋的土堆旁,浑身上下都散发着悲伤的气息,心里就堵得慌。 唐盏走到易青歌身前,在他旁边坐下,然后侧着身子张开双臂,将易青歌抱在怀里。 “我在这里。” “你还有我……还有师父、师公、师尊。” 想了下唐盏还是加上了越灵汐,齐方络,乾元和逍遥两位真人。 听到唐盏的话,易青歌愣了下,也忍不住还她一个拥抱,来表示自己并无大碍。 易青歌和唐盏又在北境留了几日,亲眼看着叶灵成为新一任北境妖王,他们才舍得离开。 易青歌并没有要叶灵的净灵骨,并且他答应齐明珠会唤齐方络回北境辅佐新王。 事实上易青歌其实想要自己留在北境,帮助叶灵度过刚开始的这段日子,但齐明珠却说南境更需要他,还将那日说服各大仙门帮他们拖时间的事情告诉了他。 于情于理,易青歌都应该回去。 (*^▽^*) 第25章 假装普通 让前来送别的叶灵和齐明珠回去,易青歌和唐盏沿着两人当初来北境的原路御剑而回。 已经御剑离开许久,易青歌任然忍不住频频回头看向北境的方向。 每每这个时候,唐盏都会顶着易青歌的动作,担心他还放不下北境发生的事情。 叶灵还那么小,易青歌不愿要他送上的逆鳞,那逆鳞也便依旧守护着叶灵,对于时心,易青歌站在剑身之上再三思索后,决定还是用自己的那片逆鳞去帮他。 一旦决定下来之后,易青歌觉得整个人都放松了许多,不自觉的松垮下肩膀呼出口气。 像往常一样,坐在易青歌身后的唐盏,看到他放松下来,心里的那块石头也落得七七八八。 “那什么,我们可以晚点回去吗?”唐盏拉拉易青歌的袖子这么问道:“从北境出来时候我就想问了,我们假装自己是普通人,去游山玩水品尝美味怎么样?” 易青歌回头看了她一样,道:“我没事。” 唐盏立刻否决:“我又不是担心你,我是自己想放松,这么久以来事情一件接着一件,马不停蹄的赶回五蕴剑派,肯定又被严肃的气氛围绕,时间久了也许你没事,我万一绷不住了呢,人都是需要转换心情的。” 虽然嘴上一口否决,但其实唐盏确实是想让易青歌转换一下心情的。 见易青歌沉默,唐盏继续说道:“反正师尊他们也不知道我们究竟能在北境会待多长时间,抽出几天时间去玩也没关系的。” 说着唐盏还拽着易青歌的袖子,拉着他的手臂一边来回摆动,一边企图撒娇攻势:“我们就去吧,去嘛,师兄~” 我都上撒娇攻势了,再不答应我也要来脾气了。 唐盏观察着易青歌的表情,只见对方眉头抖了抖,虽然没有开口明确答应或者否认,但已经御剑开始缓慢下降高度。 自脚下而起的风将两人的头发吹的高高飞舞,唐盏惊呼一声双手抱头护着自己的发型,生怕这一趟缓慢‘坠机’给自己吹一个新的发型出来,反观易青歌,他并没有这样的担心。 易青歌双臂展开,一只手还掐着诀,两个宽松的袖口随风向上飞舞,发冠拘束着的头发也只是轻柔的乱飘几下,他浅蓝色腰带之下的白色下摆,更是朝着斜向上的角度偏去,再配上他淡然的表情,俨然一副仙人下凡的模样。 唐盏只看了一眼易青歌,想到自己乱飞的一头黑毛,心里极度不平衡。 “我说,你为什么就一副仙人下凡的感觉,我就仿佛是好像被雷劈了的发型,我跟你说你师妹我这会儿极度不平衡,我随手就能拽了你的腰带让你来个‘仙体陨落’。” 易青歌控制着越歌剑下降的速度减慢,他幽幽告诉唐盏:“师妹你才刚入门,你还不知道在这种下降中,用自己灵力在身边化出薄薄一层保护层,让它与风相互抵消,是能够减少冲击让你的仪容更加好一些。” 说完,易青歌控制着越歌剑用比刚才更快的速度下降。 在五蕴剑派这么多年,易青歌一直都是沉着稳重的,但今天他就偏偏被唐盏激起了那小小的玩笑心。 “啊——” 唐盏那里还顾得上易青歌说的法子,只来得及尖叫一声,更加死命地护着自己的发型。 伴随着唐盏一路的尖叫声,易青歌心情极佳的在地面几米的高处,控制越歌剑停了下来。唐盏双脚沾到地面的第一件事情,就是扒拉几下自己的头发和衣服,易青歌翘着嘴角收了剑。 两人在一座不知名的山脚下落地,远远看去,下面是个蛮大的镇子,山脚处建造者一座寺庙,沿着离开寺庙的那条路走去,能一路横穿过这个镇子。 此时天色尚早,即使徒步走下山寻到住处也是绰绰有余,因而两人并不需要在这山脚的寺庙凑合一晚。 收拾好衣服之后,唐盏率先迈开腿走在前面,她一边走一边问易青歌:“你想去玩什么?我很早前就听说,这些大城镇有好吃的好喝的,有江湖卖艺的、摆摊算命的,逢年过节还有吟诗作对的文人和河上花灯的美景呢。” 其实这些,全部都是唐盏在电视剧小说上看到的。 “我并没有什么特别感兴趣的。” 听到意料之中的话,唐盏也不在意,她继续站定几步等了下易青歌,挑着眉毛冲对方露出个得意的表情,“不过嘛,要说我最想去的地方,那肯定得是美女如云的——青楼啦!” “青楼?” 易青歌重复了一遍,他似乎不是很清楚青楼是个什么地方。 当然,这也在唐盏的意料之中,易青歌从小就拜师越灵汐,肯定这么多年都是在五蕴剑派度过,五蕴派的诸位真人肯定也是不会教他这些东西的。 唐盏大胆的掰过易青歌的肩膀,让对方看着自己,然后右手食指抵着易青歌的下巴,指尖轻轻用力迫使对方微微抬头,然后凑到易青歌胸口前方的位置,昂头略带挑逗意味的看着易青歌。 “小宝贝儿,给爷笑一个,爷送你寇岛三件套。” 易青歌看着唐盏凉凉的眼睛,感受着她指尖的温度,心上仿佛漏了一拍,唐盏两片薄唇一开一合说了些什么他完全没有听见去,他满脑子一片空白,耳廓爬上了可疑的红色。 不过唐盏并没有注意到,她在自己说出寇岛三件套的时候,已经噗嗤一声笑出了声。 “不和你开玩笑了,我们快点下去找个店吃饭吧,填饱肚子我晚上但你去参观青楼啊。” “呃,好。”易青歌愣愣的回答她。 唐盏又转身撒开脚丫子,急匆匆往镇子里奔去。 易青歌跟在后面,不紧不慢的走着,他机械的抬手摸了摸自己的脸颊,下巴以及耳朵,随后又机械的将手放下。 他的脸颊微微发烫,耳朵的温度比起脸颊,有过之而无不及。 作者有话要说: 寇岛三件套:真丝肚兜,春宫图册,黄瓜 据说某宝真的能买到hhhhh (*^▽^*) 第26章 祥云酒楼 下山的时候唐盏跑得飞快,可这会儿到了街上,唐盏反倒安静的不像先前在山脚那般,一切的原因只是因为,唐盏自己身上并没有带银两! 从一开始和逍遥真人一同吃的那顿饭,到后来和易青歌去了北境,但凡用得到钱的事情,唐盏都没有让唐盏掏过荷包。 唐盏不得不承认,她目前是一个实打实的穷鬼。 那可完犊子了,她必须确认同行的易青歌并不是和她一样的穷鬼,不然他们两今天别说是逛青楼,能吃上东西都烧高香了。 唐盏转身看向身后的易青歌,期待的搓手手:“我的好师兄,你带钱了吗?” “带了。” 易青歌的这句话宛如照亮黑暗的一缕光明,照亮了唐盏。 “真的?” “嗯。” “哎呀我就知道你不会让我饿死的!”唐盏抑制住了想要上去抱住易青歌的冲动。 确认了易青歌是个实实在在的‘有钱人’,唐盏那颗吊着的心都能沉到胃里去,她顺手拉起易青歌的手,在午后人烟稀少的街道小跑起来。 早在山脚的时候,唐盏就盯上了镇子里看起来最气派的酒楼,那酒楼远远看着比旁侧的建筑高出许多,店外的装潢用唐盏的话讲,就是高端大气上档次,再加上店门口客人络绎不绝,有些客人更是坐着几人抬着的轿子、打扮的异常气派的马车前去的。 所以唐盏断定,这家店的无论服务还是食物都是顶尖的。 想想都流口水。 于是唐盏拉着易青歌跑的更加欢快了。 易青歌一头雾水,被动的被唐盏拉着,朝唐盏自己定好的目的地而去,而唐盏的长发还时不时甩到易青歌的耳旁甚至是脸颊,真真是体验极差。 “唐……师妹,你这是要干什么去啊?” 易青歌将空闲的另一只手放在面前,防止自己再度被头发甩到,他从小便拜入修仙大宗,自懂事以来行远路是御剑,走近路是步行,这样和一个人一起疯癫的在路中央奔跑,还是第一次。 “我带你去酒楼祭五脏庙。” 得到唐盏的回答,易青歌便不再多问,他还记得在山脚时唐盏就说了,先去吃饭再去青楼,虽然自己自辟谷之后,对吃食并不执着,但从上次看来,唐盏是异常在意的。 一路拉着易青歌到达目的地,唐盏弯腰喘气,冲易青歌道:“我们到了。” 易青歌抬头看了眼酒楼的名字,匾额之上龙凤凤舞的刻着‘祥云酒楼’四个大字,为了凸显祥云二字,那匾额四个边角之中有两处都雕刻着小巧精致的祥云。 易青歌收回目光,看向唐盏,两人的视线在一瞬间相交,唐盏脸上挂着雀跃欢喜,一双乌黑的眼睛里仿佛有星星一般,亮闪闪的看向易青歌。 “那就进去吧。”易青歌故作淡定道。 “得嘞,师兄你先请。” 唐盏转眼又露出掐媚的笑,学着店小二招揽客人的模样,对着易青歌做了个请的动作。 易青歌索性顺着她抬脚便踏入店门。 唐盏跟在他身后,进了店在人家店里东瞅瞅西看看,直到易青歌挑好位置坐下,她才屁颠颠跟着坐了过去。 这家店没有让唐盏失望,店里面暖黄色的格调好极了,唐盏敲敲手下的木桌,道:“我跟你讲,我是第一次来这么好的酒楼,以前我只能在电,店外面瞅瞅,听人家说里面如何如何,真正进来体验这可是头一遭。” 唐盏险些一张嘴吐出电视机三个字,幸好及时刹住了车。 唐盏虽然外出旅游也曾去过一些古镇,但那些都远远不及她亲自置身于古人的生活,这种与生俱来的古韵是在装扮的古色古香的店面里,穿着现代的服饰玩着手机和朋友聊天打嘴炮所远远无法比拟的。 唐盏和易青歌在位置上坐下不久,便有人过来招呼他们。 “两位客官想吃点什么?” “你们这都有什么好吃的?” “有蒸羊羔儿、 蒸熊掌、 蒸鹿尾儿、 烧花鸭、 烧雏鸡……”招呼的店小二一下子抑制不住,张口就来了一段。 “别,你先打住。” 唐盏直接开口打断,她怕她不阻止,这人能直接给她来个报菜谱的相声表演。 不太清楚的易青歌还面带疑惑的看着唐盏。 “师兄,你不知道报菜谱?” 刚一问完,唐盏就后悔了,易青歌的表情铁定就是不知道啊。 “那什么,你们这有阳春面吗?”唐盏叹口气,问道。 店小二再三打量唐盏和易青歌,觉得这两个人也不像缺钱的,只得面带疑问得问道,“有是有,不过您只要这个吗?” 人家这么大的一个店,进来只点一碗阳春面,店小二没有直说你是个穷鬼都不错了。 “除了阳春面我还要红烧狮子头和凤尾鱼翅,其他的你问他。”唐盏朝易青歌努努嘴,示意小二去问他。 唐盏也有想过要不要来一桌美食好好吃一顿,但又觉得只有两个人太浪费,而且傍晚去青楼铁定还是坐着吃东西,还得留着肚子,便点了电视上每一位大侠都极为钟爱的阳春面。 唐盏丝毫没有注意到,她已经把青楼加入了必须去逛的行列。 唐盏把点餐的球踢给了易青歌的,但易青歌并不是‘吃货’,只见他淡淡的跟店小二说:“那就两碗阳春面,其他的就只要她说的那些。” “好嘞,就来。” 店小二走后,唐盏才问他:“你怎么只点了面啊?” “我本来就不需要吃东西,只是觉得你一人吃,我看着你吃不太好。” “你们辟谷之人,错失了太多的美味了。”唐盏用可怜的眼神看着易青歌:“这世间有太多好吃的好玩的了,我如果想要每一样都尝试一番,我估计直到我寿命已尽,都不一定做得完,你们反倒好,自己主动放弃了这么多。” 易青歌看她:“你从来说话都将修仙之人与自己划分开来,既然如此你又为何踏入修仙之门,如果换位思考,修仙不就是用你所说的那些东西换取一个飞升的机会。” “师兄说的是,我以后也是修仙之人了,所以我得在现在多多吃好吃的。” 唐盏不在纠结这些,反正她的美食就要上桌,与其多想倒不如吃一顿来的实在。 飞升成仙便要摒除七情六欲了却尘缘,整个玄灵界在凌云居士之后这么多年,都无人能够突破大乘飞升,不就是因为没有人能真正放下吗,无论是在门派是不是闭关的乾元逍遥二位真人,还是早已寻到道侣的越灵汐,甚至是此刻正被尘世困扰的易青歌,皆是如此。 而唐盏,她确信自己是被系统带着走了。 (*^▽^*) 第27章 惊雀楼阁 店小二将两碗阳春面和两碟小菜上桌,便离开了。 唐盏盯着面前那碗面上氤氲的水气、碗内飘着的淡淡油腥和几点绿色的葱花,看了许久才拿起筷子伸进碗中,轻轻搅拌带动面条在里面转圈,汤汁瞬间也因此荡漾出涟漪。 “好香啊。” 唐盏凑近了饭碗,让热气带着阳春面淡淡的清香侵袭她的嗅觉。她平素是一个无辣不欢的人,却没想到一碗淡淡的阳春面能那么香,那么吸引人。 控制不住自己的哈喇子,唐盏迅速开动,用筷子挑起几缕面条,放到嘴边轻轻吹了几下,将其送入口中,面条带着汤汁的味道侵袭着味蕾,尽管有些烫,但这似乎不会影响这碗面的味道。 “哇塞,你快试试,觉得够美味!” 一口下肚,唐盏见易青歌还未动筷子,激动的催促着他。 易青歌拿起筷子嗅了嗅周围的香味,看了唐盏一眼,在唐盏鼓励的眼神中,夹起面条送入口中。 “怎么样,好吃吗?” 易青歌一边咀嚼食物,一边点头。 唐盏也好像得了鼓励,她推搡着桌上的碟子,道:“你也试试这些,肯定也好吃。” 两人在唐盏单方面的闲聊之中,吃光了桌上的东西,唐盏放好碗筷之后,砸砸嘴一副意犹未尽的样子。 易青歌见她这般,问她:“不够?那在点些?” 唐盏摇摇头:“晚上还去吃饭,留着肚子。” “所以我的师兄,请你现在去付钱吧。” 唐盏站起身朝易青歌眨一下眼,便潇洒的拍屁股准备出门。 作为唐盏移动小金库的易青歌,自然乖乖去到结账的柜台处,付好了银两才出门。 易青歌出门之后,就看到唐盏已经在不远处的一处小摊前站着,和摊主说着什么,他快步走过去,才听到两人的对话内容。 “打扰了,我想请问下,裁缝铺子怎么走?” “沿着街道直走,八百米就能看到了。” “谢谢您。” “没事。” 唐盏顺着摊主所说的方向走去,易青歌依旧快步跟了上去,和她并排走着,并且朝她发问:“为什么要去找裁缝铺子?” “去买一套男装逛青楼。”唐盏手指玩弄着自己垂到胸前的头发,回答道。 虽然她能够直接通过系统一件换装,但有两个原因促使她一定要去裁缝店买。其一是系统不一定有男子服饰穿,其二便是,她只是单纯想替师兄花钱。 “为什么非要男装,你这样去不行吗?” 唐盏在原地转了圈,让衣服的裙摆微微漾起,在空中划出一个圆形,随后指着自己身上的衣服,道:“我这身一看就是女装,青楼老板估计也不欢迎女子进去,所以我要女扮男装体验一把。” “这地方可真奇怪,还不让女子进入。” 唐盏心想,你去了可就知道了,那里头漂亮妩媚的小姐姐估计能把你臊出个大红脸。 两人一路寻到裁缝铺。 唐盏率先进店,张开就到:“老板,有没有适合我穿的男装?” 在店内守着的是个中年妇女,她一抬头就看见唐盏一身女儿装扮,又看看唐盏身后的易青歌,估摸着又是哪家的大小姐出来寻乐子,非要穿一身男装扮作男子,见怪不怪的将唐盏引到店面最里面的位置。 “姑娘,这些都行,你挑一个吧。” 唐盏跟着过去,一眼就看中了挂在最中央的那身,那件衣服整体是和易青歌一样的白色,衣服的下摆、袖口等位置用浅浅的淡蓝色收尾,胸口、袖口、下摆处白色的布料之间,用金线绣着繁琐的花纹,而衣服的腰带则是浅蓝色布料之上绣着白色的祥云。 “就这件了。”唐盏指着这件蓝白的衣服说道。 老板娘用长长的竹竿将衣服拿下来,“不知道姑娘想直接穿上还是我帮你包起来?” “老板娘,你们这里有穿的地方吗?” “有。” 老板娘将唐盏带到店内的后院,刚一出门旁侧就有一个足以容纳一人的隔间,她示意唐盏进去。 “就是这里了,姑娘先换,我们在外面等着。” “哎,老板娘你等等。”唐盏喊住了想要离开的妇人,道:“我不会穿男装。” 即使有系统的加持,唐盏也依旧没有点亮穿古代衣服的技能,最终还是靠着老板娘帮她才能穿好这件衣服。 回到店面内,唐盏学着易青歌的发型,将自己的头发上的饰品一一拿下,给自己弄了个差不多的发型。 老板娘收了易青歌的钱,看着唐盏的模样直直赞叹,说唐盏穿男装俊俏的都能迷倒隔壁家小姑娘了。 唐盏是不信老板娘的话的,说道迷倒隔壁姑娘,那肯定还是易青歌的模样更讨喜。 穿着新鲜的男子服饰,唐盏和易青歌扮演师兄弟在街上游荡许久,直到太阳西下,两人才站到镇子内最大的青楼门口。 唐盏抬头看看面前惊雀楼三个字,又低头看着站在门口摇着绣扇,披散着乌黑的发丝,打扮的花枝招展,扭腰摆臀招呼着来回过往的行人的那些美貌女子,抬手狠狠一掌拍在身旁的易青歌肩膀上。 “师弟今天就带你去见识世面。” 易青歌也看到了惊雀楼门口的那些女子,他面无表情的问唐盏:“师弟我们不去可以吗?” 那些女子的衣着和行为都太过大胆,易青歌远远地看着都觉得心惊肉跳。 “同门一场,上刀山下火海,师兄都要陪我去的。” (*^▽^*) 第28章 楼倚梅香 “同门一场,上刀山下火海,师兄都要陪我去的。” 说完,唐盏便拉着一脸不情愿,活像真的上刀山的易青歌,穿过几个行人和门口招呼的姑娘们,进入了惊雀楼内部。 许是易青歌生得太好看,又许是楼里的姑娘太过敬业,进了门的两人几乎在瞬间就被闲着的女子包围。 距离唐盏最近的一名女子,更是直接上手在她脸上摸来摸去。 “呦,小公子皮肤可真好。” 边说那女子边伸手向下,在唐盏腰上也摸着,她一身浓重的脂粉味呛得唐盏忍不住想要打喷嚏。唐盏偏过头去想要避开那味道,却又看到另一名女子扭着腰,用自己半露出来傲人的胸部使劲的往易青歌身上蹭去,纤细的手指眼瞅着就要摸到易青歌的脸。 唐盏不知道哪里生出来的劲,挣脱了黏在自己身上的女子,又将另一名女子从易青歌身上拉开,拽着易青歌同这些如狼似虎的女子做起来猫捉老鼠的游戏。 “老板呢?你们这老板呢?!” 有句话说得好,顾客就是上帝。 姑娘们见唐盏抗拒的厉害,口中还大声喊着老板,一时之间竟被唬住,渐渐地便无人前去招惹他们二人,一转头又去招呼别的客人,显然别的人都不像唐盏他们这样,搔首弄姿的动作他们可是极为享受,选好自己心仪的姑娘便领着上楼去了。 片刻后,自二楼慢吞吞走下来一个摇着扇子的中年女子,那女子虽然已是中年,脸上涂抹着胭脂水粉用以遮挡皱纹,但她的五官极为好看,细细的柳叶眉配上一双大大的眼睛,一颦一笑都说明着她年轻时是一个如何美丽的女子。 “老远就听到有人吵着要见我,不知道是哪一个啊?” 惊雀楼的妈妈一摇扇子,目光在四周扫视一圈,最终落在唐盏和易青歌身上。 “这位小公子,是你要找我吗?”她一边这么说着,一边下楼朝唐盏走去。 “是我。”唐盏梗着脑袋,装作很淡定的样子答话。 女子打量着唐盏,在她的耳侧看看,有将实现向下移,视线在对方胸膛附近的位置停住,她的心中便已经了然,这大约又是个图新鲜的千金小姐,轰不得说不得,只能好好的供着哄。 “不知道小公子找我有什么事啊?” “那什么,你们这有那种卖艺不卖身的姑娘吗?”唐盏问。 “这倒是有,怎么,公子想听曲儿还是想看舞啊?” 唐盏思索了一下,她怕跳舞别又是像刚刚那样跳着跳着又粘着人跳了,于是她选择了另一个,“那就听曲儿吧。” “阿福,带这两位公子去楼上乙字房,安排好后让梅香去给公子们唱曲儿。” 惊雀楼妈妈麻溜的吩咐下人,她用手里拿着的圆扇指着易青歌,道:“两位是一起的没错吧?” “一起的。” 被唤作阿福的已经来到两人旁边,他引着唐盏和易青歌朝楼上走。 “两位这里请。” 唐盏顺手拉起易青歌的手,跟在阿福身后,从老板身旁走过,两人擦肩而过的时候,老板用扇子捂着嘴轻声说道:“姑娘的心思可真好猜啊。” 听到自己被人看穿性别,唐盏在原地站了几秒,便挺胸抬头一阵坦荡的继续上楼,那老板看着易青歌和唐盏的背影,轻笑一声摇着扇子朗声道:“两位公子玩的开心啊。” 被阿福带到传说中的乙字房间,阿福备好茶酒和梅香待会唱曲儿要坐的位置,便退了下去。 唐盏将阿福倒好的茶一口喝下,说道:“不愧是这么大一家店的主人,一眼就识破我是个女的,就是不知道进门就扑上来的那些姐姐知不知道,她们若是也知道,那我可就真的白费心机了。” 事实上,那老板长期与女子打交道,能够一眼看穿唐盏也是不在话下。 “师妹,这地方我实在不喜欢,你玩够了咱们还是早点走吧。” 听到易青歌的话,唐盏才看到他的表情,他眉头紧皱俨然一副在生气边缘的样子,让唐盏心中咯噔一声,别是自己闹过了惹他生气。 “师兄,我错了,我从进门就后悔了,你就别生气了,咱们听完梅香姑娘一首曲子立马就走?” “师兄,让人家姑娘进来看不到人不太好吧?” “师兄,你喝酒吗,我给你斟酒?” 易青歌:“……” 等到易青歌手里握着唐盏递给他的酒杯,并且鬼使神差的抿了一口之后,他终于清醒过来,内心无比严肃的将酒杯放下。 天知道他以前是不怎么喝酒的,唐盏这一套法子要搁在以前,他早转身走人,留给对方一个背影了。 (*^▽^*) 第29章 友情以上 就在易青歌内心挣扎纠结的时候,那名叫梅香的女子抱着琵琶走了进来。 这女子穿着一身梅红的襦裙,裙色和抱着的琵琶边缘系着的红色流苏交相辉映,女子在两人面前站定略一施礼,开口道:“小女子梅香,见过二位公子。” “不知道两位想听什么曲儿?”梅香在两人前面不远的位置坐下,整理了下衣物,向两人发问。 唐盏和易青歌面面相觑。 这下可难住了两人,唐盏作为一个穿越者,她是一点都不知晓古代的乐曲,而易青歌也不曾在这方面有过研究,另外则是他心思也确实不在这。 梅香见等不到答案,抱着琵琶再次试探的开口:“小女子斗胆自作主张给两位弹奏一曲。” 像唐盏和易青歌一样的客人有很多,他们虽然点了唱曲儿却根本不懂音律,图的也不过是个新鲜,方才来时听阿福说道了几句,这两位之中有一个大约是有个图乐子的女儿家,因此梅香选了一首淡雅悠扬的曲儿。 琵琶的声音在屋内渐渐响起,短暂的前奏过后,梅香睫毛微颤轻轻闭上眼睛,轻盈的歌声从她的唇齿之间倾泻而出,一点一点萦绕在这间不大的屋子里。 梅香的歌声仿佛有一股魔力,听着她的声音,原本浮躁的唐盏易青歌二人,此刻竟然心情渐渐平静,宛若拨开云雾置身于平静的海面一般。 这间屋内除了事先备好的茶酒,还备好了几碟小菜用来供客人下酒,唐盏便和易青歌两人,仿佛真正前来听曲儿的人一样,就着薄酒吃着东西,待到酒尽之时,梅香的曲儿也唱完了。 梅香再度睁开眼睛,就看见面前这两个人脸上红扑扑的,俨然不胜酒力。 “两位公子,可要还听一曲?” 梅香话音刚落,就见唐盏站起身来,一本正经的说道:“先前答应了师兄,听完姑娘一曲就走,这会我们该走了。” 说着唐盏便要朝门口走,易青歌一听也跟在她身后往外走,他走到门口之时,反又折了回来,从衣袖之间摸出银两放到桌上的碟子旁边,才又追着唐盏出去。 两人一路摇摇晃晃离开,梅香忍不住放下琵琶也追了出去,就看见唐盏和易青歌互相搀扶着要下楼梯,她忙喊:“两位小心楼梯。” 也不知道是听没听见,反正他们两人踉跄着离开了惊雀楼。 出了门才发现,原来外面已经入夜。 “师兄,我们回先前吃饭的酒楼住一晚吧。” 吹着夜里的冷风,唐盏混沌的脑袋清醒了不少,好在她一壶酒也只是喝了少量。 “好,好啊。” 易青歌一边答应一边歪扭着身子朝前走,却又险些被脚下的东西绊倒,幸亏唐盏眼疾手快拉了他一把,不过他她这一拉也让易青歌找到了能够倚靠的东西,易青歌直接将半个身子的重量都压在唐盏身上。 “哎,你要压死我了。” 唐盏一边费力的支撑易青歌的身体,一边带着他再次朝祥云酒楼走去。 她觉得易青歌可能已经醉了,她从没想到易青歌酒量这么差,不过好在对方酒品还不错,既不大吵大闹也不会当街呕吐然后一转头睡过去。 “师兄,你酒量怎么这么差啊?” “呜……我从小就不怎么喝酒,当…当然酒量差啊。” 嘿,说他醉了可唐盏调侃的话他却听了进去,并且做出了回应。 “师兄,你真的醉了吗?我怎么感觉你这么清醒呢?” “我没醉,我就是感觉……晕乎……” 唐盏心想,你这么一说我就觉得你肯定是醉了。 唐盏认命的托着易青歌走在夜晚的街上,他现在无比希望这条通往祥云酒楼的路能够很短很短,因为对方真的是很重了,她怕易青歌最后要是睡过去,自己一个人把他弄不到酒楼就完了。 “师兄,你先别睡觉好吗?”唐盏企图通过谈话的方式让易青歌保持清醒。 “我没想睡觉啊……” 易青歌靠着唐盏,脑袋搭在她的肩膀上,一说话便将温热带着酒意的气息喷洒在唐盏脖颈之间,弄得唐盏痒的难受,却又没办法推开他。 不知为何,唐盏忽然就想到了一个很八卦的问题,她轻声试探道:“师兄啊,你有没有喜欢的人?或者说你有没有那种,很有好感的女子?” 本意是想八卦易青歌的感情史,但唐盏又觉得易青歌可能都没喜欢过什么人,便换了方式问他,那种友情以上恋人未满的状态也是很值得八卦的。 “嗯……”易青歌听到问题后,皱着眉头思索了半天,才开口:“硬要说的话……那就是你吧。” “什么?” 唐盏有些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但对方又是几乎贴在她耳侧说的,他不确定对方的意思是否是她理解的那种暧昧关系,但这句话听在耳中却让她心跳加速,甚至她心中是希望易青歌喜欢她的。 等等! 我在想什么?! 想要将这个念头挤出自己的脑子,唐盏内心跳脚之际,易青歌便真正的被脚下的树枝绊倒,只因为那树枝的另一半踩在唐盏脚下,他一脚踢过去并没能将树枝踢开,反倒自己被绊住跌倒在地。 眼看易青歌就要正面朝下摔下去,为了不让他正面脸贴地,唐盏拽着他将他身子摆正过来,自己也被对方带着往下倒去。 重重摔倒在易青歌身上,唐盏第一个念头就是,希望修仙人易青歌身体强健毫发无伤。 易青歌的脸近在咫尺,唐盏趴在他身上后知后觉的才发现,她碰到了电视剧里才会发生的巧妙事件,那就是摔倒之后亲到了易青歌。 唐盏几乎反射性的双手松开易青歌的肩膀,快速从对方柔软的嘴唇上离开,然后呆愣的跨坐在易青歌身上发了长达十几秒的呆。 幸好! 幸好易青歌已经醉酒睡过去了。 摸了摸自己发烫的脸颊,唐盏冷静几分钟之后再次将易青歌从地上弄起来,扶着他艰难的走向祥云酒楼。 等唐盏终于到达酒楼的时候,她看到坐在店门中心那桌的店小二,激动地喊道:“快来帮忙!” 店小二见状,迅速走上前帮唐盏扶住易青歌,两人架着易青歌朝酒楼里走去。 “准备两件空房。” 唐盏在易青歌腰间摸索半天,终于摸到了对方的荷包。 店小二帮她扶着易青歌,三人一起上了酒楼二楼,从二楼某间房间路过时,唐盏依稀听到了几句话,直让她心里后悔自己非要带易青歌去看热闹,不听易青歌的话早些回去五蕴剑派。 “师姐……” “昨个儿听说时心那大魔头冲上五蕴峰了……” 作者有话要说: 撒狗血 (*^▽^*) 第30章 打开天窗 唐盏来不及仔细去端详这句话。 来到他们的房间之后,她和店小二一起,推开门将易青歌扶到床上,店小二才自觉的转身准备离开。 “客官,隔壁右手边隔壁那间房也是你们的。”临走前,店小二还贴心的告诉唐盏,她要的另一间房的位置。 “好,知道了。” 唐盏头也没抬就这么应下了,她把越歌剑随意靠在床边,又帮易青歌脱了鞋子,将人在床上摆正并且盖好被子之后,已经听到了店小二将房门闭上的声音。 唐盏又顺手将洗漱架上面挂着的毛巾浸湿,帮易青歌擦了擦脸上和手上的酒气,这才放心的回去隔壁自己的房间准备睡觉。 收拾好东西,将今天易青歌帮她新买的男装折叠整齐放在床头,唐盏穿着一身里衣卷着被子蜷缩在被窝,躺下许久却又毫无睡意,她先是想到了惊雀楼里的梅香,又想到了和易青歌出了惊雀楼之后那个意外的吻,以及对方无意识所说的那句话。 “硬要说的话……那就是你吧。” “那就是你吧……” “是你……” 这几个字仿若梦魇一般萦绕在唐盏脑海,她虽然长这么大没正儿八经谈过恋爱,但恋爱该是怎样的反应她还是知道的,不然现在也不会烦恼的睡不着觉。 唐盏恍然意识到自己是有那么几分,或者有很多成分是喜欢易青歌了,先是因为对方那句话欣喜不已,后又因为不过是一场没有任何可信度的醉话而失望,内心的雀跃和忐忑搅得她在床上来回打滚都无法入眠。 终于等到唐盏稍微冷静之后,她又想到了走廊中听到的话,总归是不得入眠。 时心冲上了五蕴峰。 他冲上五蕴峰回去干什么?为什么说话的那个女弟子声音惶恐害怕,难道时心是去五蕴峰上寻仇,寻师尊当年封印他之仇? 实际上唐盏一直都比较好奇,被多个人提到过的时肆,到底是何方神圣? 易青歌喊她做师姐,越灵汐也似乎认识时肆,而时心更是对时肆一副痴情的样子。 想到这里,唐盏又想到了初见时心时,他眉心的那一点白痣,唐盏还记得她那时候问过李怀,不过对方只来得及说到那叫隐痣,之后便因为时心破封而出被打断。 隐痣究竟为何,唐盏现在也不曾知道。 唐盏平躺在床上,抬起手借着透过窗户照射进来的月光,看着自己右手手背上的扇纹,不知是否是心理作用,唐盏总觉得手背上的扇纹颜色更加深了些,并且边缘位置也爬上了一圈浅粉色类似画笔描边之后的轮廓。 甩了甩头,她又想到,她的系统也有些日子没叨扰她了。 虽然多次吐槽,但不得不说她这个系统还是蛮好的,最起码给她的自由度很高不是吗? 这么想着,唐盏收回右手闭上眼睛开始强迫自己睡觉。 一夜浅眠。 唐盏第二天睁开眼的时候,她以为自己已经醒的够早了,但隔壁易青歌房里洗漱的动静真切的告诉她,她起的算晚了。 真的不知道一个宿醉的人是如何做到第二天起个大早的。 还有就是,这酒楼隔音效果确实很差。 唐盏一边在心中吐槽,一边起床穿衣服洗脸,她还是穿着易青歌帮她买的男装,她将头发从衣领中拢了出来,然后坐在船边开始穿鞋,正当她一脚蹬进短靴之中,房门口传来了敲门声,伴着敲门声的,是易青歌的声音。 “师……师弟,你起了吗?” 易青歌再三思索还是选择喊唐盏师弟,因为他并不确定对方穿的男装还是女装。 “起来了。”唐盏快速穿好鞋子,给易青歌开了门才继续收拾自己的头发,“我以为你昨晚喝醉了,今天会很晚起来,没想到这么早。” 她看着易青歌,对方那里有一丁点喝醉过的迹象,不止没有想象中脸色苍白的憔悴模样,他更像是睡了个好觉一般脸色红润。 一说到昨晚喝醉,易青歌就梗着脖子,眼角带着可疑的红晕,道:“我昨晚真的喝醉了?” “是啊。”唐盏正在绑头发的手一顿,装作淡定的样子问道:“你还知道你喝醉了?” “我以为我做梦喝醉了……” “你只记得你喝醉了?别的还记得吗?” “记得一些。” “哪些?比如呢?”唐盏绑好了头发指着易青歌,一副咄咄逼人的模样。 “……我被绊倒了然后你和我……” “可以了别说出来。” 唐盏制止了易青歌的话,雷厉风行的洗脸擦脸然后在自己床边坐下。 “我昨天晚上想到半夜才终于想清楚了,我是喜欢你的,你不也说了有感觉的女子就是我了,那我们要不要在一起?就像师父师公那样。” “什么?” 易青歌一副我听错了的表情。 唐盏也知道自己说话直了,便僵硬的扯开话题:“还有另外一件事情,我昨晚听到有人说时心跑到五蕴峰去了,那会你已经醉的睡过去了,我就没跟你说,我现在还挺后悔带着你非要在这玩,万一他去了五蕴峰对师父师尊不利……” 易青歌表情恢复如常,他同唐盏讲道:“我一早来找你就是为了这事,早晨时候我听一个别派师妹说了,才过来喊你一起回五蕴峰。” “那就快走吧。”唐盏刚准备拽着易青歌也往屋外走,又觉得不太好便自己走在前面,“我原本是怕你从北境出来心情不好才想在此地逗留,却没想到这时候时心发什么疯。” 易青歌背着越歌剑跟在她身后,冷不丁冒出这句话来:“在这里逗留一晚我很开心,以前师父师尊从来不会带我这么玩,而且我也喜欢你,所以你刚刚那么说我很开心。” 出了房门来到走廊,唐盏刚好听到易青歌的话,意识到自己听到了什么,她在易青歌关好房门之后,猛地扑上去抱住对方的腰,“我的好师兄,真的吗?” “真的。” 易青歌一边回答,一边拦腰搂着唐盏,越歌剑闻讯而出,自酒楼走廊尽头的窗户而出,幻化变大乖乖在外面等着两人。 “我们回五蕴峰。” “嗯。” 唐盏双手搂着易青歌的脖子,任由对方抱着自己的腰,脚下用力带着她从窗户纵身跃下,空中划过一道光,越歌剑将两人稳稳的接住,随机缓慢升入空中,带着两人朝着五蕴剑派的方向御剑而去。 唐盏不是第一次被易青歌带着御剑,但两人身体相贴亲密无间的站在剑身之上,确实是第一次,唐盏觉得自己内心对易青歌的喜欢可能超越了她的想象,因为她此刻心里像是涂了蜜糖一般。 作者有话要说: 我总觉得我文里的主角在一起的方式都贼清新脱俗 说白了就是感情戏没走到TAT 难道是因为我的感情没走到所以写出来的文也这样╮(╯_╰)╭ (*^▽^*) 第31章 重返五蕴 唐盏和易青歌住宿一晚的镇子本就距离五蕴剑派不远,再加上易青歌归心似箭御剑飞快,因而还不到午时饭点,两人便来到五蕴剑派上空。 飞过五蕴剑派别的峰,两人直奔主峰五蕴峰。 御剑穿过空中的云雾,易青歌带着唐盏御剑在五蕴峰主殿不远处的一处平坦之地下落,她搂着唐盏一同从越歌剑上跳下去,等到站稳之后他才松开唐盏,归剑入鞘。 “看来时心确实来过五蕴峰了。” 站在原地环视一圈空无一人的地方,易青歌在原地等了一会儿神情担忧的说道。 “你怎么知道的?” 易青歌将唐盏护在身后,又将越歌剑从背上取下来提在手中,边朝着前方不远处的台阶走,边说道:“五蕴峰作为五蕴派主峰,向来都是有弟子站岗巡逻的,我们站在这有一会儿了,不止不见站岗的弟子,连巡逻的人也没有来,也不知是不是有什么不测。” “这样啊……” 唐盏一路都跟在易青歌身后,两人一起朝五蕴峰主殿走去。 “师兄,我一直都想问,时肆……究竟是怎么样一个女子呢?” 能让时心入魔她是否是一位绝色的美女? “时肆师姐很小的时候被时心所救,时心不忍见她一人流浪便收她为徒带她回真元仙宗,教她仙术对她百般照顾。他们两人一起形影不离数十年,关系好到大家都以为他们是一对儿了,但他们之间却在这个时候出了问题。” “什么问题?”唐盏立即问道,活像个激动的八卦者。 易青歌摇摇头,“我并不知道他们之间怎么了,只是等到知晓的时候,时肆师姐便已经奄奄一息,时心手背上的花纹消失,取而代之的是他额间陡然出现的隐痣。” “等等,时心以前也是阳明君?”唐盏一脸不可置信。 “是的,而且时肆师姐是阴拾君,所以大家才会觉得他们是一对神仙眷侣。” “我才知道他们两个人……” 唐盏的话还未说完,前面的易青歌突然脚下顿了一步,她并未注意到,整个人便撞了上去,脑袋撞在易青歌背上。 “你怎么突然……” 唐盏往后退了一步,刚要质问易青歌,余光便瞥见天空变了样子,灰蒙蒙一片。 他们面前是五蕴峰的主殿,五蕴派每日晨起之后组织的大规模练剑便是在主殿之前,一般这个时候乾元真人和逍遥真人都会在主殿内打坐,诸位弟子如若有事情,便去主殿找他们。 方才他们二人未曾看见的站岗弟子和巡逻弟子,都在主殿外横七竖八躺成一片。主殿正上方有一道光柱直冲云霄,将天空搅乱成漩涡状,并且自漩涡中心有黑色的雾气飘散开来,一点一点吞噬着周围的事物。 何方道友在此渡劫! 深受网络上表情包祸害,唐盏脑海中第一反应便是这句话。 “师尊!” 然而她来不及在脑海中过一遍自己无厘头的段子,易青歌已经提着剑穿过躺成一片的五蕴弟子,直奔主殿内部而去。 “师兄,你等等我!” 唐盏也追着易青歌往主殿方向跑去。 唐盏不像易青歌那般跑得飞快,短短一段距离,她沿路忍不住低头看过躺在地上的弟子们,他们大多都脸色惨白额头冒着冷汗,脸上露出痛苦不堪的表情,值得端详的是,他们并没有明显的外伤,仿佛是陷入深深的梦魇之中。 等到唐盏进入主殿,她才看见逍遥真人、乾元真人和越灵汐等人都在主殿原先备好的坐垫上打坐,脸上的表情都与外面弟子一模一样,而易青歌个半蹲在几人身旁查看他们的情况。 “师父师尊他们……怎么了?” “他们陷入梦魇了。” “呦,这不是我的小徒弟吗?” 易青歌与时心的声音同时响起,随后唐盏感觉到自己的衣领被人拉住,如同与时心第一次见面一样,他揪着唐盏的衣领将唐盏提起来,不过这一次他并没有将唐盏带到空中,只是扯着唐盏的衣领让她看看踮起脚尖。 唐盏一个激灵伸手拍开时心的手,迅速从他面前闪开,与时心拉开一人多远的距离。 唐盏可还记得上次时心杀死俞枕时,血液飞溅的场景。 “你把师尊他们怎么了?” 时心皱眉,但他的唇角依旧勾起一个弧度,瞥了眼打坐运功的乾元逍遥二位真人:“怎么你还叫那两个人师尊呢?你怕是记错了你师父是谁了。” “讨论我究竟认谁当师傅很没有营养,当初在时肆坟前,师兄说易一还愿意接近你说明你还有救,但我现在看来你真的无药可救,一个人跑来五蕴峰把这么多人无辜牵连到你的个人感情之中,很开心?” 时心转而将目光落在易青歌身上,他抬了抬眉冲易青歌说道:“你说我还有救?” 易青歌点头:“只要有北境妖王一组的净灵骨,你就有救……” “你想救我什么?”时心不再理会唐盏,一步步朝易青歌走去。 “打从时肆死了,我就没救了,你想救我什么?” “与其救我,你倒不如告诉我,为什么你这些个师父师尊要将时肆的尸首焚烧,任她的尸骨随风飘散?” “谁当年从我手中抢走时肆的时候,迷惑欺骗我,说要将她的尸首养于冰床之上,以保她容貌不朽?” “谁?!” 时心表情狰狞,嘶吼着恨不能将当年那个人斩于刀下,他的掌心已经凝聚灵力,但他最后还是泄气一般并没有朝着易青歌而去,而是随手将这股灵力甩出去,灵力自唐盏身旁而过,最终打在主殿内一处柱子之上,留下深深凹进去的痕迹。 易青歌面不改色的看着时心,一字一句告诉他:“焚烧遗体魂归大地是时肆师姐临死前的心愿。” “放屁!她的心愿我为什么会不知道?!” 时心恶狠狠的瞪着易青歌,仿佛易青歌再多说一个字,他就要冲上去扭断他的脖子。 易青歌丝毫不在意他的威胁,轻声细语仿若讲一个不熟悉之人的故事。 “你为时肆师姐入魔,别说她这个小心愿,你就是连杀害她的凶手,也早已忘得一干二净。” 一个人对另一个究竟爱到了何种地步,才能为她入魔为她忘记不想记起的东西? 唐盏想,时心一定是亲眼目睹了最爱的人惨死在自己面前,才会承受不住刺激,坠入魔道并且不愿意再记起关于凶手的任何东西。 (*^▽^*) 第32章 烈火红纹 时心气急,当真要冲上去给易青歌几分教训,但易青歌在他还未触到自己的时候,就已经先一步从原地离开。 易青歌闪过时心的攻击,他搂着唐盏的腰,将人飞身带起来,又躲过时心转身袭来灵力,双脚在方才时心打出凹陷的柱子上轻轻一点,与冲过来的时心擦身而过。 易青歌和唐盏跳到了先前在主殿之外就看到的光柱中央,置身光柱之中有一股吸引力将两人朝上空吸引。 “完了,这可是房顶了!” 抬头看了眼,唐盏惊呼道。 然而并没有像唐盏想象的那样,唐盏亲眼看着头顶之上的屋顶中央渐淡,出现了一个足以让他们两人通过的圆形通道,用这种方式出了主殿,唐盏已然知道,这光柱是要将他们吸引到天空中墨色的巨大漩涡之中。 “如此想知道前因后果,不如你自己回去看上一看。” 易青歌看着下面主殿的屋顶这么说道。 就像他预料到的,几秒之后时心果然也跟在他们之后,任由光柱将他吸引。 时心伸出手指着上方的唐盏和易青歌,仿佛要在这光柱之中,给予两人重重一击,但现实并不能如他的愿,光柱之中灵力虽然可以凝结于掌心,却没能想他预料的,顺着光柱袭向两人。 时心咂嘴咒骂一声。 “你原先就打算通过这种方式永远沉醉在过去,但是为什么非要带上师父师尊?” 易青歌深深呼出口气,在到达漩涡中心之前,心平气和的问着时心。 这光柱与五蕴剑派诸多弟子深陷梦魇息息相关,它是流传已久的跨越时间回到过去的阵法,因为发动它会令几十甚至更多的人陷入梦魇,所以千百年都不曾有人使用过。 如今时心将其发动,就是为了重返有时肆陪伴的岁月。 “你是如愿了,可你一日不回,整个五蕴的人就一日无法从梦魇的醒来。” 时心回以他一个毫不在意的眼神,“你的那些师尊师父是活该!至于那些我未曾见过的弟子们,还不是被他们连累。” “我会搞清楚杀死时肆的凶手,也会搞清楚是谁焚她尸体,这些人我一个都不会放过!” “你比上次见面时更恶。”易青歌居高临下的看着时心,“窥探真相之时,你会后悔的。” “要你一个小鬼对我指指点点!?” 随着被光柱吸引而上,时心已经距离易青歌非常近了,他再次伸手想要去抓易青歌,但对方已经触及漩涡中心,只是一瞬之间,易青歌和唐盏的身影便消失在眼前,时心扑了个空,转眼之间他自己也进入漩涡中央。 真相掩饰在层层谎言之下,当它曝光于世间,它便将每一个企图触碰它的人伤的遍体鳞伤。 短暂的昏迷过后,唐盏感觉倒有一双冰凉的手轻轻拍打在她脸上,迷迷糊糊中睁开眼睛,易青歌的脸便出现在眼前,对方见她醒来,便做身旁安静的坐下,她就躺在原地,眨巴着眼睛缓冲了一会,才缓缓坐起身来。 周围是未曾见过的溪流,唐盏和易青歌此时正坐在溪流旁侧的一块够一人躺下的巨石之上,唐盏环顾四周,问道:“这里是哪里?” “可能时心和时肆第一次遇到对方的地方,具体我也不知道。”易青歌扭动身子,从先前侧身对着唐盏变成现在的正面对着,“进入阵法的时候会被带到开启阵法之人最希望去的地方。” “这样啊。”唐盏点点头,沉默片刻之后再次向易青歌发问:“这个阵法是时心希望来的‘美好’地方,师尊他们在外面深陷梦魇,我们却在这里,我是不是可以理解成这里有结束或者破坏阵法的方法。” 唐盏用的是陈述句而不是疑问句,她几乎确信自己猜的没错。 果不其然,易青歌就冲她点头:“你想的没错。” “结束阵法的方式是开阵之人主动离开,而破坏阵法的方式是开阵之人自杀或者被杀死于阵中。”易青歌看到唐盏陡然瞪大的瞳孔,泄气道:“也许他得知真相的时候会甘愿离开,也许他会愿意自杀留在承载他最美好回忆的地方,但也许……他依旧两者都没有选择。” “所以我们一同前来,是为了在他选择留在这里的时候杀了他?!” “如果他到了净灵骨也无法救他的地步。” 唐盏突然就泄了气,垮下肩膀愣愣的坐在原地:“时心在我印象中,修为与两位师尊同等甚至更高,我们两个小兵,杀的了他吗?” “那就智取。”易青歌伸手拉住唐盏的手,将其放在自己的掌心反复抚摸:“虽然利用已亡的时肆师姐为人所不耻。” 唐盏倾斜身子,将下巴搭在易青歌肩头,靠在易青歌身上,远远看去两个人就好像拥抱在一起。她闭上眼睛耳边听着溪水缓缓流动,微风吹动树叶的声音,暂时将别的事情都忘却,仔细感受身边的事物。 唐盏不知道自己的系统到时候能不能帮到她,但她希望是能的,如果易青歌一人无法战胜时心,那便由她用自己及其熟悉的冰心诀功法,助易青歌一臂之力,即便这可能是她第一次亲手杀人。 逝者已去,可阵法之外还有那么多五蕴弟子等着解救。 “我也算是个修仙之人,身为五蕴弟子,我一定会助师兄一臂之力。” 唐盏轻声在易青歌耳边说道。 易青歌微微一愣,缓缓点头。 “嗯。” 一股风轻轻拂过,吹动两人乌黑的头发和浅色的衣服下摆,带着两人的决心窥探到另一处。 那是唐盏和易青歌所倚溪流的尽头。 一名男子负手站在溪流的尽头,轻风吹动他披散在肩头的黑发,侧目用一双桃花眼微笑的看着跟在他屁股后面的一个小丫头,他在原地等着小丫头蹦蹦跳跳踩着石头走过来,等小女孩走到他面前,他伸手揉了揉女孩柔顺的头发,一双薄唇轻启轻声叮嘱道:“走路别蹦蹦跳跳,注意安全。” “知道啦。” 小女孩重重的点头答应他。 男子极为满意,伸出手指轻轻刮刮女孩的鼻梁,又牵着女孩的手一路沿着溪流而上。 他的手背上有红色形似烈火的花纹,与女孩眉心间那一点红色相映。 (*^▽^*) 第33章 洛城豆蔻 一直以来,阴拾君和阳明君都不止是出现在仙门宗家,更有一部分阴拾阳明是出生在普通人家家里,这些人大多数刚一出生身份便会被家里人派信通知熟识的仙门,仙门多数都会收其为徒教导他们修行仙法。 然而也有一部分人,到达仙门之后并不受待见,他们要么被众多同门师兄弟欺负,要么直接不被允许修炼,只是充当门派中一个毫无用处的吉祥物。 当然,最惨的莫过于找不到可以将子女送去修习仙术的仙门。 眉心的红痣和手背上的花纹都是极其明显的特征,自出生起便留在世俗之间的阳明和阴拾,要么碌碌无为一生,要么跟着路过的修仙之人离开或被他们‘抢走’。 人们总是觉得父母有一方是阳明君或者阴拾君,子女是的几率也会很大。 东地有一座名山,名唤洛城。 山上住着一家猎户,猎户与妻子有一女儿,眉心一点痣,是为阴拾君。 女儿出生的当天,他们夫妻俩看到襁褓中的婴儿眉心那一点红痣,孩子的父亲面上眉毛忍不住突突的跳,他把女儿放到妻子旁边,果不其然就看到妻子一脸担忧的看着他。 男子跪爬在床边,一只手臂环着自己的女儿,另一只手抓着妻子的手。 “我们家并不认识那些仙门,但她是我们的女儿,一辈子在我们的庇护之下长大,也没什么不好的。” “嗯。” 孩子的母亲挪了挪身子,脸颊贴在女儿柔软肉嘟嘟的笑脸,轻声答应着。 这便是那个后来被称为时肆的女孩的出生。 七年后,女孩已经能够跟着母亲满地乱跑。 这一天,是她的生日,母亲罕见的带着她去倚靠着山脚发展起来的小镇子,她头一天得知的时候,激动的一晚上睡不着觉,今天到时间出发却睡得天昏地暗,母亲费了好大的劲才把她喊起来。 “让你昨晚早点睡,你不会睡这会起不来了吧。” 时肆的母亲站在她的面前,手里拿着梳子边帮她仔细的梳理着头发,边带着宠溺的语气说道。 时肆乖乖的坐在原地,一双细小雪白的小腿一前一后的摆动着,“我们家一年也就那么几次会下山,我那不是兴奋嘛,兴奋过头了就睡不着。” 她的母亲帮她把不算太长的头发拢在脑后,用浅粉色的发带将其束缚在一起,绑成一个可爱的蝴蝶结,又帮她把鬓角的碎发放到耳后,这才放下梳子将她从凳子上来起来。 “好了,咱们这就下山去,今天是你的生辰,想吃什么想要什么下山后一定得告诉我,错过了可得等明年了。” 母亲拉着时肆的小手,拿好东西推开房门准备离开,恰巧从外面回来的父亲,刚好到了门口,母亲道:“我带小蔻下去买东西。” 父亲将手里提着的几只兔子野鸡放到眼前,道:“记得多买些调味,今天打到的猎物多些。” “知道了。” 告别了父亲,小蔻跟着母亲一起沿着山间小路下山。 今日似乎恰巧也是小镇三日一次的大型集市,街道上行人众多,小蔻的母亲攥紧了她的手,两个人一起在拥挤热闹的街上穿行。 “娘,那个是什么?” 小蔻指着身旁一个老爷爷坐着的地方,问道。 “那是糖人。” “娘,这个又是什么?” 小蔻手快的摸起挂在小摊架子上的小猫面具,一双乌黑透亮的眼睛从面具留着的眼睛圆圈处看过去,面具上画着的三撇猫胡子刚好落在她笑弯了的嘴角旁,显得整个人可爱得紧。 “这是面具,小蔻喜欢吗?” “喜欢!”小蔻重重的点头。 “那就买下来怎么样?”母亲托着下巴问她。 “真的吗?”小蔻圆圆的眼睛中透露出欣喜,眼巴巴的看着母亲。 她的母亲噗嗤一声就笑了出来,“我家小蔻真可爱。” 随后她将小猫面具的钱给了摊主,然后半蹲下来,帮小蔻把面具在脸前调整好,然后摸着面具两侧的丝带,在小蔻脑后系上一个结。 “那这就算是娘送给小蔻的生辰礼物了。” 小蔻的母亲再次站起身,拉着小蔻又一次穿梭在人潮中。 这一路,他们去买了食盐、调味品、蔬菜、一些小蔻喜欢的水果和点心,经过镇子中心的一家裁缝店时,小蔻母亲还花了大价钱,帮小蔻置办了一身浅蓝色的小裙子。 返程的时候,他们二人再一次经过那家糖人小摊,这次小蔻在摊位前停了下来,她拉着母亲的衣角,问道:“娘,我还能买个糖人吃吗?” 小蔻不太敢直视母亲的目光,因为她先是买了面具,又买了一身衣服,他们家本就拮据。 然而母亲并没有反对,相反她很爽快的问摊主要一个做成了小猫咪样子的糖人,递到小蔻的手中,“可爱的小猫咪今天吃糖人也吃小猫的。” “谢谢娘!” 小蔻拿过糖人就准备往嘴里塞,但是她突然反应过来她脸上还盖着个面具。 “娘……”小蔻用没拿东西的那只手够着自己脑后绑着面具的丝带。 “别动,让我弄。” 母亲拉住了小蔻的手,她松开了小蔻脑后的结,将小蔻脸前的面具调整了下,让面具侧边带在小蔻耳测,然后又将丝带在小蔻头上绑上另一个蝴蝶结。 弄好一切,母亲牵着小蔻的手从街上离开。 不远处有两个人站在一起,目光一直跟随者小蔻和她的母亲,其中一个眼角有道伤疤的男子对另一个人说道:“你看见了吗?那小鬼掀开面具时候眉间的东西。” “兄长,这么重要的东西,我当然看到了。”另一个附和着。 两个人对视一瞬,仿佛无声的达成了共识,悄悄地跟在小蔻母女两身后。 (*^▽^*) 第34章 庆祝生辰 小蔻和母亲回到家的时候,父亲已经将大清早打到的猎物拔毛剥皮处理好了,远远地看见妻子和女儿回来,男人放下洗了一半的东西,随手拿起抹布擦擦手,便迎了上去。 “回来了,呦小蔻还买了个这么好看的猫面具呢。” 男子接过妻子手里提着的篮子,打趣的看着小蔻说道。 小蔻伸出手摸了摸脸颊旁边的猫面具,道:“好看吗,娘买给我的礼物。” “好看。”父亲一边说着一边催促道:“你先自己进屋去歇会,爹娘做好饭了喊你。” “好!” 小蔻重重点头之后,带着自己心爱的猫面具和还没吃完的猫咪糖人,屁颠屁颠的推开屋门进了屋子,她一手拿着糖人,另一手开始一件一件将屋子中心那个四四方方的木桌子上的东西搬走,为等会将要上桌的好吃的腾出空间。 小蔻收拾好桌子之后,一个人乖乖坐在桌子两侧的凳子上,两条小短腿悬空一前一后的来回摆动,不过肉食做起来比较费时间,幸好小蔻吃掉糖人垫着嘴巴和肚子,不然这会儿她估计就要喊饿了。 小蔻觉得自己在屋内等了好久,久到她吃完了糖人趴在桌子上都要睡着了。 为了不在睡着的时候错过好吃的,小蔻慢慢蹭到凳子边缘,跳下去直奔房门口而去,她要去看看父亲母亲做好了饭没有。 小蔻走到房门前,刚刚踮起脚尖准备推开房门,就听见吱呀一声屋门被从外面打开,小蔻连忙后退躲开被推开的门扉,紧接着她就看见母亲出现在门口,母亲双手用厚厚的抹布垫着端着一个汤盆,朝屋内走来。 小蔻向旁边让了让,母亲进屋将汤盆放在桌上之后,她又看见父亲一只手端着一个盘子,盘子上放着被切成小块,炸的金黄酥脆的肉块,小蔻一直盯着盘子里的东西,直到父亲把盘子放到桌上,她才又主动坐在凳子上等着。 父亲和母亲又出去了一趟,两人再次回来的时候手里有多了几个盘子和饭碗,母亲将视线盛好的三碗米饭一一摆到桌上,父亲又将超好的两个素菜放到桌上。 “好香啊。” 小蔻身子朝桌子前倾斜,深吸一口气,饭菜的香味立即便涌入鼻腔之中。 小蔻的母亲又拿出一个空的小碗,帮小蔻从汤盆中盛了一碗汤放在她的米饭旁边,“等会也喝喝汤。” 说着她又给小蔻和丈夫都夹了些菜放在米饭上,冲家人微微一笑。 “今天是小蔻的生辰,小蔻多吃点。” 他们一家人围在一个桌子前,为小蔻共同庆祝小蔻的生辰,其乐融融好不幸福。 小蔻正拿起筷子扒着饭碗扒拉着饭菜往嘴里送,就听见门外有动静,是什么东西被打翻了,听起来似乎还有水声,紧接着他们家房门就被人敲响。 “扣扣扣——” 一阵急促的敲门声自身后传来,小蔻看了眼父亲和母亲,继续埋头吃着东西。 小蔻父亲放下手里的碗筷,朝门口走去,就在他伸手打算打开门的时候,房门被从外面粗暴的撞开,小蔻父亲险些被撞到,门外一个身材高大眼角带着伤疤的男人居高临下的看着他们一家人。 男人的视线在屋内环绕一周,最终落在趴在桌上吃饭的小蔻身上。 “这在里。”男人朝屋外另一个人招招手,喊道。 紧接着另一个男人也出现在门口,那个脸上有疤痕的男子率先一步踏入小蔻家的屋门,笔直的朝小蔻的方向走去。 小蔻父亲看出了他的意图,当即挡在刀疤男和小蔻中间,而小蔻的母亲也迅速放下手里的东西,拉着小蔻朝屋子最里面的床边退去。 “你们是什么人,要干什么?” 刀疤男力气极大,抬起一只手落在小蔻父亲肩膀上,手上一用力,小蔻父亲就被一股巨大的力量向后退去,右腿装在桌边凳子上,整个人摔倒在地上,还打翻了小蔻原本正在吃着的饭菜。 “少废话,你女儿是阴拾君对吧,我们兄弟二人今天就要带走你的女儿,趁着我这会心情好,有什么条件你就开吧。” 听到阴拾君三个字,小蔻的父亲和母亲顿时脑子里轰的一声炸开。 七年了,他们一家人在这洛城山上七年了,终究还是躲不过。 “你凭什么带我走,我不愿意跟你走!”小蔻趴在母亲怀里听见对方说要带走自己,激动地出头。 “小丫头,这不是你愿不愿意的问题。” 那刀疤男越过小蔻父亲,朝她们母女二人走来,小蔻父亲从地上爬起来冲上去掰着刀疤男的手臂试图将他往外拉,却敌不过对方力气大,刀疤男用上比上一次更大的力道,将小蔻父亲掀翻在地。 小蔻父亲装在桌子上,将一桌子的食物撞翻在地,他自己也被弄了一身饭菜汤汁。 “大哥,别和他们废话,直接把人带走不就得了。”另一个人这时候也走了进来,一脚踩在胸口父亲胸前,脚下用力恶狠狠地说道:“反正我们也不是什么好人,不是吗?” “说的也是哦。” 那刀疤男嘴一咧,露出个笑嘻嘻的表情。 “你要干什么,你放手——” 刀疤男当即就上手从小蔻母亲手里抢人,小蔻母亲将小蔻死死护在自己臂弯之下,刀疤男拉不到人又上手抓着小蔻母亲的手臂将她用力扯开,他另一只收也拉着小蔻的手臂。 小蔻母亲终究还是敌不过一个成年男人的力气。 小蔻被男子夹在腋下时候,扑腾着四肢挣扎着,随即眼泪便夺眶而出:“娘!坏蛋你放开我!” 抢到了人,这两个男子当然是打算离开,然而小蔻父母追的紧,他们夫妻二人都抓着刀疤男,用尽全身力气不让刀疤男前进一步。 刀疤男额上青筋突突的跳着,瞪了眼另一个面上无疤但留着一撇小胡子的男子,架着小蔻烦躁的说着:“给点好脸色他们不喜欢要,那就让他们知道知道我们为什么不是个好人!” “得令!” 小胡子男人答应一声,当即就一左一右将小蔻父母踢了开来,他笑的阴险,缓缓抽出自己背上背了许久的大刀,用另一只手中指在刀刃上轻轻敲了几下,“能给我们哥俩贡献出这么个活宝贝,你们一生也算是做出件有用的事情了。” 男子挥舞动手臂,大刀沿着从右至左的轨迹砍下去,随着咚咚两声倒下去的闷响声,小蔻的哭声戛然而止,温热带着铁锈味的液体喷洒在她还没有卸下来的猫咪面具上,在原本白色的面具上留下几道红痕。 两个男人带着小蔻一步步离开小蔻的家。 屋内红色的血液和洒了一地的汤汁混在一起。 作者有话要说: 【屋内红色的血液和洒了一地的汤汁混在一起。】 如果这章被网审那一定是因为上面这句↑↑↑ 感觉自己一直在发便当…… 本来计划这章让年轻的时心出来打酱油,结果写到最后还是没出来_(:зゝ∠)_ (*^▽^*) 第35章 山间救人 洛城山既是东地的名山,又是东地的灵山,无论是创立真元仙宗之前还是之后,时心都极为喜欢到洛城山山顶打坐修炼吸收灵气。 时心一直从昨晚来到洛城山山顶,到今天一直都在山顶一处平坦之地闭目打坐,这会儿他总算展开双臂舒展身子,起身打算按原来的习惯走下山返回真元仙宗。 午后的洛城山略显安静,时心一路走来除了轻风吹的枝叶沙沙作响,连小动物戚戚促促穿梭在林间的动静都不曾见到。 时心还在想着今日怎的如此安静,远远就听见有人说话。 “老哥,我们兄弟两这一趟可算赚大发了。” 时心又走了几步,穿过高松的树林眼前的事物渐渐明朗,前方一前一后两个男子同行,说话的是留了小撇胡子的男子,而另一个男子背对时心,时心看不见他的模样,但却很明显地看到男子用夹麻袋的方式在腋下夹着一个小女孩。 那女孩眉心一点红痣,目光呆滞的看着前方,头上侧带着一个猫咪面具,面具上沾着点点猩红。 “这小丫头带回去养大了,给我两做童养媳,日后要是能生出个阳明君或者阴拾君,我们俩可是要给我们吴家光宗耀祖了。” 等到时心越来越接近这两个男人,他便闻到一股淡淡的血腥味萦绕在周围,他一边听着两个男人交谈一边顶着女孩头上面具上的红色,从两个男人身边走过。 那果然是血迹。 原本听到女孩要被作为童养媳给这两个男人带走,时心已经想要救她脱离,在看清斑驳的血迹之后,时心敢断定这两男人绝不是以正当理由带走这个阴拾君的。 在两个男人前面停下脚步,时心缓缓转过身来,眯着眼睛说道:“你们两个姓吴是吧?” 抓着阴拾君的刀疤男眉头一皱露出凶恶且不耐烦的表情,另一个小胡子男已经走过来食指在时心肩头狠狠戳了几下,嚣张的说道:“你是哪根葱,敢来拦大爷们的路?!” 时心毫不在意对方的挑衅,他只是轻轻拍开对方戳在肩膀的手,道:“那个女孩是阴拾君吧,把她放下你们就可以走了。” 刀疤男顿时额上青筋突起,“你小子从刚才一直盯着看,原来就是为了确定她是阴拾君,想和我们哥俩抢人,你也得看看自己那小白脸一样的嫩脸抗不扛得住了。” 说着,刀疤男空闲的另一只手便握拳向着时心脸上揍去。 时心一侧身轻松躲开攻击,并且伸出右手到吴姓兄弟面前,露出手背上鲜艳的红色火焰纹路。 “这么看我够不够资格跟你们要人啊?” 时心露出阳明君的标志,是想让对方知难而退,但如果对方不愿意妥协,那他也不介意用暴力的方式抢人。 “还是说你们明知我是阳明君还要与我一战才愿意放人,那我也无所谓。” 那小胡子的男人心里打了退堂鼓,毕竟阳明君天生比普通人资质高修行来得快,眼前的人必定早已修为超越他们,为了一个阴拾君丢了小命确实不太划算。 “大哥……”小胡子男看向自家大哥,询问他的意见。 刀疤男吐口口水,“呸!阳明君怎么了,万一你也就只是个废材,我们哥俩岂不亏大了!” “大哥!”小胡子男立即喊道:“那万一他是块铁板我们两不更玩完了?!” 似乎是回应小胡子男的猜测,时心从容的说道:“我向来是不喜欢杀人性命的,但是那女孩脸上面具沾了血迹,这周围又一股无法散开的血腥味,别不是你们俩为了抢人杀了一两个人吧,比方说她的父母?” “如果你们真杀了这女孩父母,那我可是不会手软的。” 小胡子男从一开始第一句听到最后一句,脸色一阵青一阵白,他比之他的大哥吴威修为差了些,说实在能走他早走了,一个阴拾君总归敌不过自己性命重要,但吴威显然想要与之一战,弄得吴勇走也不是留也不是。 吴威将小蔻拦腰抱着放到吴勇怀里,右手落在自己背上同吴勇一样的大刀刀柄上,深知自己弟弟欺软怕硬的性格,颇为鄙视的说道:“你怕那就给我看好了这丫头在这看着,等你大哥我一战打赢这个小白脸,你明个就去大街小巷的宣传去!” 第二次听见小白脸这个形容词,时心忍不住伸手在自己脸上摸摸。 吴威当即拔刀砍向时心,凌厉的刀锋卷着风袭来,时心轻巧的一跃而起,脚尖点在吴威的大刀刀刃上,随机运起灵力脚上用力,便将吴威连刀带人一同踩到在地上,在地面砸出一个浅坑,刀刃与时心脚尖接触的地方受力最大,而这把刀也不是什么绝品,当即刀身由中间断开。 “咳咳……” 吴勇后退几步避开飞扬的尘土,她怀里小蔻倒是被尘土呛到咳个不停。 飞尘散去之后,吴勇看到自己的大哥吴威侧躺在凹陷处,时心倒是与先前一般无二,发丝都不曾乱几分的站在吴威前方,居高临下的看着他。 “说吧,杀了人家家里几口人。” 时心伸出脚在吴威身上狠狠踢了一脚,又将人提出半米远。 “大哥,你怎么样?” 吴勇想要上前,但理智却让他的双脚仿佛被定在原地,眼前的一切都在告诉他,面前这个男人很危险。 “他被我一击震碎了五脏,现在开口就只会吐血不会说话了。” 时心转而朝吴勇走过来,“所以你们到底杀了人家家里几口人啊?” 看着时心一步步走来,吴勇觉得自己腿肚子已经开始打颤,打结结巴巴的开口:“两……两个而已……” 时心一双桃花眼露出怒意。 “而已?那你还想杀几个?” “不……不敢!我再也不敢了!” 吴勇手上一送,怀里抱着的小蔻便没了支撑直直掉了下去,时心迅速伸手将小蔻接住,抬起右腿一记横扫将吴勇也踢了出去,吴勇猝不及防被一脚踢飞,狠狠撞在后面粗壮的树干上,他觉得内脏都要被搅碎,开口想要说什么,却被喷涌而出的血液堵住声音。 “以后不敢了能弥补已经死去的两条生命吗?” 时心眼看了眼吴氏兄弟两命不久矣的丑态,才将目光落在怀中的小蔻身上,他轻手轻脚的将小蔻从怀里放下来,掀掉小蔻头上的猫咪面具,半蹲下来温柔的抚摸着她的小脸,轻声道:“没事了,我在这。” “呜啊——” 面具掉落在地面发出声音响起的瞬间,小蔻总算从呆滞中回过神来,眼泪便止不住的流了出来。 时心温柔的声音让她忍不住扑到对方怀里,肆无忌惮额放生大哭。 (*^▽^*) 第36章 真元时肆 时心就着半蹲的动作许久,任由小蔻伏在自己怀里哭喊,直到对方哭累了声音渐弱,他才再次开口。 “你叫什么名字?你的家在哪里?” 听着小蔻方才的哭声,时心实在不忍心再提起小蔻的家里人,便选择了委婉的问法,他必须去到小蔻家里确认她是否还有值得托付的家人。 “我叫小蔻……”小蔻边哭边说,她从时心怀里出来,绕开倒在地上的吴氏兄弟,按原路返回一步步朝自己家里走去,“我家,在这边。” 看着小蔻迈着小短腿朝家里走,时心也一眼不发跟在她身后。 他们二人距离小蔻的家并不远,随着越来越接近小蔻家,血腥味也越来越重,等到他们能看到房屋的时候,小蔻已经停下了脚步。 她不愿意再往前一步了。 时心也不强求,便让小蔻留在原地自己走去屋内看看。 小蔻家的房门大门,时心每走一步,屋内的景象就清晰一点,等到他在门口站定,屋内的情况已经一览无遗,被打翻的桌椅和打碎的碗筷盘子都挤在一团,地上斜躺着一个汤盆,里面的汤汁一半还留在盆里,另一半流出来与淌的满地的血液混在一起。 被打翻的桌子后面有一男一女两具尸体,两人皆是瞪大着眼睛脖子一刀血痕,显然是被一刀毙命,没猜错的话就是吴勇或者吴威的刀了,在屋内环视一圈,时心并没有发现有别的人,他不自觉的攥紧了拳头。 吴勇说的还真的没错,他确实只杀了小蔻家里两个人,可这两个人是小蔻的父母!没了他们小蔻就是孤儿了! 时心平息下心里的怒气,走到小蔻身旁问她:“你在这等着千万别乱跑,我去将你……爹娘葬在屋子后面,之后如果你愿意跟我走,我就做你的师父,教你东西保护你,好吗?” 小蔻摇头,时心本以为对方不愿意跟他走,却没想到小蔻拉着她的手,开口说道:“求你不要埋了爹娘。我看的话本里说了,人本尘埃,死后亦要化作尘埃。但我不想爹娘离开我,我想和他们一直在一起……” “那我把他们放在这里面,然后把这个交给你,你们以后就一直在一起。” 时心从腰间取下一个暖黄色的锦囊,将锦囊打开让小蔻看着里面的空间,跟她说道。 小蔻看了看绣着展翅飞舞的凤凰的锦囊,又看看时心,最终点头答应。 经过小蔻同意,时心再次回屋之后,直接就将小蔻父母的尸体用灵力牵引带了出来,他特地选在小蔻看不见的屋子后面,将两个人是尸体火化。 自衣服下摆而起的火苗,迅速在两个人身上攒开,时心用灵力辅助,将原本比较长的火化过程缩短,之后又小心翼翼的燃烧所留下的东西一一放入锦囊之中。 时心从屋后出来的时候,房门大开的屋子前哪里还有小蔻的影子。 “小蔻?!” 时心攥紧了手里的锦囊,转着身子将周围看了好几圈,急的差点就要御剑飞起找人了,才听见身后女孩软糯的声音响起。 “我在这。” 时心立刻转身,就看见小蔻双手拿着先前被自己卸下来的猫咪面具,看着自己。 “这是娘送给我的东西,所以我一路跑回去把它捡回来了。” 说完,小蔻还攥着袖口的布,小心的擦拭面具上面的血迹。 时心蹲下来,拉着她的手将锦囊塞到小蔻手中,生气却又无法发脾气,只能叮嘱道:“下次去干什么一定要告诉我,我回来找不到你吓死了。这个锦囊你拿好,千万别丢了!” “小蔻知道了,师父。” 时心被这一声师父惊到愣住,随即反应过来之后,他便伸手将小蔻抱起来,唤出自己的佩剑,带着小蔻一起御剑离开洛城山。 小蔻是他的第一个徒弟,也一定会是他最悉心教导的徒弟。 时心心中这样向自己保证着,御剑在空中忍不住对环着自己脖子,被自己抱着的小蔻说道:“从今天起,你就是我时心的徒弟了,我给你起名时肆,希望你最起码在我身边的时候能一直开心,能忘记今天的所以痛苦,你要记得,我既是你的师父,也是你的家人,被人欺负了不开心了你都可以告诉我。” 小蔻收回原本四处打探看天看地的目光,将视线落在时心脸上,答应着:“小蔻,哦不……时肆记住了,师父放心。” 听着耳边软软糯糯甚至还带着点鼻音的声音,时心心里突然有种吾家女儿初长成的感觉,心里别提多美了。 “小蔻,你觉得在天空飞好玩吗?” “好玩!” “等我们回了真元宗,我到时候也教你这个,你自己一个人的时候就也能在天上飞了。” “嗯!” 时心带着时肆一起,御剑飞往真元仙宗,不用多时便抵达了真元宗,因为这次回来带着小蔻,他便没有像往常一样去众弟子修炼处打坐帮弟子解惑,而是直奔自己居住的房间,在自己屋子旁边暂且找了个小屋,交代小蔻以后住在此处,并帮小蔻将猫面具小心收好,才带着人去往众弟子修习之处。 时心为避免太过引人注入,由原先的抱着小蔻改为现在的牵着小蔻的手,但也依旧在自己创建的真元宗中引得众弟子频频回头。 “真人,回来了。”远远地看见时心回来,带领众弟子练习的李怀,上前招呼道:“这小姑娘是……?” 李怀看着拉着时心手的头发有些凌乱,但眉间的红色极为显眼的小蔻,内心想着自家正良真人怎么地这次出去洛城山还捡了个活人回来,还是个阴拾君。 “小蔻,这位是辅佐师父的左膀右臂,你可以叫他李怀叔叔。” 小蔻看着李怀乖巧的点头。 李怀扯着时心走向一旁,留下小蔻站在原地乖乖等着他们。 “真人,这小孩是你收的徒弟?”李怀开口第一句问道。 “是啊,我在洛城山是恰巧碰到的,有人冲着她阴拾君的身份,杀了父母想要抢夺她,我看不过眼就救她回来了。” 李怀似乎松了一口气,“那边给她真人亲传弟子的待遇,日后若谁欺负她就是与我们真元宗过不去。” “那当然了。” 小蔻在原地等了一小会儿,时心和李怀便回来,他们带着她,召集了真元宗所有弟子,昭告整个真元宗—— 这个名叫时肆的女孩,是真元仙宗正良真人的亲传弟子。 (*^▽^*) 第37章 胡搅蛮缠 远远地听见有人过来,唐盏将下巴从易青歌肩膀上抬起来,在石头上坐好了和易青歌对视。 “会是时心他们吗?”唐盏问道。 “应该是他。” 易青歌先是自己从石头上起来,又拉着唐盏将人也拽起来,两人一起沿着溪流踩着大小不一分布不均的小石头,听着声音寻找那未知的人。 两人走出一段路,有人说话的动静渐渐消失,也未曾在溪流附近见到有人。 “师兄,在这个阵法之中,时心是以什么姿势出现的?”唐盏询问易青歌,为了能让对方听明白她想问的,她还特地解释了一番:“就是说他是附身以前的自己,还是以另一个独立的个体存在?” “根据记载,开阵者都会以一个独立的个体存在于阵法之中,因为这里时间是按照记忆中的每一件事情推进的,总有一天故事会演变到他们所不愿意看到的那天,自己独立存在更加方便自己想要改变未来的假想。” 易青歌详细说道。 “这样啊。”唐盏跟在易青歌身后,一步踩着一块石头,漫不经心却又一针见血的说道:“那想要有所改变时心就必须出现在时肆身边,哪怕是躲藏着,他能看到以前的自己和时肆的美好回忆,也知道未来的时肆早已经香消玉殒,还真是痛苦。” 唐盏在想,她的这个挂名师父,是不是爱的有些病态。 易青歌无言,他不否认唐盏所说的。 这个事情并不能占据唐盏太多的思考时间,就见唐盏又继续问易青歌。 “我还有最后两个问题,第一个,我们两个在这里是能被人看见摸见的存在吗?” “第二个,杀死时肆的凶手到底是谁?” 唐盏还记得易青歌曾说,时心知道凶手是谁的时候会后悔,那她敢大胆猜测,凶手是时心熟悉的人,真相大白的时候,可能就是爱人和亲人朋友的抉择,所以唐盏的八卦之魂让她无法忽视这个极为重要的问题。 易青歌停下脚步,转过身认真的看着唐盏,伸手拇指拂过唐盏眼睑,道:“第一个问题,你看我能触碰到你,所以我们在这里就和在外面没有任何差别,会受伤会生病。” 易青歌又放下手,说:“第二个问题,爱恨皆由心生,时肆师姐被爱她却得不到她的人所杀。” 唐盏先是被对方突然伸过来的手弄得心跳漏了几拍,可听了易青歌的回答,又鄙视他一眼,伸出自己的手作势就要小拳拳锤他胸口,不知是为了他卖关子的话,还是为了对方把自己弄得那么紧张。 “卖关子啊?信不信我捶你?” 易青歌看着她,他眉眼弯弯,罕见的调侃唐盏:“我不信。” 唐盏也毫不示弱,捏着手腕转了转五指,做出个热身的动作,就准备粉拳揍过去,但她拳头还未触到易青歌衣服,就被一声童音打断,也不知道怎么的,唐镇就跟做贼似的瞬间将手背在身后,尴尬的四处乱瞟。 大概是她以前从没在人面前和男友打情骂俏吧。 “咦?师父,前面有两个哥哥。” 唐盏寻着声音看去,就看到一个女孩拉着一个男子的手,一边摇晃着他的手一副撒娇的动作,一边说着。 唐盏原本还不知道这一大一小两个人是谁,直到她顺着女孩拉着的手臂看过去,一双熟悉的桃花眼映入眼帘,她便瞬间知道了他们二人的身份。 唐盏微微往易青歌这边靠了靠,躲着时心的视线,嘴唇微张无声的向易青歌说道。 是时心。 我们跟着混入真元仙宗? 易青歌微微颔首表示同意。 这时候时肆已经拜入真元仙宗一月有余,时心虽然有教她简单的法术,她也认真学习并且天资不错学的也迅速,但总归一月时间太短,时肆现在除了简单的歪歪扭扭并且只能飞在低空的御剑之外,最擅长的就是汇聚身体里的灵力在自己身上笼罩一层保护罩。 据时肆所说,是因为这个法术是除了御剑最好玩的。 “靠后的那位矮个子的,其实是个姐姐哦。”时心给时肆解释道,意料之中的看到对方瞪大了眼睛看着唐盏,“她只是穿着男人的衣服而已,怎么样你要不要下次也穿一次男孩的衣服?” “可以吗?”时肆看着时心。 不等时心点头答应,唐盏两步并作一步,走到两人旁边说着:“姐姐我是坏榜样,别学我。我有很多很好看的小裙子,你要穿吗?” 唐盏想到自己系统搬过来的剑三商城,里面清一色都是萝莉的衣服,她一个成女体型穿着实在不合适,就想着可以买几件不绑定的给真正的小萝莉穿,时心怎么要教人家小孩子女扮男装。 唐盏似乎并没有意识到,自己现在像个诱拐小萝莉的老变态。 时心皱着眉头诧异的看向唐盏:“不知道两位是?” “我叫唐盏,他是……唐青。” 一被问道姓名,险些将易青歌的真名说出来,幸好唐盏即使想起,在时心的回忆里是有小时候易青歌出现的,如果这时候出现一个一模一样姓名的人,不知道会造成什么后果,看过无数番剧小说的唐盏觉得这个蝴蝶效应,能不出现就不出现的好。 “唐青。” 后方易青歌重复着这个名字,冲时心轻轻点头,并对两人的关系做了进一步的补充,“我是唐盏的哥哥。” 唐盏原本已经蹲下来仔细打量时肆的模样,却在听到哥哥两个字的时候猛地起身,转头看向易青歌,对方在触到自己视线的时候,抬眉向她挑衅,似乎在报对方随意给自己冠上唐姓的仇。 唐盏也丝毫不示弱,朝易青歌龇牙。 还我哥哥呢?明天我就告诉你什么叫德国骨科。 “你们俩可真奇怪,跟小孩子似的。”时肆拉着时心的手,抬脚就要离开此处:“师父,我们回真元宗吧。” 先是被一个真正的小孩说他两像个小孩子,后又听到阵法的中心人物要走,唐盏当即就拉着时心的手臂,一激动开口道:“师父!我两也想拜你为师!我们兄妹两也想拜入真元仙宗,今天有幸碰到真元宗的人,你们可千万不能走了!” 时心以为唐盏是听见时肆说要回真元宗,才知道他们是真元仙宗的人,还以此做反面教材,教育时肆:“听见了吗,以后在外面别随便说要回真元宗,不然师父我多收几个徒弟就教不过来了。” 然后时肆还极为乖巧的点头答应:“知道了,师父。” 唐盏呆愣的看着,实在无法想象时心时肆这后来在一起了的师徒二人,最早相处模式是这样的,她尤其无法讲现在这个笑起来如沐春风又待人温柔的时心,同当初在肆心祭坛杀人不眨眼的时心重合在一起。 时心又同唐盏说道:“我看你们俩修为也不一般,估摸着要拜我为师也是接近真元宗的手段,不过你俩似乎并无杀意,说说看,到底想干什么。” 唐盏等了半分,也不见易青歌开口,只得硬着头皮胡扯道:“大家都是修仙之人,掐指算命都是小把戏了,我们兄妹二人见你真元宗命中有一大劫,特地前来相助,并没有什么恶意,为了协助你们平安度过此劫难,请务必让我们俩上真元仙宗一段时间。” “护我渡劫?” “我渡劫期还未满,何以需要你护我渡劫至大乘期?” 时心弯着眼睛看唐盏,唐盏直觉得后背冷风嗖嗖,头皮发麻,仿佛一手提着自己一手杀人的那个时心又回来了。 “我不是说修为,我是说情劫。” “那你又说错了,我不曾有喜欢的人,也不会有,何来情劫只说。” 唐盏在心里翻了个白眼,心道你可嘴硬吧,不知道是谁费尽心思才开启这个阵法回到过去。 “我说是你了吗?所谓天机不可泄露,总归是你们真元宗的人,万一是这个小丫头呢?” 唐盏指着时肆一本正经的胡说八道,心想我看碰到时肆的事你还嘴硬? 果然,时心沉默了,比起真元宗其他人和自己,他从一开始就更加在乎时肆,无论是哪方面。但即使他沉默下来开始思考,也依旧没有松口同意唐盏二人随他一同会真元仙宗。 “正良真人,宁可信其有不可信其无,你们真元宗的诸位弟子也好,你自己也好,你想要护着的女孩也好,所有人的未来都可能在你一念之间。” 从刚才开始就只字不言的易青歌,开口叫着时心在玄灵界被众多人所知晓的名号,他说服时心的话成了压倒骆驼的最后一根稻草,将所有人的未来这么重的担子都安排在时心的肩上,逼迫他宁可信其有,也要同意唐盏和自己去真元仙宗。 片刻后,时心正色看着易青歌,道:“你们二人就随我们一同会真元仙宗吧。” 说完后,时心便抱着时肆直接御剑而起,扔下唐盏和易青歌在原地,他似乎是故意为难唐盏二人,御剑的速度比往日快出许多,一路风吹过来时肆都忍不住将脸埋在时心胸口,才能不被风刮得脸蛋生疼。 (*^▽^*) 第38章 日夜不同 “原来时心被称为正良真人,”唐盏看着时心和时肆御剑离去的背影,呢喃着:“这么说乾元真人和逍遥真人也是有不被人知道的名字的。” “你嘀咕什么呢?” 易青歌早已经站在越歌剑上,他控制着越歌剑在唐盏周围转了一圈,迫使唐盏回魂,这才拉着她的手将人带上来,“再等下去就看不见他们人了。” 确认唐盏稳稳当当在剑上站好,易青歌掐诀控制越歌剑飞速追赶前方的时心。虽然对方御剑快速,并且极为熟悉地形,但易青歌也并不是丝毫不识路,好歹他小时候也来过西地来过真元仙宗多次,因而两人御剑也只是保持着不太远的一段距离。 一段时间后,时心率先到达真元仙宗。 真元宗内,被安排关注身为宗主的时心是否回来的弟子,远远地看见时心御剑而来,便撒开腿一路小跑去通知李怀。李怀原本正在指教弟子剑法,看到自己派去门口候着时心和时肆的弟子急匆匆跑过来,便知道那两人回来了。 “你切自己在研究研究,我去去就来。” 李怀当即留下正被指导的弟子,准备去接时心和时肆。 李怀的眼皮突突的跳着,李怀总觉得时心这次出去又要招惹什么幺蛾子了,上回他突然带着时肆回来,并且宣布那是自己唯一的弟子时,自己就是这般眼皮直跳。 看到只时心时肆两个人回来,李怀还想着这次看来没啥事,他还来不及迎着这师徒二人回去,就看到远处又两个人乘同一把剑御剑而来。 “真人,他们两人是?” 时心转头看一眼易青歌和唐盏,道:“他们两以后也住在真元宗,至于多久,这得看他们说的劫什么时候来。” “什么……您要突破大乘渡劫?” 李怀听到回答,脑子里第一反应是,我们真元宗不是善堂随便什么人都来住,第二反应便是时心渡劫期满要准备雷劫了。 不过后者带来的喜悦抵过了前者的不满,玄灵界自上次凌云居士飞升之后,并无人在突破雷劫飞升,时心若是抵达大乘期就离飞升又进一步,若是下一个飞升者是他们真元仙宗之人,那他们真元宗的名号就将响彻整个玄灵界。 李怀正心里窃喜着,就听到时心仿佛打他脸一样的答话。 “不是,我渡劫期还未满,而且据他们两说是一场情劫。” 李怀忍不住看向那刚刚御剑到达他们三人上方的两人。 穿着男子衣服把自己打扮的英气的女子,在另一个男子还未收剑时便率先跳了下来,她一路任自己自由下落,只是在落地前接了个侧翻便轻巧的落地,另一个男子看着她站稳后也从空中落下,御剑化小在空中甩了一圈直直插入男子后背的剑鞘之中。 “唐青,携舍妹唐盏,拜见真元宗李怀道长。” 易青歌落地之后,弯腰作揖向李怀行礼。 李怀看向时心,“真人告诉他们我的名字了?” 时心冲他摇头。 “我兄妹二人既能预见真元宗有人有劫,自然也能知晓道长名字。” “我们兄妹二人这次是来帮真元宗之人渡劫。” 李怀用怀疑的眼神打量易青歌和唐盏,不信任的意思不要太明显,但易青歌和唐盏并没有要解释,说服他的意思。 李怀又看向时心,就见时心朝自己耸耸肩。 “宁可信其有不可信其无。” “都是修仙之人谁还不会个掐指算命了。” “他两是这么说服我的。” 李怀一听,得他们真元宗又多了两个人吃口粮,虽然他们也确实不缺那点粮食。 与真元宗两个主要人物打好关系,易青歌和唐盏在真元仙宗一待就是半月,这半月来他们两人每天和真元弟子一样,早起练习剑法中午练习法术晚上师兄弟之间切磋,一样都没有拉下,偶尔有空了还会去看看时肆御剑练得如何。 这些日子相安无事,似乎他们知道的那个时心根本就不存在。 唯一有什么不一样的,可能就是时肆最近总做一个梦,一个一样却又不一样的梦。 梦中的师父总是温柔的坐在床边轻轻摇醒自己,然后帮她一件件穿好外衣,带着她在真元仙宗中她所不知道的有趣的地方穿梭。 时肆曾经问过师父,为什么不在白天带她去玩非要每晚夜里偷偷溜出去,师父抬手在唇间做了个噤声的动作,轻声说着:“因为晚上没人在,只有我们两个人。” 时肆那一刻心跳都加速了,她觉得自己又多了一件之有师父知道的秘密,是只属于她和师父的秘密。 但她也知道,这是个‘梦’。 这天晚上,时肆像往常一样早早睡下,也像往常一样做了那个梦。 时肆蜷缩着身子侧躺在床上,迷迷糊糊之间感觉到有人在摇晃自己,时肆在床上翻了个身,边伸手边□□一声,才缓缓揉着眼睛坐起身子。 面前时心还是穿着上次来时那件白色的衣服,侧坐在床边伸手去拉放在床上紧靠墙壁的衣物,然后将衣服抖开在时肆面前抖开。 “师父,你果然按照约定来了!” 时肆从被窝里站起来,背对着时心伸手穿上衣袖,然后一点点将衣服穿好,转过身子面对着时心,双臂展开漏出侧腰让时心帮自己系好衣服的绑带。 “嘘,小声点别弄出动静,我们两悄悄溜走。” “知道了师父。” 时肆被时心一提醒,连忙双手捂着嘴巴,小声的答应着。 时心在时肆的小鼻子上轻轻刮了一下,抱着她轻手轻脚便往出走,边走便跟她说:“今天我带你去真元宗的一个小山洞,我们在哪里建一个小祭坛,你去帮它起个名字怎么样?” “好啊。” “不过师父,为什么要建祭坛在山洞?” “还有啊,为什么突然要设祭坛?修仙之后也要祭祀各方神灵吗?” 就在时肆十万个问什么的时候,时心已经带着时肆悄悄从自己眼皮底下溜了出去,不知道就住在几窗之隔的自己,知道另一个每晚都会带着自己的宝贝徒弟出去玩,是和感想。 但无论如何他如何,这个开阵前来的时心确实忍不了,他在开阵当日便寻到真元仙宗,一连在背后看着时肆围着曾经的自己,笑的开心,他忍不了这种见到却又不能和对方哪怕说一句话的痛苦感觉,最终在易青歌和唐盏也来到真元宗之时,每隔一段时间便带着时肆出去。 不同于白日里的师父,总是在御剑之时抱着自己将自己护的周全,夜晚的师父会让时肆自己御剑,然后在时肆灵力外侧在护上一层灵力,将他们两人一同保护在其中。 时肆修习御剑已经有些时日,虽然她自己还不能单独御剑,但她更喜欢夜间师父让她自己御剑,虽然她控制不好,要么歪歪扭扭的飞行要么离地太低他们两总是被树枝刮到,可只要和师父一起她就很开心。 “你看,你已经能在树梢御剑飞行,再过不了几日,你也能像师父一样,飞上更辽阔的天空。” 时心一边鼓励时肆,一边给她指着方向,让她自己调整。 “往左,那边是真元宗最后方,有个矮崖,山崖之下便是我方才说的山洞,这次就你来带着师父我去吧。” 时肆朝时心所说的方向看去,发现那里果然树木减少,为了能在崖低下落,她早早就开始御剑微微下落,不过她的准头不太好,两人御剑擦过山崖之时,险些剑身装在崖边,好在时心及时用灵力迫使御剑抬起,只是剑尖堪堪扫过崖边而已。 之后两人御剑歪歪扭扭,总算在山洞口落下。 时心掐诀收剑,拉起时肆的手,带着人一步步朝山洞走去。 这里是自己被封印许久的地方,也是曾经想要将时肆埋葬的地方,这次他来的时候带着的是一个活生生的时肆,而不是当初一具冷冰冰的尸体。 时心打了个响指,汇聚灵力点燃周围空气中细小的可燃物,让这个不长也不短的甬道一路点着星星灯火,照亮两个人脚下的路。 “师父,好漂亮啊,是萤火虫吗?” 时肆指着空中的点点灯火,开心的问道。 “不是,是用灵力做到的,你以后也可以做到。” “师父教我!” “好,不过作为报酬你要帮我的祭坛起个有意义的名字。” 说着,时心和时肆已经穿过甬道,来到甬道之后圆形的区域,这片圆形地中间放了一个一人长的石床,周围什么东西都没有。 时肆问道:“师父,这个祭坛怎么和别的不一样,都没有贡品。” “因为这是用来祭祀师父以为故人,所以师父才希望由最为亲密的你来。” 时肆在石床周围转了好几圈,最终亮着眼睛边朝时心走来边说:“师父,就叫肆心祭坛,时肆和时肆一起来过的祭坛。” 时心一听,唇角忍不住勾起来,无声的笑着。 “好啊。” 上一次这个名字是自己随手刻在石壁之上的,这一次由时肆亲口说出来,时心总觉得这是他们心有灵犀的证明,即使时肆还是这么一个小孩的容貌。 他上前将时肆抱在怀里。 我会阻止你的死亡,尽全力去阻止,但如果我不能改变你的未来,我就将和你一同葬于此地。 (*^▽^*) 第39章 撞破夜行 时心和时肆两人又在山洞待了一会,考虑到时肆每天早晨还要晨起,时心也知道不好带她出来太久。 从山洞中心石床上起来,时肆已经张嘴伸腰打哈欠,眼角挂着困倦的泪珠,时心将小个子的时肆打横抱起,轻声说道:“睡吧,我送你回去。” “嗯,师父你回去了也早点睡。” 时肆揉揉眼睛,双手抵在下巴上,靠着时心的胸膛扭动身子,在时心怀里找了个舒服的姿势,闭上眼睛进入梦乡。 时心看看时肆,一路穿过甬道离开山洞,唤出长剑御剑朝着时肆的住处而去。 到达时肆房间的时候,时心瞥了眼不远处自己的房间,依旧是乌黑一片,他轻手轻脚推开门,将时肆放在床上,帮她垫好枕头盖好被子,又在床边做了一会儿,才起身离开房间。 出门的时候,时心又看了一眼曾经自己的房间,那处竟然点起了微弱的光,光点慢慢朝自己移动,时心知道那是和自己方才在山洞用过的方法一样,他也知道是谁在朝自己一步步走来,不过他还不想和另一个自己碰面。 他运起灵力迅速从门口闪身离开。 夜里突然听到时肆房间那边有动静,时心还奇怪她一个小丫头半夜不睡觉干嘛呢,这两天早起晨练时肆眼下都有了淡淡的黑眼圈。 时心在周围点着点点微光,推开门朝时肆房间走去,却不料恰巧让他看见有人从屋内出来,不过对方也看到了站在外面的他,对方只朝这边看一眼,便迅速闪身离开,只给时心留下一个模糊不清的背影。 时心本想追上去看看究竟是何方神圣,却又担心时肆的安慰,只在门口驻留看着对方离去的方向,在心里将这个背影记下,才推门进去时肆房间。 屋里并没有凌乱的痕迹,时心走到时肆床边,便看到时肆侧着身子蜷缩在一起,身上的被子被好好的掖着,时心在她床边做了半晌,期间还用灵力窥探这间房间,也并未见到有什么害人的法阵。 时心觉得奇怪,却又不知道为何。 那个人并没有什么恶意,但为何偏偏挑选夜里来访。 在时肆房里待了许久都未曾想到原因,时心最终还是打算先回房,其他的明日再问时肆,他起身走到门口时,时肆恰巧翻了个身子,软糯糯的声音喊了句。 “师父……” 时心愣了下,还以为对方行了,探头看过去却又看到时肆翻了个身继续睡,轻笑一声轻轻关上门才离开。 “这丫头,做梦了。” 回了自己房间,时心宽衣睡觉,一夜到天明。 第二日他是被自己准时的生物钟叫醒的,醒来后也惯例收拾好自己,然后去时肆房里找人,带着她一起去众弟子晨练的地方。 时心站在时肆房门口,轻轻扣响房门,朗声问道:“小蔻,起来了么?” 时心以为对方还未起床,然而片刻后屋内传来了时肆的声音。 “起来了,我马上就来。” 时心在门口等了一小会儿,就见时肆拿着自己前几日帮她选的佩剑,从里面给时心开了门。时心看着她,心道这小丫头现在越来越会给自己扎头发了,想起来时肆刚到真元仙宗的那些日子,每天早上起来都是鸡窝头,非得要自己手把手帮她扎好头发才能出门见人。 “咱们去晨练。” 时心帮时肆关上房门,和她一同前往晨练之地。 时心走在前面,时肆提着轻巧又比一般的剑要短小几分的佩剑,跟在时心身后。 路途走到一半,走在前头的时心突然开口问道:“小蔻,你最近是晚睡还是有什么人总来找你,你眼下黑眼圈都出来了。” “啊?” 时肆被时心问的措手不及,师父和她夜里出行已经不是一次两次了,师父在第一天晚上就明确表示过,希望她能把每晚的夜行当做一场梦,并且他们师徒二人都当做无事发生一般,相处了这么久,怎么就今天发生了变化。 时肆不知道她该不该说破,所以就低下头沉默着装鸵鸟。 见时肆不答话,时心又说道:“小蔻,我知道那人并无恶意,我也不是想阻止他来见你,你可以同他说道一番,你两白日见面不是更好,省得你到时候睡眠不足,修行力不从心。” “师父……” 时肆终于开口,但又不知道怎么继续说下去。 时心见她吞吞吐吐的样子,便道:“有话直说。” 两人这番对话之后,已经抵达众弟子晨练之地,远远地就看见穿着真元宗特定服饰的弟子们挥舞着手中武器,三三两两的组成一伙儿练习。 时肆在原地站定,伸手拉着前方时心的袖口,仿佛下定决心一般开口。 “我这些天晚上都和师父出去练习御剑,我们一起走过了真元宗许多特殊的地方,师父还说让我把这个当做梦,我们明明白天谁都没有提起过,师父今天突然问我,我都不知道师父想要我怎么回答了。” 时肆一口气将话说完,便又闭口不说一句话站在原地。 时心则在听到时肆的话时,脑子里轰的一声炸开,一脸不敢置信的看着自己矮出自己好多的女孩。 “你是说昨晚的人是我?” “是啊……我们昨天去了一个山洞,还给里面的祭坛起了名字……” 时肆原本很肯定的回答他,但她抬头看到时心的表情时,又陷入了自我怀疑中,觉得这么多夜晚的一同夜行,说不定真的只是自己的梦。 “不可能,我昨晚看到了那个人……” 如果他是我,那我又是谁…… 时心和时肆在原地站了许久,两人相顾无言。 不止是从什么时候开始,原本早已晨练的唐盏和易青歌便站在远处悄悄的听着,比起时心的震惊和时肆的自我怀疑,他们两个人非常清楚时心口中所说的人是谁。 不过唐盏并没有想到时心会跟在真元仙宗,在另一个自己的眼皮底下带着时肆夜里出行。 唐盏指了指那边的两人,捂着嘴轻声问易青歌:“这下时心也知道了有这么一个可能是自己的人存在,咱们怎么办?” 但是易青歌并没有答话,反倒反问她另一个问题:“你知道因果吗?” “有因必有果?”唐盏随口就问道。 “同一个时间段出现两个一样的人本来就不附和逻辑,作为知晓一切的另一个人一言一行必定会影响另一个,我开始思考时心为什么会喜欢时肆师姐。” “我也不知道你为什么想这个,我就想知道咱们要不要告诉时心,所有的事情。” “如果说了他能接受自己是被人通过阵法召唤而来的吗?” 唐盏手指指着时心,道:“我有一个大胆的想法,我们能不能说服这个时心,帮我们杀死另一个时心,虽然这说起来有点天方夜谭。” 易青歌看着她半晌没有说话,似乎是在思考她这个建议的可行性。 最了解一个人的,必定是另一个自己,时心肯定知道自己的弱点,但也知道自己的优势,如果选择告诉他说有他确实有可能会为了脱离阵法而选择杀死自己,但也有可能会倒戈另一个自己,如果他选择后者,那是易青歌和唐盏将要面临两个时心。 许久之后,易青歌冲唐盏点头。 “我来告诉他。” 唐盏用手指做了个可以的动作,并且给易青歌点了个头,然后快步上前在时心背上拍了一下,道:“你们今天晨练来得晚了。” 说着唐盏便去拉时肆的手,带着她一起朝诸多弟子的地方走去。 “走,唐姐姐带你先去,你师父后头就跟上来。” 唐盏和时肆前脚刚走,回过神的时心就准备跟上去,但易青歌比他先一步,横在他的面前挡着他的去路。 “我有话和你说。” 时心此时心情是比较浮躁的,但对方面上的表情又极为严肃,让他无法拒绝对方的请求。 时心只得道:“有话请讲。” 易青歌神神秘秘的,率先走向人少的地方,时心无奈只得跟着对方过去,两人最终在一棵大树之下开启了这段谈话。 看到时心跟来,易青歌开门见山地说道:“我听到了你和时肆的谈话,也知道他说的都是真的。” “是小蔻昨天夜里和人出去是真的,还是她说那人是我是真的。” “你们两个姓唐的,都一副自己知道很多的样子,究竟怎么回事?” 时心原本对唐盏和易青歌死缠烂打要跟来真元宗的理由分毫不信,但此时他却觉得他们两人是最清楚一切的人。 “这里是时心开启的传说阵法所得,是时心最美好回忆的地方,但那个时心不是你,最起码不是现在的你。” 时心一双眼睛盯着易青歌,道:“那他是未来还是过去的我?” “未来的你。” 时心看着他,没有了下文,他可以张口就说易青歌胡说八道,但他不能。对方说的话听起来就是胡说八道,但他除了相信却想不到别的可能,时肆从未曾对他说过谎,而且她也没有理由说谎,时心自己又在昨晚看到了时肆门口的人, “你继续说,我听着。” (*^▽^*) 第40章 养精蓄锐 “修炼这么多年到达渡劫期,你也应该知道自多年前流传下来的一个阵法,那阵法以多名修仙者陷入梦魇为代价开启,可让开阵者重回其最想回到的时光。” “记忆中确实有这么个阵法,但一直都无能开启,突然说这个干什么……” 话说到一半,时心突然反应过来。 “你和那个姓唐的丫头,该不会就是通过这个阵法过来的吧。” 时心觉得自己已经窥探到了真相。 易青歌轻轻点头,“我们是跟随着未来的你而来,而他是为了时肆而来。” “小蔻?” “未来的你喜欢上了自己的徒弟,但多年之后时肆被人所杀,时肆死亡之后你便因爱堕入魔道,曾经与你交好的五蕴剑派乾元逍遥两位真人,合力将你封印在真元仙宗后崖之下的山洞之中。” 随着易青歌的故事讲到尾声,时心的表情变得越来越怪异。 真正经过时间的变迁喜欢上自己的徒弟,和在还没有喜欢上之前,就被人告知他未来要喜欢上自己的徒弟,是两种不同的体验。 “那这个入了魔道的我,是为了寻找杀死小蔻的凶手?” 半晌之后,时心问道。 易青歌再一次点头,印证时心的想法,并且他还说道:“时心,我说是另一个你,入魔之时丢失了一部分记忆,他并不知道杀死时肆的凶手是他自己。” “而且,还曾大言不惭的说过,绝不会饶过凶手。” 易青歌坏心眼的补了一句,意料之中的看见时心脸上精彩的表情,他并不是一个喜欢捉弄人的人,但对于害死时肆,并且在这个阵法之中可能要再一次害死时肆的人,忍不住便捉弄一番。 时心脸上带着不可置信和无法理解,喜欢小蔻和杀死小蔻是相互矛盾的,他不明白自己为什么那么做。 “那你告诉我是希望我不要杀小蔻,还是希望我不要喜欢上小蔻?” 从自己口中说出‘不要喜欢上小蔻’这几个字,时心觉得一阵怪异感涌上心头,说不上来是潜意识的不悦,还是自己被莫名套上‘喜欢自己徒弟’这个标签的烦躁。 “如果我说了对你的请求,你能做到吗?” “我尽量,但是你知道的感情的事情人为控制不来。” 面对时心这种积极配合的行为,易青歌打心底里涌上一阵喜悦,他在唐盏问他的时候,选择了赌时心会帮助他们二人,果然是赌对了。 易青歌建议道:“传说此阵法入阵之后所发生的事情皆不会影响外界,如果可能我希望你尽量不要喜欢上时肆师姐,让她最起码能平安度过阵法之内的有限时间,但这不是最终目的,我希望你能帮助我们杀死另一个你,结束这个阵法的流逝,解救外界被迫陷入梦魇的整个五蕴派弟子。” “另一个我,是以五蕴派弟子陷入梦魇为代价开启阵法的?” 时心突然没头没脑问了这么一句话。 易青歌愣了下,回答道:“是。” “那你们追着他而来,多半是五蕴派没有中招的弟子喽?” 易青歌沉默片刻,道:“是。” 时心轻笑一声拍拍易青歌的肩膀,“乾元逍遥那两个家伙还好吗?是不是飞升了?” “两位真人并未飞升,凌云居士飞升之后,玄灵界百余年来都不曾有人飞升。” 易青歌如实回答。 时心听了之后轻轻叹气。 “可惜了,你说我若不入魔道是不是这会儿已经得道飞升了?” 易青歌不好回答,他既不想明说时肆是他命里的劫,也不想敷衍对他说他可飞升,便只得沉默。 时心当然知道对方沉默的原因,他自己调侃自己,“你们两个小辈说的不错,我命里有劫,还是个情劫,该是我救下小蔻之后便一直有的劫,只要小蔻不死我便不得渡劫。” 言至于此,两人在树下站了许久,相顾无言。 太久太久的沉默,就到晨练们的弟子陆陆续续都离开,时心才终于打破沉寂。 “早饭过后,我便让李怀送小蔻去五蕴,凌云的大弟子越灵汐也是女儿家,小蔻还是拜入她门下最好,今日夜里我们便在他们的老地方候着那个我。” 说完,时心便长袖一挥离开树下,徒留易青歌一人站在树下许久。 他答应了易青歌的请求,尽量不喜欢上小蔻,所以他要小蔻拜入越灵汐门下从此离开真元宗,他也答应了易青歌的另一个请求,与唐盏易青歌一起尽全力杀死坠入魔道的自己。 易青歌总觉得哪里不妥当。 原本越灵汐成为时肆挂名师父,是因为越灵汐初见时肆时在真元,那一年乾元真人刚刚代已经飞升的凌云居士,替越灵汐举办出师仪式,出师意味着这名弟子修行功成,可自行收徒教徒,越灵汐收徒心切好言好语劝了时肆许久,才说服时肆原因挂名记入她门下,好让她享受有人追前追后喊她师父的感觉。 时肆成为越灵汐挂名弟子之后,越灵汐才收了她真正意义上的第一个徒弟,易青歌。 可现在照着时心的意思,越灵汐已经出师,却并未层来过真元宗,也未曾见过时肆。 时间和所发生的事情对不上,让易青歌心里一团糟。 晨练结束之后,唐盏寻到他们早晨遇见时心的地方,找了半晌才找到易青歌,看到易青歌唐盏开口便说:“我刚刚看到时心喊李怀过去了,我跟过去偷听了下,时心说要把时肆送去五蕴派,是你和他说的?” “他说会帮我们杀死时心,饭后送时肆师姐去五蕴,晚上等着与时心一战。” “那不挺好的,我们也回去休息,有句话说得好,叫养精蓄锐。” 说着,唐盏便拉着易青歌的手沿原路返回,两人十指相扣朝着自己暂时的住处走去。 饭后,李怀在时肆的房间找到了人,拉着她的手就要将人往屋外带。 “哎哎,怎么了,李怀叔叔你别这么拉着我,走太急了。” 时肆自从第一次被时心哄骗着喊李怀叫叔叔,便一直改不过来,时间久了李怀也就不介意她这么喊。 “李怀叔叔,我们去哪?” “南镜,五蕴剑派。”李怀答道。 “……突然去南镜干什么,师父也去?” 想到今天和时心不愉快的对话,时肆心里就没个底,她害怕拉着她的李怀说出来的是她不愿意听到的。 但李怀并不知道他们师徒二人有今早一段不算太愉快的谈话,他如实告诉时肆:“五蕴派有位加越灵汐的姑娘,真人说你和她同为女性,你还是拜入越姑娘门下毕竟妥当,便派我送你过去,饭前他已经送信通知五蕴派了。” “师父要赶我走……” 时肆声音一下子便带上哭腔,她只会自己早上可能说了不该说的话,但突然打破两人维持一段时间微妙平衡的是时心,她猜到自己的回答不对时心会生气,可她没猜到对方会直接送她离开真元宗。 注意到时肆的变化,李怀停下脚步转身道:“不是赶你走,是为你好让你另寻他门。” 时肆猛地甩开李怀,径直冲着距离自己房间不远的时心住处奔去,也许对方这会根本不在房内,她还是想去看一看,想去问一问为什么非要赶她走。 “时肆!” 李怀追了上去,一个半大的小孩到底不如成男人腿长跑得快,时肆在接近时心房间之前便被李怀拦住,李怀索性将她抱起来,御剑冲南镜而去。 今早时心说的,一定要送时肆离开。 李怀知道这两师徒之间一定出了问题,但李怀还是选择做了这个恶人。 时肆在李怀的怀中扑腾着双手挣扎着,但于事无补,她总归还是要被送走的,到了南境她一个人即使要走也很难独自走回真元宗,想到这里时肆就觉得委屈的不得了。 那个叫时心的男人,在从吴家兄弟手里救她的时候,说他在这里,说他以后就是她的家人,可他现在却要赶走自己的家人。 李怀和时肆走远后,时心才从屋内出来,方才屋外的动静他都听的一清二楚。 回想着时肆的哭腔,时心站在屋外久久不能平静。 他曾承诺过对方,他做小蔻的家人,他也在心里保证过一直护着她对她好。 他现在竟也不知道送走时肆是不是对的。 夜晚很快来临,说是养精蓄锐其实就是赖在床上睡觉了的唐盏,准时敲响隔壁易青歌的房门,见到易青歌的时候,唐盏还嘚瑟着自己背在背上的双兵。 “好看吗,我的双兵,它们可是有名字的。” 易青歌看着唐盏背上在夜晚发着幽蓝色光芒的武器,道:“好看是好看,但太显眼。” 唐盏心道,这是有钱和欧的象征,自然要显眼一些了。 “我们这边里时心房还有些距离,快些过去吧。” 易青歌关上房门,道。 “好。” 然而两人一路到时心房门口,却不曾看见答应他们的时心。 (*^▽^*) 第41章 何为隐痣 易青歌和唐盏准时来到时心门前,时心屋内并没有点灯,易青歌在门外敲门许久,也不曾见时心从里面出来。 易青歌和唐盏又在门口等了许久,不止这个时心不在,就连入了魔道的哪一个也不见踪影。 直等到两人没了耐心,唐盏靠近房门,一边敲门一边询问易青歌:“咱们进去看看?” 看到易青歌点头,唐盏才动手去推门,房门并没有从里面被锁上,唐盏轻轻便将其推开,门扉吱呀被推开的声音在安静的夜晚显得极其突兀。 唐盏想要进屋,却被易青歌拉着袖子往身后带,易青歌走在前面进屋,将唐盏护在身后。确认屋内没有人,易青歌走到桌旁,将桌上的灯点亮,微弱的烛光在屋内闪烁着,一点点将屋里的状况照亮。 床铺,衣柜,和看得见的书架都整整齐齐的,甚至连时心叠放在床头的衣物都不曾有被人动过的痕迹,屋子里的所有东西都在说明着,屋子的主人是自己离开。 易青歌不明白,约好晚上给时心来个瓮中捉鳖,他却要在定好时间出门。 “看来他是食言了,我们继续等时心,还是回去继续睡大觉。” 唐盏在屋里转了一圈,并未发现半点异样,便又回到易青歌旁边,朝他摊摊手无奈着问道。 “你回去睡吧,我在这守着,他们任何人来了,我都让易一去找你。” 易青歌将越歌剑放在桌上,又在时心房间里随便找了个椅子坐下,让唐盏自己先回去,自己留在此处。 但唐盏并没有听他的,唐盏特地搬了个椅子坐在他旁边,大有一副舍命陪君子的气势,“既然如此,我也就在这等着吧,回来的是好的也就不说了,是入了魔的那个,等易一喊我过来,你们都打了几百回合了。” “那好,我们一起等着。” 易青歌大胆的拉过旁侧唐盏的手,他攥着唐盏的手,手指插入指缝之中,紧紧与她十指相扣,他知道唐盏担心自己,但他也担心唐盏。 唐盏被拉着手,身体不自觉朝易青歌那边靠近,她一转头就看到易青歌聚精会神的看着他们两人紧紧相握的手,她看着易青歌的侧脸,一点点在心上描绘易青歌的样貌,慢慢的更加凑近他,知道自己的鼻尖碰到他的侧脸。 “师兄,你转过来下。” 唐盏抵着易青歌的脸这么说着,温热的气息喷洒在易青歌侧脸和脖颈,易青歌僵硬着身子听话的缓缓转过来。 他隐隐知道唐盏想要干什么,但正是因为知道,所以才带着期待和不安,转过了脸。 转过脸来,易青歌和唐盏鼻尖抵着鼻尖正面相对,他的眼里全是唐盏待着笑意的脸,对方眼睛里仿佛有星光,吸引着他沉溺其中,片刻之后易青歌感觉到自己唇上有柔软温热的东西覆上。 眼前唐盏的笑意更加明显。 这是唐盏第一次主动吻上易青歌,遇上一次在惊雀楼外街上的意外不同,唐盏心里就想着要好好享受亲吻喜欢的人的感觉,并且她的动作也印证了她的想法。 唐盏伸手搂着易青歌的脖子,加深了这个吻,双唇在对方唇上碾磨甚至吮吸,她表现的热情如火,易青歌也并不是淡若平常,他也不甘示弱伸手按在唐盏后脑勺,两个人在这间无人的屋子喘着气亲吻的如火如荼。 直到一阵风将原本已经摇摇欲坠的烛火吹灭。 周围突然陷入黑暗,唐盏突然回过神来,她才意识到已经半跪在椅子上,半个身子靠在易青歌身上,一副就要和人本垒打的模样搂着易青歌的脖子。 唐盏喘着气从易青歌身上下来,眼角耳廓通红的端坐在椅子上。 “还……点灯吗?” 唐盏尴尬的问道。 易青歌也呼吸不稳的回答她:“不了。” 方才暧昧的气息还未散去,两人椅子靠着另一个椅子相互坐在对方的身边,内心蠢蠢欲动却又无人愿意踏出第一步,就这样在原地坐了许久。 后半夜,淡淡的月光从窗户探入,映照在屋内两个人的脸上。 此时唐盏已经昏昏欲睡,她半侧着坐在椅子上,身子不自觉的朝易青歌那边靠去,易青歌见她头颅点点,便让她靠着自己的肩膀。 唐盏迷迷糊糊之间感觉到有人将她按到肩膀上,那人熟悉的气息让她及其有安全感,她知道这是易青歌。 “师兄,我以后可以叫你青歌吗?”唐盏声音黏糊糊的问道。 “可以。” 确认听到对方肯定的回答,唐盏才渐渐睡去。 易青歌侧头看着唐盏,伸手帮她撩一撩耳鬓的发丝,安安静静的维持这个动作,一直到天亮。 天际翻出鱼肚白的时候,唐盏就醒了。 即使靠着易青歌,这个动作睡觉也并不舒服,她睁开眼时看到易青歌还是昨晚记忆是的动作,觉得又心疼又甜蜜。 “你怎么不干脆扔我时心床上睡觉,你自己也睡一会呢。” 唐盏迅速从椅子上起来,给易青歌捏捏肩膀。 “不碍事。” 易青歌起身,拒绝了唐盏帮他捏肩,从桌上拿起佩剑,便朝屋外走去。 “昨天一夜,他们两个人都不曾出现,我们还是去问问别的弟子吧。” 唐盏迅速跟了上去,出门时候随意整了整自己的头发,两人一路穿过小道来到往日晨练的地方,他们刚一到场,就有弟子上来询问。 “易师兄起得早啊,来晨练吗?” 两人原本急匆匆的走过来,此刻却被硬生生定在原地。 易青歌开阵过来说话的弟子,问道:“你方才叫我什么?” 那名弟子被这么一问,一头雾水,也不知道自己说错了什么,吞吞吐吐的答道:“易……易师兄啊……怎么了吗?” “正良真人呢?”唐盏问道。 “真人去了五蕴剑派,前些日子时肆师姐闹脾气,跑去五蕴了……” 该弟子如实答道,但说的话却让易青歌震惊的拉着唐盏当即御剑而起。 “——易师兄,你去哪啊?” 留下错愕的真元宗弟子,易青歌拉着唐盏的手,带着唐盏直奔南境五蕴剑派而去,他一路御剑速度极快,纵使唐盏站在易青歌背后,也觉得空中劲风挂的皮肤生疼。 “怎么了,这么急着回五蕴?” 被风吹着,唐盏用几乎变调的声音问道。 易青歌头也不回,御剑速度丝毫不减少,声音不同唐盏变了调。 “当年,时肆时间说是闹脾气来了五蕴之后,就是在五蕴一个远离主峰的小峰之上,被时心所杀。不过那时候我还小,我不知道为何昨晚还是小孩的时肆师姐,一夜之后就长大了,本该是个小孩置身事外的我,却以成年之后的模样被真元宗的弟子认了出来。” “不是,这个时心是有毛病吗?” 唐盏努力的用不着调的声音同易青歌交谈,“他喜欢时肆喜欢的不得了,结果却是他自己亲手杀了时肆?” “我乡里人真的不懂他的脑回路。” “我原本是不知道为什么的,但时心是阳明君你知道的吧。” “我知道。” 易青歌给唐盏解释道:“上一次在肆心祭坛见到时心的时候,你应该也看到了,他的眉心有一点白痣,手背却没有类似你手上扇纹的纹路,但这个地方的是会心手背上是有火焰纹路的。” “时心眉心的痣叫隐痣,隐痣是一个阳明君被阴拾君拒绝之后所留下,原本玄灵界阳明君人数就比阴拾君多,被拒绝后留下一个隐痣,隐痣替换掉手背上的阳明纹,意味着这个阳明君不在有权利作为阳明君与阴拾君结合。” “当年大概是时肆师姐亲手用鲜血在他眉心点上的隐痣。” 一直以来唐盏都知道时心喜欢时肆,喜欢得不得了,喜欢到了甚至病态,所以她潜意识觉得时心时肆这一对师徒是两情相悦的,她也从未想过时肆是否喜欢自己的师父。 唐盏站在易青歌身后,任冷风吹拂而过,半晌不曾言语。 如今看来时心因爱生恨,甚至坠入魔道,全都是咎由自取。 不知道忘记了杀死时肆凶手的他,在得知真相的时候会是如何的表情,难怪早先进入阵法之前,易青歌便同他说过,他会后悔的。 “青歌,我们快些回去,说不定还是阻止时肆师姐的死。” 许久之后唐盏催促易青歌道。 南境与东地的距离不算太远,但也不是很近,纵使易青歌紧赶慢赶,他与唐盏在五蕴剑派各个峰上找到时心和时肆两人之时,时心已经对时肆刀剑相向。 他拿着的是自己当年送给时肆的那把,轻巧又短小许多的剑。 唐盏当即朝时心面部和手背看去,他的眉心还不曾有隐痣,手背上的火焰花纹也不曾消失,唐盏心情沉到谷底,用冷冷的声音说道。 “他并不是我们追过来的时心。” 他是阵法之中,原本答应他们却又临时放了他们鸽子的那个时心。 (*^▽^*) 第42章 尘埃落定 长大之后的时肆出落得亭亭玉立,她与时心面对面站着,披散在后背的长发被自山峰间而起的风吹动,飞舞在柔和的脸侧。时肆抬起眼睛,不可置信的眼神自时心手里举着的剑尖,一路移动到时心脸上,最终与他四目相接。 “师父,你要杀我吗。” 时肆声音镇定,仿佛是在陈述不知名的人物的故事。 唐盏与易青歌来时站在两人侧边,并未看清时心眼中异样,他与时肆对视双眼之中布满血丝,眼角之处挂着淡淡的深色。他已经是入魔前夕。 “小蔻,师父错了。”时心举着剑,一步步朝时肆走去,“当年让李怀送你去五蕴之后,我便后悔了,我根本不该听那两个人的胡言乱语,我跟你道歉,我们回真元宗,回到哪里我们做神仙眷侣,我想当年一样陪着你去逛便真元宗每一个角落。” 时心嘴上说着劝说的话,但手里举着的剑依旧不曾下落半分,仿佛时肆答应,他便不放下手中武器。 那一年,时心答应了易青歌的建议,派李怀送时肆去五蕴派越灵汐处拜师,其实时肆不在他也不觉得如何,日子长了他又开始疯狂的想念这个与他相识不久,却让她记忆深刻的人。他的理智也曾告诉自己,她只是那么大一个小孩,她甚至都不知道什么是喜欢什么是爱,可是他敌不过这份感觉。 就好像时心自己曾经同易青歌说过的,感情的事情从来都无法控制,虽然他本人并没有感觉到,但其实另一个时心的存在,那个时心对时肆的感情,一起易青歌说他喜欢时肆,这些都在冥冥之中对他也有影响。 身边的每一个人,甚至是未来的自己都喜欢上了自己的徒弟。潜意识里,时心便也觉得自己是会喜欢上小蔻的,时间久了,他就从觉得自己也会喜欢上小蔻,变成真正的喜欢小蔻。 化作推动者的另一个时心,此时也在不远处。 比之那个即将入魔的自己,他明明是推动者,他作为开阵之人,在时肆被送走的当夜便动用灵力让阵法之中的时间加速,他影响甚至篡改了大多数人的剧情和记忆,为的不过是阻止时肆被杀,但此时他却看着面前的场景,心中久久不能平复。 他从未想过自己有朝一日会对自己喜欢的人刀剑相向。 我为什么会上了时肆呢? 时心在心中这样问自己,但他得不到答案,因为他早已不记得,他只记得时肆死后自己入魔,他大肆杀戮一番之后,带着时肆的尸首原本要将时肆葬与肆心祭坛,却没想到自己被昔日的旧友封印在祭坛之中百余年。 他甚至还记得,越灵汐在自己半身被封还留有头颅在外辱骂的时候,想自己保证会带时肆会五蕴,会将她安放在小遥峰下的洞窟之中,以冰封山洞,保她尸首不会腐烂。 都是谎言。 甚至现在连他自己的那分喜欢都是那么的可笑。 就在他暗自难受之际,那边时肆已经被时心一步步逼到崖边,她站在那里,往前一步她不接受时心变回刀刃入肉,往后一步便坠入深渊。 她本可以用在五蕴这么多年学到的法术逃命,但她不愿意。 小时候父母去世之后她本就以为自己这辈子无果,要么被折磨一生要么耐不住痛苦自杀,但眼前这个人救了她,给了她短暂但却美好的一段回忆,那段记忆让她毕生难忘,但她对于时心的感情,也仅仅止步于师父长者亲人而已。 在五蕴这么多年,时肆想的最清楚的一件事,便是她喜欢谁。 那两个明明是一个人,但又不是一个人。 那些个夜晚带她游遍真元宗的时心,成了她心中的朱砂痣,自从她拜入越灵汐门下,也在不曾见过他,那种思念的感情慢慢发酵演变成了喜欢。 而面前这个救了自己,在白日待自己极好的时心,却没有自己想要的那种感觉。人总是自私切不懂珍惜的,明明长得一样,名字一样,性格差别也不大,但总有些细微的差别,而时肆就是选择了另一个。 如果时心知道自己这辈子只有一个情敌,并且是自己,不知他作何感想。 刚刚抵达的唐盏易青歌两人,一来便看到两人站在崖边,时心举着剑与时肆相对。 “你个垃圾!住手——” 急的几乎跳下越歌剑,唐盏开着蝶弄足的加速往那两人那边跑去,易青歌收了佩剑跟着向那边跑去,他甚至手上运起灵力,要在唐盏周身设置屏障。 但决心赴死的人并不领情。 时肆伸出手指,指腹在剑尖划过,锋利的剑尖将手指戳破,流出鲜红艳丽的血液。 “师父,我有喜欢的人,但他不是这个你。” 时肆垫着脚,将自己留着血的手指伸向时心的眉心。 “不,小蔻你不能这样做——” 时心眼神慌张,他想要逃他也确实后退一步要逃开,但敌不过面前的人手快。时肆用另一只手迅速拉住时肆的手,冰冷的剑刃刺入她的身体,她用手臂用力禁锢这时心,不让他逃走。 “我这辈子最自私的事情,可能就是今天这次了。” 时肆手指按在时心的眉心,血液汇聚成滴。时心觉得自己额头和手背都在发烫,炙烤着皮肤让人生疼但又不至于留下疤痕。炙烤的疼痛退去之后,时心手背上的火焰纹路不复存在,取而代之的是他眉心隐痣已成。 时肆看着她自私得在对方眉心留下的隐痣,含着笑软下了身子,穿胸而过的剑刃让她的鲜血染湿了身上的衣物,她靠着时心两人一起瘫坐在地上。 “我喜欢的师父是另一个你,是哪个夜里悄悄找我的你。” “我很自私,我明明知道对于白日的师父我只有师徒之情,可我不想看着和他一模一样的这张脸以后会对着别的女孩笑,我便自私的留给你这隐痣。” “我想过和你一同死去,但是不行,他们都说你是最有希望渡劫飞升的人,我不能因为自己便毁了你的前路。因为师父你救了我啊。” “也许我喜欢的从来都不存在,也说不定呢……” 时肆躺在时心怀里,磕磕绊绊说着这段话,他们的故事可能是两个人,可能是三个人,但总归在今天被她画上了休止符。 以后我做我的美梦,你做你的得道仙人。 时肆临走前,给时心留下了一张微笑的脸。 时肆的话是压倒时心的最后一根稻草,时心内心煎熬因她几乎入魔,时肆却非要在临死前同他讲清楚,明明白白一字一句的告诉他,她喜欢的人是叫时心,但却不是他。 “啊——” 生平第一次,时心感觉到面对一件事情无可奈何的无力感,他大声的嘶吼着,恨不能将内心的痛苦全部吼出去。 匆匆赶来,却仍旧阻止不急的唐盏和易青歌,难受的不愿意看这两人,他们别过头漫无目的的看向别处,却发现周围的空间有明显撕裂的迹象。 平地之间都有高低起伏的差别,不远处更有的树干明明是直长着,却在树枝分叉的地方耸入土地之中,甚至有的树木颠倒着生长在空中。 “小心——” 突然之间,两人所站的地方地面开裂,幸好易青歌反应及时御剑拉着唐盏,才避免两人跌入裂开的缝隙之中。 唐盏和易青歌御剑站立在空中,她甚至在撕裂交错的空间之中瞥到了现代的建筑物,但也仅仅是一瞬。因为他们两人下一刻便被一道光束笼罩,唐盏还记得,这道光束是当初把她和易青歌送入阵法之中的。 唐盏抬头看去,果然天空再次出现了漩涡。 她和易青歌再一次被缓慢的吸引入天空的漩涡之中。 随着慢慢升空脱离这个阵法,唐盏看到下方两个时心面对面看着对方,他们一样的桃花眼一样的眉心隐痣一样的容貌,甚至一样喜欢上的自己的徒弟。 在这砂砾纷飞,树木倒拔的山峰之上,他们拿着同样的武器,冲向对面。有人反抗,两个时心都抱着必死的信心,将手中的剑刃狠狠插入对方的身体,两个人就这样较劲似的在原地不愿意动分毫,鲜血顺着刀刃流出,滴落在地面上。 从此之后这一天既是时肆的忌日,也是时心的忌日。 易青歌看着下面三人,久久不曾言语。 他们的故事再此结束也许是最好,出阵之后玄灵界再也不会有时心,再不会有魔道,而且他身为北境妖王血脉的净灵骨,也便为了唐盏和他留下。 许久之后,唐盏和易青歌从漩涡之中离开此处,返回真正属于他们的时间,这片土地才彻底分崩离析,化作一个个飘散在空气中的尘埃,仿若在这里发生过的一切都不复存在。 作者有话要说: 不会谈恋爱的作者开始放飞自我 (*^▽^*) 第43章 终章 唐盏醒来的时候,发现自己带着耳机趴在电脑桌前睡着了,面前的电脑因为长时间无人使用已经黑屏。唐盏透过屏幕看到穿着睡衣,将长发随意在脑后扎了个马尾的自己,一时间反应不过来。 昏睡之前,她明明刚刚目睹时心时肆两师徒的纠葛,一觉醒来她却又回到了穿越前的现代。 别不是她也随随便便做了个梦,还和梦里的易青歌要谈恋爱? 唐盏迅速摘掉耳机打开电脑,果然她的游戏角色已经掉线,而后唐盏幽幽叹着气无力的趴倒在电脑桌上。心里涩涩的,她刚刚才找到的男朋友,还没亲热几天,还没虐狗呢,就告诉她那些全都是梦,是她空虚寂寞冷做的梦。 唐盏重重一拳砸在电脑桌上,发出巨大的响声。她满脑子都是易青歌,是那晚在时心房里暧昧的亲吻,想着想着,她的眼泪就在眼眶打转。 她在那里所经历的一切都那么的真实,她和易青歌相互牵着手,扣着十指,缓缓靠近又大胆的亲吻,一切的一切都那么真实。 “日狗的煞笔系统!” 唐盏低声咒骂,但这也无法让她得到熟悉声音的回应。 无论是手背上的七秀扇纹,还是脑海中系统的声音,已经她在玄灵界能够随意看到的系统面板,统统都不在了! 唐盏简直都要内心崩溃了,这种刺激比当时第一次穿越到玄灵界大多了,和易青歌一起见证了那么多人的故事,她也和易青歌渐渐走到一起,一朝梦醒就告诉她这些全都不存在了,谁能接受得了啊。 趴在电脑桌上,唐盏无声的流着眼泪。 许久之后,一个声音才在脑海中想起。 【剑三系统为您服务。】 【抱歉宿主,刚刚的时空撕裂不止错把你穿了回来,还让我也死机了一段时间,来晚了。】 脑海中那个熟悉的声音陡然想起,唐盏激动地险些从椅子上跳起来。 她从来没有像这次这样,觉得这个系统实在是太可爱了! 【这次宿主被传回来是因为你们从阵法出来时候空间不稳定,造成你又穿越回来,我们系统是对宿主及其负责任的,这种情况归属于我们的失职,我们已经经过商讨决定,给予宿主适当的补偿,根据宿主的意愿,宿主可以选择回去玄灵界或者留在这里。】 【当然,因为我们的失职,宿主再次回到玄灵界便不会再有任务,你将成为系统历史上第一个有此殊荣的宿主。】 “真的吗?” 唐盏擦擦自己眼角的泪珠,激动的问道。一天之内甚至一小时之内,内心两次坐上云霄飞车,唐盏觉得脚底下都开始飘了。 脑海中小男孩的声音响起,他再三跟唐盏保证,都是真的全部都是真的。 【宿主不要怀疑我,我们都是很专业的,所以宿主选择留在这里还是去玄灵界。】 “当然是回去找我的小男友啊。” 唐盏期待的搓手手,准备迎接即将到来的穿越。 【应你的要求,我的宿主。】 随着系统声音的越来越模糊,唐盏觉得自己脚下好似灌了铅,身体沉重的不得了,一动不得动,她自己主动闭上了眼睛,浅浅睡了过去。 再度醒来的时候,面前是易青歌挂着担忧的脸庞。 “欢迎我回来,我的小师兄。” 唐盏突然起身,双臂抱着易青歌的脖子,半个身子都挂在对方身上,甚至还想凑到他脸上,给他一个短暂分别又重逢的亲吻。 “咳咳……” 似乎看穿了唐盏接下来的动作,旁边有人轻声咳嗽几下,唐盏看过去竟然逍遥真人、乾元真人和越灵汐齐方络等人都在。 “你们两个什么时候偷偷好上了,嗯?” 唐盏发现逍遥真人正一脸八卦的表情看着她。 “羡慕吗?”唐盏挑眉看向他。 逍遥真人看她认真的表情,噗嗤一声笑出了声,“你这丫头,我羡慕什么,我一个老头子。” 易青歌拉着唐盏的隔壁将她从自己脖子上弄下来,然后将人扶着端正做好,才用略带怒意的语气说道:“醒来了还不安分,也不知道自己睡了多久。” 易青歌的担心溢于言表,原本在旁边站着的人都意味深长的看着他们两人,默默地三两离开,一时之间这间临时让昏迷的唐盏住下的房间里,只剩下易青歌和唐盏两人。 “虽然我只是离开了一小会儿,但是那真的太折磨了,我差点以为以后都没法看见你了。” 唐盏再一次环上易青歌的脖子,“从阵法传出来的时候我看到了我的故乡,然后我一觉醒来就在那里了,那里没有你在我急坏了,你看我眼睛都哭红了。” 唐盏空出一只手指着自己的眼睛。 “你昏睡了三天,我也急坏了。” 易青歌拉过她的手,抱着她闷声说着。 “师兄,青歌……我有一个问题想问你。” “什么问题?” 唐盏从易青歌怀里挣脱,食指拇指挨着比出一个圆圈的动作,道:“我现在手里有一个戒指,我要送给你,你愿意要吗?” 易青歌不明所以的看向唐盏,见她表情认真,思考片刻握着她的手道:“你送的我都要。” “套了我的戒指,就是我的人了,那么我喜欢你,你愿意一直一直和我在一起吗?” “当然愿意。” 随着两人仿佛誓言一般的对话,一队阳明君与阴拾君顺利结合,唐盏手背上的扇纹外侧包裹着一层浅浅的红色勾线,而易青歌眉心的红痣也变得颜色极浅。 【恭喜宿主完成最终任务‘美玉无瑕’。】 【从此以后请宿主享受在玄灵界的美好时光,本系统将进入休眠状态。】 系统用极其细小的声音说着,它陪伴这一代宿主的时光就此结束。 唐盏和易青歌的故事还将继续,但都与系统无关了。 作者有话要说: 写了太久的这一章难受的要死 又到了蠢作者碎碎念的节目时间了: 首先感谢一路陪我到这里,或再文下留过言或默默追文的诸位小可爱们。 这章结束之后这篇文章就要打上完结字样了,一路从有脑洞到开始写再到现在完结,真的是体会到了自己在写文这方面有多少的不足。 也许会有不少小伙伴觉得这篇虎头蛇尾,事实上我最初构想的故事都已经讲完了,最初时心时肆的故事就是作为最后的部分来预备的,而男女主的故事我只能说因为我能力不够或者别的原因导致的,这种驾驭文章驾驭角色的技能我可能需要不少的时间来学习和进步_(:зゝ∠)_ 我以前是写那种撑死一两万字或者小段子的同人粮的,这次这篇10w字+的文章真的感觉要了老命,开头剧情快而且有些东西交代含糊后边剧情又慢自己写的时候也已经感觉到拖沓,中间甚至有些剧情的逻辑也不是那么的严谨。 这篇文所有配角的剧情在我脑内都有雏形,甚至有个别配角是现实有人物原型的,写起来我还控制的住走向,男女主作为原创主角肯定会占剧情比重非常大,但他们两个人已经完完全全暴露作者是个不会谈恋爱的蠢家伙了→_→ 写文还是需要慢工出细活,就拿我自己来说这篇文前面部分在存稿我最少都会改改错别字自己通读一遍才放入存稿箱,但快结束的时候实习期的工作开始重了起来,也没时间回头改错字了,感觉一章通篇看下来都比之前边不太好的感觉? 而且感觉自己文章收尾确实是菜,及其的菜/(ㄒoㄒ)/ 这篇文章不算好,但即使它不好也是我花了将近两个月写完的,即使成绩不好我也会一直留着它在我的专栏里,供大家吐槽【并不】然后我也希望我能在一次次写文之中慢慢得到成长,另外希望下一本我能学会谈恋爱→_→ 再次感谢看文追文和喜欢这篇文的小可爱们(づ ̄ 3 ̄)づ 最后:不会谈恋爱的作者厚脸皮打滚求一波存稿文收藏(づ ̄ 3 ̄)づ 有装疯卖傻小皇子和将门庶女的甜宠故事《将女独宠》 有影帝和玛丽苏写手小迷妹的爱情故事《影帝御用同人写手》 还有剑三千岛湖隔壁老杨(长歌)和霸刀山庄打铁柳霸刀的故事《[综+剑三]别动我的貂毛》 (*^▽^*) 小说下载尽在http://www.bookben.cn - 手机访问 m.bookben.cn--- 书本网【坑爹小萌物】整理 本书仅供读者预览,请在下载后24小时内删除,不得做商业用途! 附:【本作品来自互联网,本人不做任何负责】内容版权归作者所有!